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辞梁 楚语
惠王以梁与鲁阳文子文子辞曰梁险而在北境惧
子孙之有贰者也夫事君无憾憾则惧逼逼则惧贰
夫盈而不逼憾而不贰者臣能自寿也不知其它纵
臣而得以其首领以没惧子孙之以梁之险而乏臣
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子孙施及楚国敢不从子
与之鲁阳
买田宅对 汉疏广
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
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余
但教子孙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
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之怨也吾既亡以教化子孙不
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
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余日不亦可乎
袁安传论 后汉书
陈平多阴谋而知其后必废邴吉有阴德夏侯胜识
其当封及子孙终陈掌不侯而邴昌绍国虽有不类
未可致诘其大致归然矣袁公窦氏之间乃情帝室
引义雅正可谓王臣之烈及其理楚狱未尝鞫人于
臧罪其仁心足以覃乎后昆子孙之盛不亦宜乎
与谢万书 晋王羲之
顷东游还修植桑果今盛敷荣率诸子抱弱孙游观
其间有一味之甘剖而分之以娱目前虽植德无殊
邈犹欲教养子孙以敦厚退让戒以轻薄庶令举策
数马仿佛万石之风
十七帖之一 前人
吾有七儿一女皆同生婚娶已毕惟一小者尚未婚
耳过此一婚便得至彼今内外孙有十六人足慰目
前足下情至委曲故具示
临行诫子孙文 北魏杨椿
我家入魏之始即为上客给田宅赐奴婢马牛羊遂
成富室自尔至今二十年二千石方伯不绝禄恤甚
多至于亲姻知故吉凶之际必厚加赠襚来往宾寮
必以酒肉饮食是故亲姻朋友无憾焉国家初丈夫
好服彩色吾虽不记上谷翁时事然记清河翁时服
饰恒见翁着布衣韦带常约敕诸父曰汝等后世脱
若富贵于今日者慎勿积金一斤彩帛百匹已上用
为富也又不听治生求利又不听与势家作婚姻至
吾兄弟不能遵奉今汝等服乘以渐华好吾是以知
恭俭之德渐不如上世也又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盘
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
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别食也又
愿毕吾兄弟世不异居异财汝等眼见非为虚假如
闻汝等兄弟时有别斋独食者此又不如吾等一世
也吾今日不为贫贱然居住舍宅不作壮丽华饰者
正虑汝等后世不贤不能保守之方为世家所夺北
都时朝法严急太和初吾兄弟三人囗居内职兄在
高祖左右吾与津在文明太后左右于时口敕责诸
内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瞋嫌诸人多有依
敕密列者亦有太后高祖中间传言构间者吾兄弟
自相诫曰今二圣近臣母子间甚难宜深慎之又
列人事亦何容易纵被瞋责慎勿轻言十余年中不
尝言一人罪过当时大被嫌责答曰臣等非不闻人
言正恐不审仰误圣听是以不敢言于后终以不言
蒙赏及二圣闲言语终不敢辄尔传通太和二十一
年吾从济州来朝在清徽堂豫燕高祖谓诸王诸贵
曰北京之日太后严明吾每得杖左右因此有是非
言语和朕母子者唯杨椿兄弟遂举赐四兄及我酒
汝等脱若万一蒙时主知遇宜深慎言语不可轻论
人恶也吾自惟文武才艺门望姻援不胜他人一旦
位登侍中尚书四历九卿十为刺史光禄大夫仪同
开府司徒太保津今复为司空者正由忠贞小心谨
慎口不尝论人过无贵无贱待之以礼以是故至此
耳闻汝等学时俗人乃有坐而待客者有驱驰势门
者有轻论人恶者及见贵胜则敬重之见贫贱则慢
易之此人行之大失立身之大病也汝家仕皇魏以
来高祖以下乃有七郡太守三十二州刺史内外显
职时流少比汝等若能存礼节不为奢淫憍慢假不
胜人足免尤诮足成名家吾今年始七十五自惟气
力尚堪朝觐天子所以孜孜求退者正欲使汝等知
天下满足之义为一门法耳非是苟求千载之名也
汝等能记吾言百年之后终无恨矣
伤心赋
有
序
周庾信
余五福无征三灵有谴至于继体多从夭折二男
一女囗得胜衣金陵丧乱相继亡没羁旅关河倏
然白首苗而不秀频有所悲一女成人一长孙孩
稚奄然原壤何痛如之既伤即事追悼前亡唯觉
伤心遂以伤心为赋若夫入室生光非复企及夹
河为郡前途逾远婕妤有自伤之赋扬雄有哀祭
之文王正长有北郭之悲谢安石有东山之恨斯
既然矣至若曹子建王仲宣傅长虞应德琏刘韬
