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行不行,但还是得去试试。品儿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随后带着漫菊与小林子往朱允的延绵殿去了。此时正值午时,依小林子打探来的消息,朱允此时应该刚下朝,人应该还在延绵殿。
品儿是做轿子去的,她怕赶不上,又怕在朱允的面前因慌乱失了方向,心思。
走下轿子看着小岩子站在大厅之外候着,她庆幸的一笑,他还没走。品儿走了进去,小岩子见到她的时候很诧异,眼中夹杂着惊艳。
“品婕妤求见。”小岩子赶紧回神禀喊道,此时,品儿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经他这么一禀,品儿不得已的走近门框,停下脚步等待里面人的召见。
“进来。”从里面传出了声音,延绵殿的大殿品儿是没有见过的,品儿微福身,恭敬道:“是。”虽然看不到里面的人,但礼数是不能省的。
漫菊跟她走了进去,小林子仍然守在外边站在小岩子的下手方候着。
进殿,品儿才看清,延绵殿的大殿四周竟连椅子都没有,只有进门时的右手方有,那张便是龙椅。椅子前面是桌子,亦是批阅奏则用的。品儿心下产生不舒服的感觉,这里不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吗,怎么布置的与龙延殿一样的了。虽然她不曾去过龙延殿,可她听她的爹爹提过。
“臣妾参见皇上,奴婢参见皇上。”品儿与漫菊跪下行礼道。
“免,起来吧。”朱允语气沉稳的说道,好似很平淡。“皇上,这位就是品婕妤吧。”品儿才刚站稳,房中另一个人的声音立刻触醒了品儿。她有些慌张了,有他人在,而且是男子。
“恩。”朱允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很镇定。
看着身旁的人那么打量着她,他心里就来气,开口道:“皇叔,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先告退吧。”
“是。”听到他不悦的话语,他知道自己触到了他的警戒线,讪笑的应声,“臣告退。”他潇洒的离开了。
品儿在这期间没有抬起过头,更没有瞥向他们之中的任何个人。她有些烦的在心里担忧,他的心情好象不好。
“你,下去。”朱允命令漫菊下去。她随即领命下去,大殿的门被重重的关了起来。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有人说话,沉默还是沉默。朱允坐在龙椅上看着站在下方的她,眼中泛着光彩。
那年朱允八岁,品儿四岁。这发生在他还未登基前。
那日,她正在家中的容樟树下玩耍,突然有一少年从树上跳了下来。
品儿全身警备了起来,看他象看入侵者一样,“你是谁?”
“我就是我。”他看着她,郑重其事的回答。
“你要干什么?”看着他慢慢靠近,品儿有些慌了,但她绝不退让。
“吻你。”
“什么?”吻随之她的声音落了下去。
“吧。”她气愤的推开他,甩了他一个耳光,瞪着他。朱允突然抱住她,小孩的口吻说着大人般的承诺,“以后做我的娘子吧。”品儿挣扎开朱允的怀抱,又是一巴掌。朱允见她真生气了,忙拿了些玩意出来哄她,“看,给你的,这可是聘礼哦,以后要做我的娘子哦。”
品儿根本没听他说话管自己拿了东西在玩,朱允笑着看她。
一个双夹通红的小男孩站在一个粉嘟嘟的小女孩的身旁,温柔的笑着,看着她。
这是一次朱允来李渊府上做客,请教李渊时的事情,品儿不知那时自己已经被定下成为朱允的娘子了。允要离开时,对李渊大人以大人的口吻说道:“我给了品儿聘礼,她以后就是我娘子了。”
李渊惊讶的看着他,本以为只是戏言。想不到朱允,意如此认真,在品儿未选秀之前,亲到他府上,向他要人。那时品儿正不在家中,李渊也是正因为那地痞一家的事正伤脑筋,皇上要人哪敢不给,李渊就为品儿谋了进宫的路子。
“皇上,今日臣妾来此。一是向皇上请安的,二是来道歉的,三是想请皇上帮忙。”她还是忍不住了,时间便不多,若想在两日之内恢复先前的样子是不可能的,那还不如挑明跟他说。品儿在心里坚定,抬头盯着他。
朱允的神情被她拉了回来,脸色变了变,好笑的看着她。但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不了解她,甚至于以前的她,也没有想过真的去了解。
或许,那时他还小,或许,那时他不小。一个胖嘟嘟,粉嘟嘟的小女孩不经意的就那样闯进了他的心里。
“说的清楚点。”朱允放话了,让她继续说。看着他带笑的脸庞,品儿心微抽动了一下,继续认真的道来,“皇上,请安已经请过了。至于道歉,那日的白衣男子是我的朋友,仅是朋友。还有就是想让皇上帮忙的事是。”品儿刚想说出重点,她就被他打断了。
“朋友?哪种朋友?”朱允看着她,表情认真了起来。我还真不能小看你,区区出去一个月就交上了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掠艳”里的头头为朋友。
“就是普通的朋友,我进宫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们有往来了,那**只是送东西来而已。他并没有恶意的,请皇上明查。”品儿很老实的说出实情,对于朱允那天的态度,她是怕的,怕他已经清楚了什么。
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坐上了皇位,到现在把国家管理的有条有理,能不厉害吗。品儿是一直都不敢小窥眼前的良人的。即使有太后的辅助,他自身没有本事的话,别人怎样的帮助都会是枉然。
“朕信你,接着说。”朱允看了一会她,随后道。
品儿松了口气,即使他心里不信,可口上认了,那也就是说他不会把这事捅出去了。她接着道:“想请皇上赐婚,臣妾的哥哥想娶莫为参将的女儿莫筱兰。”
“莫为?”朱允口中念道,随后眯起了眼睛看着品儿,伴随着危险的气息,开口,“可,似乎慕容峰的儿子也想娶她为妻呢。”
这皇帝竟那么厉害,我看哪里都有他的人。即使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他们两家的事了,可他们都还没开口请他赐婚,他怎么能这么肯定的同自己说,肯定是暗中调查过了。品儿在心里盘算着,开口温顺的回道:“臣妾也略有所闻,但臣妾知道,臣妾的哥哥与筱姐姐是情投意合的。”
“筱姐姐?”朱允疑问的看着她。
“是,臣妾与筱姐姐,亦莫筱悠在未进宫前是很要好的,所以臣妾就更不能看着他们俩痛苦欲绝了。”品儿祈祷着。什么筹码都没有,现在只能靠真情来感动他了。再怎么说,莫筱悠嫁给我们李家或嫁给慕容家,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朕可以答应,可是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朱允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眼睛炯炯的盯着她。“你与‘掠艳’到底有怎样的牵连?”
品儿慌神,震惊的看着他。事情没有成功,她要负了李沁的嘱托了。她苦笑的弯起嘴角,随后作揖,轻缓的开口道:“皇上,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了这句话就等于把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可她没办法去背叛他们。对自己嘲讽,争风相对的他,还有那个一直冷着脸,象欠他几百万一样的他。她怎么可能背叛他们呢,就算是为了哥哥的幸福她也不可以。
朱允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语暗淡了下来。她没有再看他,她等着他的回答,等着他让她离开。
沉默,一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