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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崔希真

會稽崔希真,嚴冬之日,見負薪老叟,立門外雪中。崔凌晨見之,有傷憫之色。揖問之,叟去笠與語,顧其狀貌不常,因問姓氏1云:某姓葛,第三。崔延坐。崔曰:雪寒既甚,作大麥湯餅可乎?叟曰:大麥四時氣足,食之益人,勿以豉,不利中腑。崔然之,自促令備撰。時崔張絹,欲召畫工為圖,連阻沍寒,畫工未至。張絹倚于壁,叟取几上筆墨,畫一株枯松,一採藥道士,一鹿隨之。落筆迅逸,畫蹤高古,迨非人世所有。食畢,致謝而去。崔異其事,寶以自隨。因遊淮海,因遇鑒古圖畫者,使閱之。鑒者曰:此稚川之子葛三郎畫也。崔咸通初入長安於灞橋遇齋蔬者,狀貌與叟相類。因問:非葛三郎乎?蔬者笑曰:非也,葛三郎是晉代葛稚川之子,人問安得識之?負轅而去,不知所之。

越僧懷一

越僧懷一,居雲門寺。咸通中,凌晨欲上殿然香,忽見一道流相顧而語曰:頗有奇境2事,能往遊乎?懷一許諾,相與入山,花木繁茂,水石幽勝。或連峰與天,長松夾道;或瓊樓蔽日,層城倚空。所見之異,不可嬋述。久之覺飢,道流已知矣。謂曰:此有仙桃,千歲一實,可以療飢。以一桃授之,大如二升器,奇香珍味,非世所有。食訖復行,或凌波不濡,或騰虛不礙,或嬌身雲末,或振袂空.中,或抑視日月,下窺星漢。如是復歸還人問,周歲矣。懷一自此不食,周遊人問,與父母話其事,因入道。歷詣仙人,更尋靈勝,去而不復返。

杜晦

杜晦少時,於長白山遇一道士,一及其多疾,以丹砂一粒,大如篆豆,紅光瑩徹,便令吞之。曰:此丹不獨桔積冷,若不食肉,可致長生,慎無觸穢也。既服丹,即容狀充悅,輕健不食,累官為商州刺史。絕粒三十年,人不知也。曰:仙師戒我不食肉,今欲卻食五穀,先須食肉,必奪我藥力矣,遂啗肉少許。良久吐一物,大如雞子,若新膠未乾,割而視之,丹在其內,光色瑩然,與初服時無異。復欲吞之,因失之,後惋恨久之。是夕,夢長白道士曰:子不守吾戒,敗於長生,吾復得丹矣。晦時年八十餘,只如四十許人。失丹之後,旬日齒髮變衰,顏色枯槁,數年而卒。

吳淡醋

吳淡醋,京兆奉天平原鄉人。咸通中,幾內旱歉,攜妻子二人,投京西就食,至永壽縣,與一老父刈麥,老父引入西山莊中,行十數里。雷雨暴作。既晴,漸到莊所,門庭嚴潔,有若公署。老人為其設食,徐云:我姓韓,修道於此,大都修道,若人問有纖粟所勗,未得昇天去,我宿債負君錢,五十萬錢未果遠適,今欲相還。食訖,使一村童,引出山門,約日君可於涇州居候,及永壽所負,且以五百千文支路糧。既別,行百餘步,如出煙霧中,已及永壽市,便往涇州寓居。夢韓公曰:錢在床下,可以取用。明日一床下,得五百千。自是經營,事力贍足。鄉里或知有韓山人修道,不記其名,再訪山莊,不復知其處所矣。

王廓

布衣王廓,咸通中,自刻渚隨船,將過洞庭。風甚,泊舟君山下,與數人出岸,尋山徑,登山而行。忽聞酒香,問諸同行者,皆無。良久香愈甚,路側山崖間見有洞穴,廓心疑焉,遂入穴中。行十餘步,平石上有窪穴,中有酒,掬而飲之,味極醇美。飲可半斗餘,陶然似醉,坐歇窪穴之側,稍醒乃歸。舟中話於同倡,眾人爭往求之,無復所見。自此充悅無疾,漸厭五穀,乃入名山學道。去後看經云,君山有天酒,飲之者升仙。廓之所遇者,乃此酒也。