之母任延之亲书翰伤切文辞哀痛千悲万恨何
可胜言龙门之桐其枝已折卷施之草其心实伤
呜呼哀哉赋曰
悲哉秋气摇落变衰魂兮远矣何去何依望思无望
归来不归未达东门之意空惧西河之讥在昔金陵
天下丧乱王室板荡生民涂炭兄弟则五郡分张父
子则三州离散地鼎沸于袁曹人豺狼于楚汉或有
拥树罹灾藏衣遭难未设桑弧先空柘馆人惟一丘
亭遂千秋边韶永恨孙楚长愁张壮武之心疾羊南
城之泪流痛斯传体寻兹世载天道斯慈人伦此爱
膝下龙摧掌中珠碎芝在室而先枯兰生庭而蚤刈
命之修短哀哉已满鹤声孤绝猿吟肠断嬴博之间
路似新安藤缄椟囗掩虞棺不封不树惟棘惟栾
天惨惨而无色云苍苍而正寒况乃流寓秦川飘飖
播迁从官非官归田不田对玉关而羇旅坐长河而
暮年已触目于万恨更伤心于九泉至如三虎二龙
三珠两凤囗有山泽之灵各入熊罴之梦望陇首而
不归出都门而长送对宝而痛心抚元经而流恸
石华空服犀角虚风无少女草不宜男乌毛徒覆
兽乳空含震为长男之宫巽为长女之位在我生年
先雕此地人生几何百忧俱至二王奉佛二郗奉道
必至有期何能相保凄其零露飒焉秋草去矣黎民
哀哉仲仁冀羊祜之前识期张衡之后身一朝风烛
万古埃尘丘陵兮何忍能留兮几人
戒子孙文 唐柳玭
夫门地高者一事坠先训则异它人虽生可以苟爵
位死不可见祖先地下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嫉实
艺懿行人未必信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以修己
不得不至为学不得不坚夫士君子生于世己无能
而望它人用己无善而望它人爱犹农夫卤莽种之
而怨天泽不润虽欲弗馁可乎余幼闻先公仆射言
立己以孝弟为基恭默为本畏怯为务勤俭为法肥
家以忍顺保交以简恭广记如不及求名如傥来囗
官则洁己省事而后可以言家法家法备然后可以
言养人直不近祸廉不沽名忧与祸不偕絜与富不
囗董生有云吊者在门贺者在闾言忧则恐惧恐惧
则福至又曰贺者在门吊者在闾言受福则骄奢骄
奢则祸至故世族远长与命位丰约不假问龟蓍星
数在处心行事而已昭国里崔山南管子孙之盛仕
族罕比山南曾祖母长孙夫人年高无齿祖母唐夫
人事姑孝每旦栉縰笄拜阶下升堂乳姑长孙不粒
食者数年一日病言无以报吾妇冀子孙皆得如妇
孝然则崔之门安得不大乎东都仁和里裴尚书宽
子孙众盛实为名阀天后时宰相魏元同选尚书之
先为婿未成婚而魏陷罗织狱家徙岭表及北还女
逾笄其家议无以为衣食资愿下发为尼有一尼自
外至曰女福厚丰必有令匹子孙将遍天下宜北归
家人遂不敢议及荆门则裴赍装以迎矣今势利之
徒舍信誓如反掌则裴之蕃衍乃天之报施也余旧
府高公先君兄弟三人俱居清列非速客不二羹胾
夕食龁卜瓠而已皆保重名于世永宁王相国涯居
位窦氏女归请曰玉工货钗直七十万钱王曰七十
万钱岂于女惜但钗直若此乃妖物也祸必随之女
不敢复言后钗为冯球外郎妻首饰涯曰为郎吏妻
首饰有七十万钱其可久乎冯为贾相国餗门人贾
有奴颇横冯爱贾召奴责之奴泣谢未几冯晨谒贾
贾未出有二青衣赍银罂出曰公恐君寒奉地黄酒
三杯冯悦尽举之俄病渴且咽暴卒贾为叹息出涕
卒不知其由明年王贾皆遘祸噫王以珍玩为物之
妖信知言矣而不知恩权隆赫之妖甚于物邪冯以
卑位贪货不能正其家忠于所事不能保其生不足
言矣贾之奴害客于墙庑间而不知欲始终富贵其
得乎舒相国元舆与李繁有隙为御史鞫谯狱穷致
繁罪后舒亦及祸今世人盛言宿业报应曾不思视
履考祥事欤夫名门右族莫不由祖考忠孝勤俭以
成立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之成立之难
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余家本以学识礼法称于
士林比见诸家于吉凶礼制有疑者多取正焉丧乱
以来门祚衰落基构之重属于后生夫行道之人德
行文学为根株正直刚毅为柯叶有根无叶或可俟
时有叶无根膏雨所不能活也至于孝慈友悌忠信
笃行乃食之酰酱可一日无哉
寄欧阳舍人书 宋曾巩
去秋人还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反复观诵
感与惭并夫铭志之着于世义近于史而亦有与史
异者盖史之于善恶无所不书而铭者盖古之人有
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惧后世之不知则必铭而见
之或纳于庙或存于墓一也苟其人之恶则于铭乎
何有此其所以与史异也其辞之作所以使死者无
有所憾生者得致其严而善人喜于见传则勇于自
立恶人无有所纪则以愧而惧至于通材达识义烈
节士嘉言善状皆见于篇则足为后法警劝之道非
近乎史其将安近及世之衰人之子孙者一欲褒扬
其亲而不本乎理故虽恶人皆务勒铭以夸后世立
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书其
恶焉则人情之所不得于是乎铭始不实后之作铭
