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品儿不似先前不在言语。漫菊就开始向品儿禀报了起来。
“主子,过几日并是皇上的寿辰了。”漫菊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表情。“是吗?皇宫打算怎么庆祝啊?”品儿无所谓的应答。漫菊奇怪的看着她,道:“主子,您不奇怪吗,皇上的生辰,皇宫竟没有热闹之象。”
品儿停下脚步,认真,语气严肃的看着她,道:“那依你看来,这是为何?”漫菊也不畏惧,回道:“这不是依奴婢看来,而是皇上下了旨意,今年在太后娘娘那摆家宴就好。”品儿继续往前走,随意的道:“那不是很好吗,少了开销。”
漫菊继续不放弃的说,“可这样不是小屈了皇上吗?”品儿真是怒意盛然了,转头对着她,就劈头盖脸的骂,“姑姑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即使你是我阿玛派过来的,也是来侍侯我的,不是来做我的主的,请姑姑自重。”品儿说完不再理会呆楞着的她,管自己往前走了。漫菊回神的时候品儿已经走很远了,她快步的追了上去。气喘息息的拦在品儿面前,跪了下来,恭敬的回道:“奴婢明白了,请主子不要记挂奴婢之前的言过之失。”
品儿先是一惊,随后亲扶起她,语气和蔼的道:“我本没有教训姑姑之意,我也知道姑姑是为了我好,可,这是在走我自己的路,姑姑可了解?”漫菊看着她的双眼,饱含坚定的双眼充满了震慑力,漫菊被这震撼了,她轻点了头,是真的明白了,她的主子不仅只是聪慧,身上还有她都没发觉的耐力,自主。
品儿见她如此,不在说什么,继续由她扶着往前走。路比原来来的时候曲折了,不知是疲惫,还是心烦。
一见宫门,小林子就紧张的跑了上来,跪在品儿面前禀道:“主子,皇上召主子今晚侍寝于延绵殿。”
延绵殿是皇上召宠于并没有什么身份宫嫔的地方,也就是没有自己的宫殿的妃嫔,但并不代表那个地方不尊贵,皇上平常就是在那休息的。虽说可能会降了身份,可谁不想相伴龙颜左右呢。延绵殿离龙延殿很近,虽都有个延字但规矩与尊贵却俨然不同。龙延殿是不允许后宫嫔妃出现的,除了皇后,太后。这也就明确的规定了后宫不许干政的条例。
品儿听后思虑浮上心头,现在想的并不是皇上会不会真临幸自己的事,该考虑的应当是该去或不该。漫菊听后心下是喜的,但考虑到品儿的态度,就不好开口说话了。她也是知道,主子此次若真的是去了,那问题就要多了。
品儿没有回小林子的话,让漫菊扶着自己回房了。再怎样都要先想清楚,何况现在还早。漫菊挥手让小林子下去了,扶着心事重重的品儿回房。
看到品儿的忧虑,漫菊也着急了起来。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主子,您的想法是?”品儿没有说话,只是回神看着她。漫菊顶着她的眼神,继续道:“主子,昨日的病就好了,可您回绝皇上,要是今日还?”漫菊没有把话说完,等待着品儿的示意。
品儿转身对着镜子把话接了下去,“会惹怒圣颜吗?”但语气中含着不屑,漫菊低着头,没有看她。品儿开始为自己拿下头上的戴着的发钗,道:“昨日皇上没有发火,今日亦同,姑姑多虑了,只是。”品儿眼神变得暗淡了些。漫菊疑惑的抬头,看着镜中的人儿,“主子,除了这您还有什么苦恼的吗?”
