皇上重新召寝品婕妤。
这样的消息第二日便在后宫传开了,新的谣言又传了出来。
宫中的势头又要变了,朱允的这一举动让那些人想起了当年,容妃的故事。
那年是康德十年。是朱允立后的那一年,是房蓉盈,花拈如进宫的那年。
按照祖制,祭祀前的那一晚,皇上应该召寝于皇后的凤祥宫,第二日再一起前去祭祀。可那年,皇上召寝了那时还只是昭仪的房蓉盈,次日还携她来到了大殿之上,与皇后汇合,并同时下旨封她为正二品的容妃。
跳了两级,只跳了两级,竟跳了两级。
“主子,您怎么在外边吹风啊。”宜容殿姑姑祁连边快步上前扶着边关切道。两人携手站在了院子中间。
容妃微叹气,转身,由着她扶着往内室走去。她沉默了一会,还是止步,不舍的回头看着满院开的正盛的梅花。声音从咽喉里传了出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的允诺,陪我看每季最灿烂的梅花。”
“爱妃,朕要陪你看每一季的最美。”朱允深情的说,轻搂着她。
容妃微笑,妩媚的回话,“皇上,只要陪臣妾看最美的冬景。”她的语气是认真的,认真的想他允诺,这就是容妃,这样的性子。
“原来容儿喜欢的是梅花。”朱允轻点她的鼻子,笑着道。
后来,他没有再提这件事。她一直以为他只是说说的,可到了次年年未,她生辰的那刻,她破涕为笑了。
原来,自己没有选错良人。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祁连知道她想起了当年的事,她笑着回应她,“主子,当年的您与现在可不同。”容妃微收敛起了迷茫的脸色,看着她亲和的问道:“哪里不同?”
她恭敬的颔首,禀明,“若是当年的主子,那您就不会在这里怀念着这些东西,而是在暗自伤怀吧。”
是啊,她的话让她想起了往事,同样是那时的往事。
在她封妃之后,花拈如因为有了皇嗣也被钦点为二品妃,是地位同样的二品妃,同样的尊贵。她就是现在的淑妃。
遥想着现在的她与自己同等的地位,不同的情劫,应是要庆幸的,他对自己的情超过了对她的。不知不觉,自己在这些年头里改变了许多。从不懂、迷茫到了解、领悟,再到现在的留恋。可,心里头对他,对他的情仍放不下。即使感觉到,他渐渐的疏离。
“我们回屋吧,今晚,明日都有够忙的了。”容妃收起渐渐淡然的回忆,面容缓和的说道。她的表情让她看不出是什么含义。
“恩。”扶着她的身子,她感到的是欣慰。她的主子从来都很坚强,从来都很有自己的见解,无须自己的空担心。
品儿悠闲的品茗着幽香的普洱,坐在床沿,看着正在摇头恍脑的茶儿与跺着步子的漫菊。
“主子,您现在还有空清闲的喝茶,快想办法吧。”茶儿不分大小的把品儿手中的茶杯抢了过去,鼓着脸,着急的说道。
看着漫菊正要开始教训茶儿的尊卑不分,品儿笑出了声,“姑姑,在想什么呢?茶儿真是不懂事,我可是你的主子,再怎样,也是小姐呀。”品儿替她把话说了出来,一直看着她,笑得很惬意。
“主子,你。”漫菊很苦恼的看着她,除了这三个字,没有其他的言语再从口中流泻出来。
“茶儿,安心下去,我与姑姑有话说。”品儿转向微呆楞的茶儿吩咐道,传递过去的坚定眼神说服了她。
“是。”放下茶杯,她略微福身退了下去。
漫菊看着她,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品儿站起坐至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容颜。瞥见漫菊暗淡的脸色,她开口调笑道:“姑姑这样的表情若是让他人看到,还以为姑姑在我烟雨阁睡不好吃不好呢,亏待了姑姑。”
漫菊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冰霜,她沉着脸微怒的回道:“是啊,是主子平时太待见奴婢,奴婢才养出那么好的脸色来。”说的明明是气话,但是却出奇的恭敬。
“是么?”品儿见她确实有些暗火了,她不想绕弯子了,脸色顿时严肃了下来,开口问道:“姑姑在担心什么吗?”
漫菊是深知她的主子并非愚蠢之人,可自己就是不放心。这里的阴暗是她亲身经历过的,曾经的她也是那么的睿智。
“恩,”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把话补充了下去,“是,在担心。主子,难道您想效仿当年的容妃。”
品儿闻言差点就要把搁手旁的茶杯打翻。见她如此,漫菊很诧异。
“在姑姑心里品儿竟如此的愚蠢吗?”品儿假装懊恼的双手扶着头,双轴抵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的她。
漫菊见她如此赶紧解释,“不,主子。奴婢不是这样想的。”可,您到底是怎样使得皇上对您重新那么上心的呢,您要怎样帮府公子呢?漫菊着急、不解的看着她,等着她。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还有很多事是你都可以不用去想的。是吧?姑姑。在这里有很多事不知道的好。”品儿语中带话的戳破她正打算摸索的事情。
她把我当外人了?漫菊很疑惑的看着她,心中泛起了酸水。“姑姑,您先下去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呆一会,今晚还忙着呢。”
“恩。”盯着她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了无言以对。她下去了。她在心里懊恼,为什么她要怎么说呢,怕我会把什么说出去吗?我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