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品儿想唤住涟儿时,她的手正被身旁的他牢牢的抓在掌心,象是在告诉她,不要。
朱允微笑着看着她离开,她的身影在品儿的眼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与沧桑。她的姐姐对她身旁的他是有情啊。
“皇上。”品儿唤他回神,他的神情依旧留在离开的她的画面里。
在朱允的眼里此时的她有点生气,有点失望,有丝丝愤怒。
“品婕妤,朕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回想起刚才涟儿无能为力的表情,朱允的笑容变得异常的沉重。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干什么。品儿的心顿时被云雾遮盖住了,扑到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他是她的良人啊,是可以述说心中事的对象啊。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比其之更让她尊敬的是他是她的良人,包容她的天。
“皇上,臣妾想为哥哥饯行。”她现在想拥有的是无可比拟的宠爱,即使不为反击于那些宠妃,仅为他这颗心也该。
忽扇忽扇的眼帘蒙了一层薄雾,灵动的眼睛望着他,就象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朱允揽起她的纤腰抱紧了她,头抵在她的脖间,轻声的说,“品儿,朕委屈你了。”
温柔沉重的话语就象催发剂一样染起了她沉重波澜的心,泪象温泉的水带着光华而下,沾湿了他的肩。
很多人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殿门之外的人们都在看着品儿的好戏,可他与她谱写了另一场的好戏,在这其中最受伤害的莫过于身陷其中的涟儿了。
待品儿被软轿送回烟雨阁的时候,朱允的圣旨随即出宫抵达李府。她看着他亲笔提书任命状,并同时口谕让她为李沁饯行。
回想着那幕场景,品儿的心有一丝恍惚,这种胸口闷闷的感觉是什么呢?
烟雨阁虽说并不偏僻,可地处人流颇少经过的地方,一般这个时候是很少有人会来做客的。今天,她的姐姐更不会来。看到大门被几个生面孔的太监把守,眉宇间微邹偏头在茶儿耳边轻声吩咐了些,接着两人往前走去。软轿早让他们在烟雨湖的时候回去了,清爽刺耳的风呼啸的从耳边脖劲掠过,这个春季的风还真冷啊,品儿紧了紧轻纱衣。
“姑姑,李沁大人明早将入宫面圣而后来烟雨阁,你准备一下。”品儿由着茶儿扶进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漫菊,恍然间也看到大厅最里端黄颜色的她。
“是。”漫菊依言点头,接过品儿的手扶着她走了进去。边慢慢述说着刚才发生的事,轻声细语。
品儿走至大厅中央跪了下来,“臣妾真是罪过,擅自出门违反了娘娘定下的规矩。”神色并无一点惶恐、紧张。头微偏低看着她淡黄色的裙摆。
“规矩是老祖宗定的,品婕妤可是失言了呢。”皇后边说边拿起茶杯,只做喝茶状并不饮茶。
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经过刚才延绵殿一事,她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的。品儿慢慢思量漫菊的话,那方丝帕在说些什么呢?最有可能的是什么?
“品婕妤起来吧,哀家方才也听说李大人的事了,后宫若多些象品婕妤这样胸襟广阔的,何愁不太平。”皇后的话句句字字沉重。
话中带着话,她确实是活在后宫这滩混水里最累的人啊。品儿起身忙谢道,“谢谢娘娘的体谅。”
一起身就看到摊在茶几上的丝帕,距离有点远但“今昔”两字绰绰可见,原来是这件事,她不拿到皇上呢,拿到这是什么意思?
品儿凝视着她,忽然,她竟笑了。
招手让品儿靠近些,缓步走近她的品儿,心里有丝丝恐慌。这个什么事都不搀与,什么事都不会忍朱允生气,什么事都办的妥贴的女子,品儿看不懂,现在的她一丝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伸手拉住品儿的手,温柔的笑着说,此时亲近的犹如她的姐姐,“品儿,哀家知道皇上疼惜你,可你也不能越矩啊。”
她在给她定罪名,品儿刚想反驳的时候,话被她快速的接了下去,又是温柔的笑,温和的语气,“哀家知道这都是捕风遮影的事,品婕妤的心皇上最明白了。”
她,又把话饶了回来。这个女人,品儿在心里暗不爽。
“臣妾惶恐,谢娘娘体谅。”低下头装出诚恐的模样,品儿看着她光华如初新婴出生般的凝脂玉手。
她又笑了,声音里带着一抹枯涩,“婕妤休息吧,身子本弱,皇上还得婕妤伺候呢。”说完轻拍了两下品儿的手,以示安慰并起身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她,把它留了下来。
看着她疏离的背影,品儿的心有了抽蓄。这个女人其实应该是朱允心里最里端的女人吧。为他摊平后宫,能压制宠妃的女子,震慑后宫的女子。
“主子,皇后娘娘来的目的是?”漫菊边扶着她往卧房走去边问道。
目的?拉拢吗?可又不象,震慑吗?她一直都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越矩的行为更抢不了她的一切,没有必要震慑。提醒吗?感觉不出来。
这个女人为的只是他啊,若她想告她一状大可去他的面前禀奏,即使这是区区的小事但由她这个皇后出面,他一定会有所表示的吧。可,她没有这么做。为了不在他面前失了风度,也为了他的心。
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敌人啊,她的存在一直都被忽略了,可永远都不会有人忽视她。即使是朱允都不能的事。她,李品儿又怎敢忽视她呢。
只能把今天说成成全吧。她,成全了她。
见品儿不答,她也不在言语。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若是敢伤害品儿的话,漫菊是不会放过的吧,她根本没有任何的权利去伤害本应是她的主子的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