燕國公高駢

丞相燕國公高駢。乾符三年丙申八月,始築羅城壅門卻敵,共三十二里。自西北鑿地,開清遠江流入束南,與青城江合流,復開西南壕,自閒門之南,至甘亭廟前,與大江相會,環城為固。其所板築,率彭眉嘉蜀資簡那漢環畿赤之邑,入州十縣,丁夫以授矩設版,六旬而畢。臨那縣令陳沼,領七縣之力,分得金花街、相如琴臺舊所,凡有七臺,各高丈餘,中臺尤大,盡取其土。復濬其下,以為新壕,深且二十尺,下值石板,廣三四尺,長五六尺,厚尺餘,二板相重,勢頗牢密。役者眾力舉之,既發,有煙焰五色,直上高三尺許。於石穴中,得石合方五寸餘,金彩鮮瑩,若圖單才畢,合中銀葫蘆一,大如指。眾夫舉攫爭奪,毆擊持拽,陳沼不能制伏,走狀聞于燕公。公使右廂版築使侯虔按之,得葫蘆石合金丹一粒。云有七粒,誼鬥之際,失去其六,公置葫蘆於道場中,灶香禮敬。來晨,丹砂七粒,紅鮮異常,公盡吞服之。命釋爭奪誼擊及分竊丹砂者之夫,並仰放之,一無所問。

楊大夫

楊大夫者,宦官也。亡其名,年十八歲,為冥官所攝,無疾而死。經宿乃蘇,云:既到陰冥問,有癬署官屬,與世無異。陰官案牘示之,見其名字歷歷然,云年壽十八歲,而亦無言請託。旁有一人為其請,乞願許再生,詞意極切。久之,而冥官見許,即令還。其人亦送楊數百步,將別,楊魄謝之,知再生之恩,何以為報,問其所欲,其人曰:或遺嗚砂弓,即相報也。因以大銅錢一百餘與楊。俄然而覺,平復無苦。自是求訪嗚砂弓,亦莫能致。或作小宮闕屋宇,焚而服之,如是者數矣。楊頗留心鑪鼎,志在丹石,能製反魂丹。有症侯暴死者,研丹一粒,拗開其口,灌之即活,嘗救數人。有闈官夏侯者,楊與丹五粒以服之,既而以為冥官追去,責問之次,白云:曾服楊大夫丹一粒耳。冥官即遣還夏侯,得丹之效。既蘇,盡服四粒。歲餘,又見黃衣者追捕之,云非是冥曹,乃太山追之耳。夏侯隨去,至高山之下,有宮闕焉。及其門,見二道士,問其平生所履,一一對答,徐啟曰:某曾服楊大夫丹五粒矣。道士遽令卻迴,夏侯拜謝曰:某是得神丹之力,延績年命,願改名延年,可乎?道士許。之後即因改名延年矣。楊自審丹之靈效,常以救人。其子暄,因自畿邑歸京,未明,行二十餘里,歇於大莊之上,忽聞莊中有驚喧哭泣之聲,問其故,生人3之子暴亡。暄解衣帶中取丹一粒,令研而灌之,良久亦活。楊物產贍足,早解所任,縱意閑放,唯以金石為務,未嘗有疾,年九十七而終。晚年遇人攜一弓,問其名,云:嗚砂弓也。於角面之內,中有走砂,楊買而焚之,以報見救之者。其反魂丹方,云是救者授之,自密修製,故無能得其術者。

