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女英佚史:帝尧,娶富宜氏,生九男二女。长子监明,早殁,未得立。次子朱骜,狠媚。帝尧悲之,使后稷放之丹水。尧在位七十载,欲求贤德以逊位。群臣举盲人子。父顽,母嚣,象傲,能和以孝。尧欲试之,妻以娥皇、女英,以观厥刑。治装下嫁于妫水之北,使为舜妇于虞氏之家。舜尚见帝,帝馆甥于贰室而飨之,迭为宾主。其所居,二年成邑,三年成都。饭糗茹草,以德化。娥皇、女英皆执妇道。
父母使舜完廪,捐阶。瞽叟焚廪,忽有天梯缘之下。使浚井,从而蒁之,舜由旁孔出。而象不知,喜曰:“谟盖都君咸我绩。牛羊父母,仓廪父母。干戈,朕,琴,朕;弓氐,朕。”
见娥皇、女英谓曰:“二嫂可治朕栖!”象往入舜宫,舜在床弹五弦之琴。象忸泥曰:“郁陶思君尔!”舜曰:“惟兹臣庶,汝其于予治!”帝尧闻之,以舜为贤,欲禅以位。舜居摄二十有八载。尧崩,舜受终于文祖,为有虞氏。
被袗衣鼓琴,造《南风》之诗,其诗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娥皇、女英女果而理阴教,而天下大治。时,卿云见,西王母来朝,献白环玉块,息慎氏贡弓失,玄都贡宝玉。舜在位六十有一载。
子义钧,不肖,封于商,是为商均。禅位于禹。又十有七载,舜南巡狩,崩于中抬之野,乃百十有一岁,娥皇、女英追思帝舜盛德,泪染湘竹,竹为之斑。因援琴作《苍梧怨》曲,韵高调古,匹美虞韶。所谓南风之薰,可以解愠,苍梧之恐,可以写忧者也!
姜嫄《史记。周本纪》:姜嫄,炎帝后。姜姓有邰氏女,名嫄。
为帝喾元妃,后稷之母。姜嫄出野,见巨人迹,心忻然悦,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弃之隘巷,马牛过者皆辟不践,徙置之林中,适会山林多人,迁之而弃渠中冰上,飞鸟以其翼覆荐之。姜?以为神,遂收养长之。初欲弃之,因名曰弃。弃为儿时,屹如巨人之志。其游戏,好种树麻菽美。及为成人,遂为耕农,相地之宜,宜谷者稼稿焉,民皆法则之。帝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有功。帝舜曰:“弃,黎民始饥,尔后稷播时百谷。”封弃于邰,号曰后稷,别姓姬氏。后稷之兴,在陶唐、虞、夏之际,皆有令德。
按古者天子祭天于郊,而配以先?。其礼以玄鸟至日,用太牢祀之。天子亲往,后率九嫔,御以从。当时姜?出祀郊?,见大人迹而覆其拇,遂歆歆然如有人道之感。期年而生弃,是为耕农之鼻祖。其说颇为神奇,后世多有疑之者。
苏氏云:“凡物之异于常物者,其取天地之气常多,故其生也或异。麒麟之生异于牛羊,蛇龙之生异于鱼鳖,物固有然者矣。神人之生,而有以异于人。何足怪哉!斯言得之矣。”
红线《甘泽谣》:红线,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善弹阮咸,又通经史,嵩遣其掌笺表,号曰“内记室”。时军中大宴,红线谓嵩曰:“羯鼓之音颇悲,调其声者,必有事也。”嵩亦明晓音律,曰:“如汝所言。”乃召而问之,云:“某妻昨夜亡,不敢请假。”嵩遽遣放归。时至德之后,两河未宁。初至招义军,以釜阳为镇,命嵩固守,控压山东。杀伤之余,军府草创。
朝廷复遣嵩女嫁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男,男娶滑州节度使令狐彰女,三镇互为姻娅,人使日浃往来。而田承嗣尝患热毒风,遇夏增剧,每曰:“我若移镇山东,纳其凉冷,可缓数年之命。”
乃募军中武勇十倍者得三千人,号外宅男,而厚恤养之。常令三百人夜直州宅,卜选良日,将并潞州。嵩闻之,日夜忧闷,咄咄自语,计无所出。时夜漏将传,辕门已闭,杖策庭除,惟红线从行。红线曰:“主自一月,不遑寝食,意有所属,岂非邻境乎?”嵩曰:“事系安危,非尔能料。”红线曰:“某虽贱品,然亦有解主忧者。”嵩乃具告其事,曰:“我承祖父遗业,受国家大恩,一旦失其疆土,至数百年勋伐尽矣。”红线曰:“易尔。不足劳主忧也,乞放某一到魏郡,看其形势,观其有无。今一更首途,三更可以复命。请先定一走马,兼具寒暄书,其它即俟某却回也。”嵩大惊曰:“不知汝是异人,吾之暗也。
然事若不济,反速其祸,奈何?“红线曰:”某之行,无不济者。“乃人闺房,饰其行具。梳乌蛮髻,攒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系青丝轻履,胸前佩龙文匕首,额上书太乙神名。