者当观其人苟托之非人则书之非公与是则不足
以行世而传后故千百年来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
士莫不有铭而传者皆少其故非他托之非人书之
非公与是故也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非
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盖有道德者之于恶
人则不受而铭之于众人则能辨焉而人之行有情
善而迹非有意奸而外淑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
指有实大于名有名侈于实犹之用人非畜道德者
恶能辨之不惑议之不徇不惑不徇则公且是矣而
其辞之不工则世犹不传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
故曰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岂非然哉然
畜道德而能文章者虽或囗世而有亦或数十年或
一二百年而有之其传之难如此其遇之难又如此
若先生之道德文章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先祖
之言行卓卓幸遇而得铭其公与是其传世行后无
疑也而世之学者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至于所
可感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况其子孙也哉
况巩也哉其追晞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由则知先
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其感与报宜若何而图
之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而先生进之先祖之屯
蹶否塞以死而先生显之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
之士其谁不愿进于门潜遁幽抑之士其谁不有望
于世善谁不为恶谁不愧以惧为人之父祖者孰不
欲教其子孙为人之子孙者孰不欲宠荣其父祖此
数美者一归于先生既拜赐之辱且敢进其所以然
所论世族之次敢不承教而加详焉愧甚不宣
跋向伯元遗戒 朱熹
自佛教入中国上自朝廷下达闾巷治丧礼者一用
其法老子之徒厌苦岑寂辄亦效其所为鄙陋不经
可怪可笑而习俗靡然恬不觉悟在唐唯尧文献公
在本朝则司马文正公关洛程张诸君子以及近世
张忠献公始斥不用然亦未能尽障其横流也近故
朝议大夫向公伯元少受学于胡文定公晚年退处
于家尊闻行知不以老而少懈及启手足亲书幅纸
戒其子孙勿为世俗所谓道场者笔札端好词意谨
严于平日不少异诸孤士伯等奉承遗指不敢失坠
既又谋刻诸石以诒久远间以视熹熹窃以为此书
之行可为世法观者诚能因而推之尽祛末俗之陋
以求先王之礼而审行之则斯言也不但为向氏一
门之训而已因识其后以发之庆元二年二月辛未
新安朱熹谨书
彭和甫族谱跋 文天祥
莆中有二蔡其一派君谟其一派京传闻京子孙惭
京所为与人言每自诡为君谟后孝子慈孙之心固
不应尔亦以见世闻羞耻事虽为人后犹将愧之彭
和甫之派来自博士齐非玕后也今其谱牒并二族
为一本为君谟之后而引京以混之人情固大相远
哉予闻晋沈劲耻其父陷于逆致死以涤之卒为忠
义唐柳玭有言门地高者一事坠先训则无异他人
是以修己不得不至诸公皆劝和甫以自立和甫而
祖玕犹当为沈劲和甫而祖博士柳玭之言得不勉
乎哉
冯氏族谱序 明冯从吾
冯从吾曰夫国有史犹家有谱古人家谱之作盖自
亲亲一念生也后世囗为文具失作者意矣吾族故
无谱先君尝有志而殁予欲成先志而未敢自专乃
谋之伯兄敬吾兄曰子其任之呜呼余尝谱苏氏谱
叹世人贱而后贵者耻言其先为之咨叹太息者久
之夫为人父祖者孰不愿子孙贵显以光大厥阀比
子孙贵显矣反耻言其先如此则为人父祖者又奚
愿有此子孙哉则不孝莫大乎是世之作谱者率多
僭托远冑谱耀失实此其心亦毋乃耻言其先意欤
谱如画工写真要之取其肖而止令后世子孙以是
仿佛先人云耳不问文也从吾何敢以不文不勉成
先君之志夫叙事必有所由从作例义第一合族辨
世流于源谱之大者作世系第二然名行不可无
纪也有可传则传之用以发扬幽光作世传第三国
史纪外戚夫家岂有异焉作外传第四述往昭来用
垂观省之义又安可无训也作谱训第五凡五篇
先祠箴 范弘嗣
每月朔望焚奠每岁元旦家祭清明扫墓中元荐新
冬朔寒衣勿怠勿旷勿蹈不孝之罪尔能如是尔之
子孙亦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