薛逢

河東薛逢,咸通中,為絲州刺史。歲餘,夢入洞府,般撰甚多,而不睹人物,亦不敢食之,乃出山門。有人謂曰:此天倉也。明話於賓友,或曰:州界昌明縣,有天倉,洞中有自然飲食,往往遊雲水者,得而食之。即使道士孫靈諷,與親吏訪之。入洞可十許里,猶須執炬,十里外漸明朗,又三五里,豁然與人世無異。崖室極廣,可容千人。其下平整,有石床羅列,床上有飲食,名品極多,皆若新食,軟美甘香。靈諷拜而食之,又割開三五所,請以奉於薛公為信。及資出洞門,形狀宛然皆化為石矣。洞中左右有散緬搜緬,堆盥積豉,不知紀極。又行一二里,溪水迅急,既闊且深,隔溪見山川,居第歷然,不敢渡而止。近崖坡中,有履跡往來,皆長二三尺,纔如有人行處。薛公聞之,歎異靈勝,而莫窮其所以也。余按《地理誌》云:少室山有自然五穀,甘果,神芝,仙藥。周太子晉學道上仙,有九千年資糧,留於山。少室山,在嵩山西十七里,從東角上四十里得下,又上十里,得上定思。十里中,有大石門,為中定思。自中定思出至崖頭下,有石室,中有水,多白石英。室內有自然經書,自然飲食。與此無異矣。又天台山東有洞,入十餘里,有居人,市肆多賣飲食。乾符中,有遊僧入洞,經歷市中,飢甚,聞食香,買蒸餅瞰之。同行一僧服氣,不食既飽。行十餘里,出洞門,已在登州牟平縣界。所食之僧,俄變為石。以此言之,王列石髓、張華龍膏,得食之者,亦須累積陰功,天挺仙骨,然可上登仙品。若常人瞰之,必化為石矣。

蜀民

蜀民遇晉氏饑歉三五輩4,挾木弓竹矢,入白鹿山,捕獵以自給。因值群鹿駭走,分路格之。一人見鹿入兩崖問,才通人過,隨而逐之。行十餘步,但見城市櫛比,聞井繁盛,了不見鹿。徐行市中,因問人曰:此何處也?答曰:此小成都耳,非常人可到,子不宜久住。遂出石穴5,密誌歸路,以告太守劉俊。惶使人隨往,失其舊所矣。庾仲沖《雍荊說》曰:武陵西陽縣南數里,有孤山。巖石峭拔,上有蔥,自成畦瓏,拜而乞之,輒自拔食之甚美。山頂有池魚鼇,至七月七日,皆出而遊。半巖室中,有書數千卷,昔道士所遺經也。元嘉中,有蠻人此山射鹿,入石穴中,蠻人逐之,穴傍有梯,因上,梯即豁然開朗,別有天日。行數十步,桑果蔚然,阡陌平直,行人甚多。蠻人驚遽而出,旋削樹記路,卻結伴尋之,無復知處所。顧野王云:天地之內,名山之中,神異窟宅,非止一處。則桃源天台,皆其類也。

康知晦

康知晦者,教坊樂官康赫赤之子,幼而挺特,好古從善,常有雲泉放曠之志,多詼諧頗敏辯。常自子午谷抵金州,半歲而還。每值水石幽勝,必留連賞骯。忽谷行次,聞雷霆風雨之聲,在近山之側,尋亦雲物開霽,而山溪泛溢。水上有一老人,乘搓而來,沿岸而謂康曰:子有道氣,將有所得。然十年之問,四海沸騰,九州輻裂,王室多難,卒未可平。當深居遠害,勿近王公大臣,以保元吉。余有鬼谷九宮之書,以授於子,善審吉方,自謀避地也。言訖,泛泛而去,水亦驟退,山路復通。康受書,按而行之,占往知來,考定吉凶,雖京房管轄,莫能過也。老人使棲息於道康,乃冠簪,居永樂里開元觀西麻之南軒,朝野請益,相屬於道,將欲卜居中條,未暇理策。左軍中尉韓公文,約使人三召之,不得已而謁焉。即署,軍職加之憲銜,以金魚玉帶衣馬靴質,併以授之。康即冠帶庭謝而歸,謂其子曰:相逼若此,不可復留矣。明旦無疾而卒。數日肌膚香潔,人以為尸解焉。自是中原戈甲,四方用武,咸依老叟之言,其所授之書,名《命樞寶章》也。

