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头,呼特大林大街。
黄昏时刻,彩霞挽着大青山,为美丽的鹿城编织着斑斓的画卷,我和他沿着宁静而安详的街道徜徉,啊,彩色路灯亮了,多灿烂。他沉醉了,我也迷住了,瞧,他在凝神静思,又激起了创作激情吧……
我赶忙买了包葵花籽,拉着他坐在路边的花坛栏栅上,一人一半嗑起来,这,意在打乱他的激情,使其进人我安排的“角色”。不多会儿,地上的葵花籽壳,狼籍一摊,可他那艰难的人生之路,文学创作之路,却明明朗朗展示在我的眼前。
现今,他已成为地道的土默川汉子,正如他说的“我本海边人,又做塞外客”“走的塞外路”。然而,塞外的路,是那样坎坷,他在这条路上,奋进,拼搏。自1969年开始发表第一篇小说《搬家》至今,已在全国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作品一百余篇,六十多万字。
他刚过不惑之年,正是创作盛期。他的散文深沉而含蓄,小说机智而深邃,语言具有浓郁的土默川地方特色。像写改革题材的《憨男犟女》,写边防兵团战士生活的《大漠落日》,对人性呼唤的《苦哟》《甜甜的苦荞麦》《大漠魂》等,在内蒙古及包头市都颇具影响,其中《憨男犟女》获得了《鹿鸣》文学奖并收进“内蒙古建国四十周年优秀小说选”。散文《红叶泣血》获1988年中国水利电力报《凡人小事》征文一等奖。
他深情地告诉我:“一支笔没有多重,书写一生也难以报答党的恩情。”自幼,他生长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一个革命干部家庭。由于历史原因,家庭经历了波折,兄妹数人靠母亲工资维持生活,他在读小学,初中时学习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由于生活的拮据,不得不中途辍学。他性格倔强,执意去创造自己的生活,不依恋故土的美好和滨海绮丽风光,毅然来到“塞外”,当上一名生产建设兵团战士,辗转呼拉山电厂、包头二电厂、包头供电局等单位。为了充分发挥他的创作专长,组织安排他当了一名宣传干事,并解决了爱人及小孩的户口问题。当他提及这件事,十分感动地说,这些年我创作上有点成绩,和党的关怀和培养息息相关。
辛勤笔耕,始终不渝。当厉夫强引着我来到呼特大林街尽头他的家——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他告诉我,每晚当小孩做完作业,爱人忙完家务睡熟之后,他便摊开稿纸,进入创作境界。他搬出了一大摞一大摞发表他作品的报刊《鹿鸣》、《山月》、《草原》、《天津日报》、《人民日报》、《中国水利电力报》、《飞天》等等,这是他的心血、硕果,也是时代光芒在他心灵上的折射吧!
创作上,他悟性很强,记得1988年秋,我们同在北京水电文学讲习班学习期间,前往西山参观,那香山红叶,如织的游人,触起他的情思,他想到战争对人类的摧残,于是有感而发,回到宿地,一举写出了《红叶泣血》,表现了一位双目失明的战士的爱国主义热情,又蕴含着战争的悲剧,具有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他说,他的作品差不多都是因一事,一景,一语而“悟”出的。
我告别他家。当我站起身来,才注意到墙上悬挂的内蒙古著名书法家耶拉为他题写的条幅“勤则进”。多年来,他就是沿着这条路跋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