品儿轻摇了下头,轻声道:“若不去,皇上心中必有不快,那些人也会说我势宠,放皇上鸽子。侍寝于延绵殿虽表面看来并不是什么荣赐,但背地里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品儿轻叹了口气,把原来拿下的钗子又重新戴了回去,口中哀怨,“这皇上又给我出难题了,让我平安的呆在这里总不行吗。”漫菊则在心里笑开了,她的主子始终是幼稚的。
漫菊恭身问道:“主子,您现在的意思是?”品儿无奈的点头道:“臣妾领旨,让小林子去回得公公吧,”忽然想到了什么,接口道:“顺道去查查那个岩公公。”眼中闪过计较。
漫菊应答,“是,奴婢这就去。”但在心里早有了谱,那位岩公公与她可是不止相识。
在外人看来,还有其他的看法吧,皇上要宠我们两姐妹了,可这真的好吗,姐姐那又会是怎么想呢?品儿打理着自己稍微散乱的发辩,心思虑万千。
伴晚,软轿停在了烟雨阁的门口。轿子比平常接妃嫔的轿子好,来的早。就单单这一点,在这人口复杂的皇宫里就已经足够引起话题了。
品儿打扮的很艳丽,坐上了软轿。心里的担心并没有身体清爽而停止过,她不知道她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不清楚等待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心里莫明的紧张不已。
“主子,延绵殿到了。”陪同一起来的是有阅历的漫菊,仅让漫菊陪着来。品儿轻呢声,由漫菊扶出了轿子。延绵殿并不华丽,而是威严,这是皇上住的地方固然如此。可看在品儿的眼里则是刺眼的,这是住的地方并非上朝,议政的地方,这样的威严只会让人不舒服,止步而已。
品儿由漫菊扶着,跟着领路的公公走入内室。带路的公公正是小岩子,他们前往的延绵殿的偏殿的内室,这是皇上召寝妃嫔的地方,就算是品儿也不例外。
进殿的时候没有见到朱允,品儿以为他已经在内室等着了,就象上一次在烟雨阁,自己先进房一样。品儿怀着忐忑的心走进内室,可空无一人。品儿心下生疑,看着小岩子。小岩子忙单膝跪下禀报道:“禀婕妤主子,皇上正和肃亲王用膳。”品儿会意的点头,开口,亲和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其他人都下去吧,由漫菊姑姑照顾我就行了。”见品儿如此小岩子也不说什么,并退下去了,“喳。”
等房门被关上之后,心才稍微的平静下来。随意的坐在宽大的床上,身体斜靠在床边,不再说话。漫菊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陪坐着。
过了很久,从伴晚到夜晚,品儿靠着眼睛有点没神了,疲倦的就想睡觉。漫菊不自觉的打了哈欠,品儿看在了眼里。揉了揉枯燥的眼睛,振了振精神。站了起来,从床上又坐到了桌子旁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润喉,随后对漫菊道:“你下去吧,皇上恐怕要很晚才回来呢。”
漫菊恭身回道:“奴婢不辛苦,让主子一个人在这奴婢不放心。”品儿的嘴角上扬,“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是皇上的寝宫。下去。”后一声是十足的命令,漫菊轻点头,行了礼才下去,走时的表情仍是很不放心的。
品儿喝了两杯茶,可朱允还没出现,她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宽大的床。床还是满暖和的,谁让这是皇上的床呢。品儿闭上眼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
“喂,你怎么不等我,就睡了。”一声夹杂着责怪但温柔的声音在品儿的耳边响起。品儿没有睁开眼,想睁也睁不开。接着,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身子被挪了挪。随后是身体变得很暖。真舒服的感觉,品儿使劲的往温暖源钻去。
轻笑传来出来,可品儿听不清,是谁在笑。她只觉得好象是有人对着他在笑,可她不想也没精力去想这个,她只想呆在热源的身边。好久,在她的记忆里,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睡觉了。直到,她五岁的那年,爹爹就不许她呆在他们的房间。长大了,这个词语对品儿来说是很困惑跟不愿的。长大了,要有大人样。长大了,要嫁人。长大了,要离开父母。
天微微的亮的时候,品儿又不自觉的醒了过来。印入眼帘的场景,让品儿惊讶的差点合不拢嘴。她正呆在朱允的怀里,他紧紧的抱着他。品儿都可以清楚的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呆在他的怀抱里,动都不动。脸慢慢的因为他的呼吸变红了,喷在脸上酥麻的感觉,让品儿心跳的厉害。
直到他有了略微的动荡,品儿的意识才恢复。她定下神来,努力的想,怎样去应付这样的局面。
“你醒了。”朱允的声音此时响起,在她的头顶徘徊。“恩。”品儿轻点了下头,轻声的应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的床,他呆在这合情合理又合法。至于为什么先前没在,现在又出现,这都不是她能知道的,似乎也没必要。
朱允带着责怪的语气,抱紧了她,令她心停滞了一下,“你怎么不等朕?”品儿刹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赶紧想回答。可她还没说,就已经被朱允抢先了,“记得下次不要不等朕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品儿不知该如何答话,他以不同的自称方式说了一句话,语气带着些莫明的悲凉。品儿沉思随后应答,“是,臣妾遵命。”
朱允在心里懊恼的轻叹,她依旧不记得。
两人像以前一样,前次一样,只是拥着。没有再说话,是不知该说什么吗,或许已经没必要去用言语增添气氛了,现在的感觉就很好。
第二次,她仍没有委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