僧悟玄

僧悟玄,不知何許人也。雖寓跡緇褐,而潛心求道。自三江五嶺,黔楚諸名山,無不遊歷。每遇洞府,必造之焉。入峨眉山,聞有七十二洞,自雷洞之外,諸崖石室邃穴之所,無所遺焉。偶歇於巨木之下,久之有老叟,自下而上,相揖而坐。問其所詣,悟玄具述尋訪名山靈洞之事。叟曰:名山大川,皆有洞穴,不知名字,不可輒入訪。須得《洞庭記》、《嶽讀經》,審其所屬,定其名字,的其里數,必是神仙所居,與經記相合,然後可遊耳。不然有風雷洞、鬼神洞、地獄洞、龍蛇洞,誤入其中,害及性命,求益反損,深可戒也。悟玄驚駭久之,謝其所教,因問曰:今峨眉洞天,定可遊否?叟曰:神仙之事,吾不敢多言,但謁洞主,自可問耳。悟玄又問,洞主為誰。叟曰:洞主姓張,今在嘉州市門,屠肉為事,中年而肥者是也。語訖別去。悟玄復至市門求之,張生在焉。以前事告之,張曰:無多言也。命其妻烹肉,與悟玄為饑,以肉三器與之,悟玄辭以不食肉久矣。張曰:遊山須得氣力,不至飢乏,然後可行。若不食此,無由得到矣。勉之再三,悟玄亦心自計度,恐是神仙所試,不敢違命。食盡二器,厭飲彌甚,張亦勸之,固不能食矣。食訖求去,張俯地拾一瓦子以授之,曰:入山到某峰下,值某洞門,有長松,下有洞溪,上有峭壁,此天真皇人所居之洞也,以此瓦扣之,三二十聲,門開則入。每遇門則叩之,則神仙之境可到矣。依其教入山,果得洞,與所指無異。以瓦叩之,良久,峭壁中開,洞內高廣平穩,可通車馬。兩面皆青石瑩潔,時有懸泉流渠,夾路左右。凡行十餘里,又值一門,叩之復開,大而平闊,往往見天花夾道,·所窺見花卉之異,人物往來之盛,多是名妹麗人,仙童玉女,時有仙官道士,部件車騎,憧憧不絕。又值一門,叩之彌切,瓦片碎盡,門竟不開。久之,聞震霆之音,疑是山石摧陷,惶懼而出,奔走三五十步,已在洞門之外,無復來時景趣矣。復訪洞主,已經月餘,屠肆宛然,而張生已死十許日矣。自此志柄名山,誓求度世,後入峨眉,不知所之矣。

費冠卿

費冠卿者,池州人也。進士擢第,將歸故鄉,別相國鄭餘慶。公素與秋浦劉令友善,喜費之行,託以寓書焉。手札盈幅,緘授費,戒之曰:劉令久在名場,所以不登甲乙之選者,以其褊率不拘於時,捨高科而就此官,可善遇之也。費因請公略批行止於書末,貴其因所慰薦,稍垂青眼。公然之,發函批數行,復緘之如初。費致秋浦,先投刺於劉。劉閱刺,委諸案上,略不顧陌。費悚立俟命,久之而無報,疑其不可千也,即以相國書授閤者,劉發緘覽畢,慢罵曰:鄭某老漢,用此書可為!襞而棄之,費愈懼,排闔而入,趨拜於前。劉忽憫然顧之,揖坐與語。日已暮矣,劉促令投店,費曰:日已昏黑,或得逆旅之舍,已不及矣。乞於廳應之下,席地一宵,明日卻詣店所。即自解囊裝,舒氈席於地。劉即拂衣而入,良久出曰:此非延賓之所,有一閤子,可以憩息,僕乘於外可也。即令左右引僕夫衛子,分給下處。劉引費挈氈席,入廳後對堂小閤子中。既而閉門。鑠繫甚嚴,費莫知所以,據榻而息。是夕月明,於門竅中窺其外,悄然無聲。見劉令自執警畚,掃除堂之內外,庭應階壁,靡不周悉。費異其事,危坐屏息,不寐而伺焉。將及二更,忽有異香之氣非常,非6人世所有。良久,劉執版恭立於庭,似有所候。香氣彌甚,即見雲冠紫衣仙人,長八九尺,數十人擁從而至。劉再拜稽首,此仙人直詣堂中,劉立侍其側。俄有筵席羅列,餚饑奇果,香閤中7,費聞之,已覺神清氣爽。須臾奏樂飲酒,命劉令布席於地,亦侍飲焉。樂之音調,亦非世問之曲。仙人忽問曰:得鄭某信否?對曰:得信,甚安。頃之,又問:得鄭書否?對曰:費冠卿先輩在長安中來,得書。笑曰:費冠卿且喜及第也。今在此耶?對曰:在。仙人曰:吾未合與之相見,且與一杯酒,但向道早修行,即得相見矣。即命劉酌一杯酒,送閤子中。費窺見劉自呷酒了,即於階下盆中水投之,費疑而未飲。仙人忽下階,與徒從乘雲而去,劉拜辭嗚咽。仙人戒曰:爾見鄭某,但令修行,即得相見也。既去也,劉令即詣閤中,見酒猶在。驚曰:此酒萬劫不可一遇,何不飲也。費力爭得一兩呷,劉即與冠卿為修道之友,卜居九華山,以左拾遺徵,竟不起。鄭相國尋以去世,劉、費頗祕其事,不知所降是何仙也。