再拜而倏忽不见。嵩乃返身闭户,背烛危坐。常时饮酒不过数合,是夕举觞十余不醉。忽闻晓角吟风,一叶坠落,惊而起视,即红线回矣。嵩喜而慰问曰:“事谐否?”曰:“不敢辱命。”又问曰:“无伤杀否?”曰:“不至是,仅取床头金合为信耳。”红线曰:“某子夜前三刻,即到魏郡,凡历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男止于房廊,睡声雷动。见中军士卒,步于庭庑,传呼风生。某发其左扉,抵其寝帐。田亲家翁止于帐内,鼓趺酣眠。头枕文犀,髻包黄鄃,枕前露一七星剑,剑前仰开一金合,内书生身甲子与北斗神名,复着名香及美珍散覆其上。
扬威玉帐,但期心豁于生前,梦寝兰堂,不觉命悬于手下。
宁劳擒纵,只益伤嗟。时则烛炬光凝,炉香煨烬,侍人四布,兵器森罗。或头触屏风鼾而鵱者,或手持巾拂寝而伸者。
某拔其簪珥,縻其襦裳,如病如昏,皆不都寤。遂持金合以归。
既出魏城西门,将行二百里,见铜台高揭,漳水东流,晨鸡动野,斜月在林。忧往喜怀,顿忘于行役;感知酬德,仰副于心期。所以夜漏三时,往返七百余里,入危邦,一道经五六城,冀减主忧,敢言其苦。“嵩乃发使遗承嗣书曰:”昨宵有客从魏中来,云:自元帅床头获一金合,不敢留驻,谨却封纳。“
专使星驰,夜半方到。见搜拥金合,一军忧疑。使者以马捶叩门,非时请见。承嗣遽出,以金合授之,奉承之时,惊怛绝倒。
遂驻使者止于宅中,狎以宴私,多其赐赉,明日遣使赍缯帛三万匹,名马二百匹,他物称是,以献于嵩曰:“某之首领,系在恩私。便宜知过自新,不复更贻伊戚。专膺指使,敢议姻亲。
役当奉毂后车,来则麾鞭前马,所置纪纲仆号,为外宅男者,本防他盗,亦非异图。今并脱其甲裳,放归田亩矣。“由是一两月内,河北河南,人使交至。而红线辞去。嵩曰:”汝生我家,而今欲安往?又方赖汝力,岂可议行?“红线曰:”某前世本男子,游学江湖间,读神农药书,而救世人灾患。时里有孕妇,忽患蛊症。某以芫花酒下之,妇人与腹中二子俱毙。是某一举杀三人,阴力见诛,降为女予,使身居贱隶,气禀贼星,所幸生于公家,今十九年矣。使身厌罗绮,口穷甘鲜,宠待有加,荣亦至矣。况国家建极,庆且无疆。此辈背违天理,当尽弭患。昨往魏郡,以示报恩。两地保其城池,万人全其性命,使乱臣知惧,烈士安谋,在某一妇人,功亦不小,固可赎其前罪,还其本身,便当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长存。“嵩曰:”不然,遗尔千金为居山之所给。“红线曰:”事关来世,安可预谋?“嵩知不可驻留,乃广为饯别,悉集宾客,夜宴中堂。嵩以歌送红线酒,请座客中冷朝阳为词,词曰:”采菱歌怨木兰舟,送客魂消百尺楼。还是浴妃乘雾去,碧天无际水空流。“歌毕,嵩不胜悲。红线返袂且泣,因推醉离席,遂亡其所在。
西施郑旦《吴越春秋》:越王谓大夫种曰:“孤闻吴王淫而好色,惑乱沉湎,不领政事;因此而谋,可乎?”种曰:“可破。夫吴王淫而好色,宰喜否佞以曳心,往献美女,其必受之。惟王选择美女二人而进之。”越王曰:“善。”乃使相者,国中得苎萝山鬻薪之女,曰西施、郑旦,饰以罗鄃,教以容步,习于土城,临于都巷。三年学服,面献于吴。乃使相国苑进,曰:“越王勾践,窃有二女,楚国迫,不敢稽留,谨使臣蠡献之。
大王不以鄙陋寝容,愿纳以供箕帚之用。“吴王大悦,曰:”越贡二女,乃勾践尽忠于吴之证也。“子胥谏曰:”不可。
王勿受也。臣闻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昔桀易汤而灭,纣易文王而亡。大王受之,后必有殃。臣闻越王朝书不倦,晦诵竟夜,且聚敢死之士数万,是人不死,必得其愿。越王服诚行仁,听谏进贤,是人不死,必成其名。越王夏被毛裘,冬御絺綌,是人不死,必为对隙。臣闻贤士,国之宝,美女,国之咎。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已,周亡以褒姒。“吴王不听,遂受其女,国卒亡。
按《吴地记》:嘉兴县南一百里,有语儿亭。勾践令范蠡取西施以献夫差,西施于路与范蠡潜通,三年始达吴,遂生一子。至此亭,其子一岁能语,因名语儿亭。《越绝书》曰:西施亡吴后,复归范蠡,同泛五湖而去。
按《眘环记。采兰杂志》:西施举体有异香。每沐浴竟,宫人争取其水,积之罂瓮,用松枝洒于帷幄,满室俱香。罂瓮中积久,下有浊渣,凝结如膏,宫人取以晒干,香逾于水,谓之沈水,制锦囊盛之,佩于宝袜。交趾密香树,水沈者曰沈水。
亦因此借名。
卓文君《史记。司马相如传》:司马相如,蜀郡成都人,字长卿。
以资为郎,事孝景帘,为武骑常侍。因病免,客游梁。
梁孝王令与诸生问舍,乃著《子虚之赋》。会梁孝王卒,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相如往,舍都亭。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临邛中富人卓王孙为具召之,井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长卿病不能往,临邛令自往迎相如。酒酣,临邛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长卿辞谢,为鼓一再行。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令人厚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家居徒四壁立。
