嫫母遇西子而掩袖,拙匠见班氏而藏刀;非嫫母之不欲显其形,拙匠之不欲奏其技,而故高位置也。绝世之色艺在前,则陋质庸工,不敢自炫。而为西子与班氏者,不自咎其色之美,艺之巧,足拒人于千里之外;乃反咎人之不呈其形而奏其技也,则过矣。
足下辞令之妙,冠绝一时,每一披函,陆离满目;弟即枯肠搜尽,万不能源源而来,故宁蹈疏节之愆,不作频投之简。足下不自咎,而以弟为高自位置,不犹西子咎嫫母之不呈其形、班氏咎拙匠之不奏其技耶?
虽然,弟之计亦左矣。夫投李因以报琼,抛砖乃能引玉;今因有西子班氏,而不敢呈其形,奏其技,则西子之芳泽不获时领,班氏之神巧不能全窥。是嫫母拙匠之自暴也,自弃也,而非高自位置也。足下见此,得毋曰:是故恶夫佞者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