紫邏任叟

鄭南海為牧梁宋,其表弟進士劉生寓居汝州,州有紫邏山,即神仙靈境也。劉以寓居力困,欲之梁宋求救。因行詣藥肆中,既坐,有樵叟,倚檐於壁,亦坐焉。主人連叱之,曰:此有官客,何忽搪挾!劉斂衽而起,謂主人曰:某閑人也,樵叟所來,必有所求,或要藥物,有急難所請,不可令去。懇揖叟令坐,問其所要。叟曰:請一幅紙及筆硯耳。劉即取肆中紙筆以授之。叟揮毫自若,書畢,以授於劉。書曰:承欲往梁宋,梁宋災方重,日一夕為人訟。承欲訪鄭生,鄭生將有厄,即為千里客,兼亦變衫色。紫邏樵叟任某書呈。劉覽驚異,筆勢邁逸,超逾常倫。看讀之際,失叟所在。月餘,鄭為人所訟,黜官千里之外,皆如其言。劉即於紫邏茸居,物色求訪。不復見叟。世寶其書,巢寇犯闕,方失其所在也。

朱含貞

朱含貞者,晉陵道士也。居龍興觀之束軒,素以清貧而精奉香火孜孜焉,未嘗少息。大中丙子歲,道士馬自然,落魄江浙問,率以梧酒娛逸為事,然時人異之,疑其有道者也。每詣含貞,必以為請,含貞常力以奉之。居歲餘,謂含貞曰:我久遊江浙,今將北行,嵩洛鎮華,皆神仙之府,餐和味道,道士不可不遊也。子有修勵之志,而寡香膏之資,有憫物之心,而無拯救之效,亦可歎也。因以三符授之曰:可以給終身之衣食。增無涯之陰功,第以玉篆救之,雖千妖百疾,靡不愈也。初以一符攻之,未致效者,即發其二,大效不過於三也。多恤貧病,少務金帛,功充德全,道不遠矣。因命版題二十字詩,於其麻下曰:世有無窮事,生知遂日春,問程方外路,直是上清人。署其名曰山客馬自然書。書畢,別去,不復見矣。後數年,傳云馬君白日昇天,含貞自是符衛大效,姑蘇、餘杭、金陵、淮海,束西南北千餘里,飛書寄信,請其救者,不知紀極。因其所得之繙錢,創束聖祖院,丹翠金碧,圖繪之麗,盛著一時。含貞壽七十餘,無疾而終,咸謂其預於道籍,解脫之流也。

吳善經

吳善經,嵩山學道十餘年,博尋洞府,周歷幽勝。忽值一洞門,廣丈餘,高五六尺。徐行而入,漸覺博寬,燭滅路遠,無復計,捫批稍進,又二三里,即覺似濃煙霧中。如此數里,豁然明朗,山川洞開,四顧極遠。視一巖窟之下,有道士五六人,奔往禮謁,比至,唯一人在焉。善經拜禮修謁,自陳遭遇之幸,乞以延生度世之要。仙者欣然授之曰:子之勤志,頗為難偕,今得值我,已是積善所鍾矣。度世之道,須青錄著名,天挺仙骨,未易言也。然子慕道之志,亦可憫焉。第還人問,後當重會耳。因指石床上有書數軸,令取一軸來依教。取之仙者,笑曰:未可教以出世之道,且讀此,可以於人問整叔經文,辯識天文、玉字,以佐王者,增爾善功耳。因使讀之,善經一無識者,即授以指訣,丁寧再三。善經了然頓悟,一一詳識。即令出山,指以他徑,頃之,已在洛下矣。自此經中玉篆、赤書、寶章、真訣,展讀詳熟,與隸書無異。憲宗皇帝修內殿,於斗拱內,得符一函,中外無有識者。或言善經有天篆之鑒,召入殿內,示之。披讀周悉,輒無凝滯,賜以金帛,即令注解以進。命太清宮別勁供給,興唐觀道士瓊執執弟子之禮,備得其訣。瓊以天書玉字,寫《道德》二經、《黃庭內外篇》、《生神度人》、《消災》,諸經几十卷。又注解三洞錄符,篆以為正音。成通中,召於大內三宮,授夷希先生萬羽客等七百人。法錄所寫玉篆經未果,上進瓊以沒,故詔謐為昭玄先生。善經在洛下九十餘,貌若嬰孩,齒髮不衰,言遊五嶺,不知所在。昭玄去世,已九十餘矣,昭玄所書玉篆經,上饒道士昊方夷得之,將往華山中,方避黃巢之亂,因散失焉。