卓王孙大怒曰:“女至不材,我不忍杀,不分一钱也。”人或谓王孙,王孙终不听。文君久之不乐,曰:“长卿第俱如临邛,从昆弟假贷,犹足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炉,相如身自著犊鼻諥,与庸保杂作,涤器于市中。卓王孙闻而耻之,为杜门不出。
昆弟诸公更谓王孙曰:“有一男两女,所不足者非财也。今文君已失身于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虽贫,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卓王孙不得已,分与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居久之,蜀人杨得意为狗监,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为此赋。”上召问相如,相如请为天子游猎赋。赋成奏之,天子以为郎。唐蒙略通夜郎,因通西南夷道。邛?之君长,闻南夷与汉通,得赏赐多,多愿为内臣妾,请吏。天子拜相如为中郎将,建节往使。乘传至蜀。
蜀太守以下郊迎,县令负弩先驱。于是卓王孙喟然而叹,自以得使女尚司马长卿晚。
王嫱《后汉书。匈奴列传》: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
时呼韩邪来朝,帝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之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于失信,遂与匈奴。生二子。及呼韩邪死,其前阏氏子代立,欲妻之。昭君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后单于阏氏焉。
按《西京杂记》:“元帝后宫既多,不得长见。乃使画工图形,按图召幸之。诸宫人皆赂画工,多者十万,”少者亦不减五万。独王嫱不肯,遂不得见。匈奴入朝,求美人为阏氏,于是上按图以昭君行。及去召见,貌为后宫第一。善应对,举止闲雅。帝悔之,而名籍已定。帝重信于外国,故不复更人。
乃重案其事,画工皆弃市,籍其家资皆巨万。
按《妆楼记》:明妃,秭归人。临水而居,恒于溪中盥手,溪水尽香,今名香溪。
按邹之临《女侠传》昭君,字嫱,甫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会匈奴单于朝求美人为阏氏,帝敕以宫女赐之。昭君入宫数岁,未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
单于临辞大会,帝召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色,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重难更改,遂与匈奴。昭君戎服乘马,提一琵琶出塞而去。
薛瑶英《杜阳杂编》:元载宠姬薛瑶英,攻诗书,善歌舞;仙姿玉质,肌香体轻。虽旋波摇光,飞燕、绿珠不能过也。瑶英之母赵娟,亦本岐王之爱妾也。后出为薛氏之妻,生瑶英。而幼以香啖之,故肌香也。及载纳为姬,处金丝之帐,却尘之褥。
其褥出自勾骊国,一云是却尘之兽毛所为;其色殷鲜,光软无比。衣龙绡之衣,一袭无一二两;搏之,不盈一握。载以瑶英体轻,不胜重衣,故亦异国求是服也。唯贾至、杨公南与载友善,故往往得见歌舞。至因赠诗曰:“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脸开,方知汉武帝,虚筑避风台。”公南亦做长歌褒美,其略云:“雪面澹娥天上女,凤萧鸾翅欲飞去;玉钗宝翠步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瑶英善为巧媚,载惑之,怠于庶务。而瑶英之父曰宗本,兄曰崇义,与赵娟递相出入,以构贿赂,号为关节,更与中书主吏卓倩等为腹心。而宗本辈以事告者,载未尝不颔之。天下赍宝货求大官职,无不恃载权势,指薛、卓为梯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