楊晦之

楊晦之,自長安東遊昊楚,至烏江。聞王先生頗有道術,因就門謁之。先生玄巾褐衣,隱几而坐,風骨清美。晦之再拜,備禮先生,拱揖命坐,其側語義,高暢不覺。至夕,即八月十二日也。先生召其女七娘者,乃一老嫗,年七十餘,齒髮盡衰,行步俯嘔而至。先生謂晦之曰:此吾女也,惰不好道,今且老矣。既而謂七娘曰:爾為吾刻紙作今夕月,置于室之東垣上。頃之,七娘以紙月施於東垣上,俄而奇光煥發,一室之內,纖毫盡辨。先生與晦之骯話於室內,寒氣逼人,如在天半矣。及曉將別先生,以杖劃其庭塵土,晦之暝視其所居,則崖壑萬仞,叢木參天,前有積水,目之不極。晦之與先生立于水濱,驚悸歎駭,謂先生曰:何變化之如此耶!昨宵之遇,今朝之睹,豈非仙家一夕;人世千年耶。先生笑曰:吾以為娛耳。振衣揮斥,邊巡則門庭如舊。晦之馳去。莫敢顧陌矣。

清河房建

清河房建,居舍山,尚奇好道,常授六甲符九章、真錄,積二十年。後至衡山,遇一道流,與語。及請上仙都蓬萊、方丈,靈奇之事,一一皆若。涉歷旬餘,相依不能捨去。建將之南海,道流謂曰:余常遊南海,今十年矣。護軍李侯遺我玉簪,我以君好道,今以相贈,君其寶之。是歲秋,建至南海,獨遊開元觀,北軒有塑二真人,一曰左玄,一曰右玄。視左玄之狀,與衡山所遇道流無異,歎駭久之。顧其冠,即無簪矣。因問觀中道流,此真人何謂,而闕其簪耶?道流曰:十年前,護軍李侯,常以玉簪飾真人之冠,亡之數月矣。建具述衡山所贈簪之事,囊中出玉簪,歸于真人矣。

僧契虛

僧契虛,姓李,其父開元中為御史。契虛幼好浮屠氏,年二十,髡髮衣褐,居長安中佛舍。及明皇幸蜀,羯胡陷兩京,契虛乃入太白山,食相葉絕粒。遇道士喬君,清瘦高古,髭鬢皎白,謂契虛曰:師神骨孤秀,後當寓遊仙都。契虛謙謝之。喬君曰:異日師於商山備食物,於逆旅有擇子,必犒而餽焉,或有問師所求,但言願遊稚川,當有擇子導師去矣。及祿山破,上皇還京,天下息兵。契虛即於商山旅舍,備食膳遇擇子而餽焉。近數月,餽擇子數百人,食畢輒去,無問者。契虛稍息,為喬君見欺,將歸長安,忽遇川擇子,年甚少,問契虛所詣。答曰:願遊稚川,積有年矣。擇子驚曰:稚川,仙府也,安得而至乎?契虛曰:幼而好道,曾遇至人,勸遊稚川但不知其路耳。擇子曰:與我偕行,可以到也。於是與之俱至藍田上理行,具登玉山,涉危臉,珍巖嗽八十餘里。至一洞穴,水自洞側而出。擇子與契虛,運石填水,三日而水絕。俱至洞中,昏晦不可辨。遙見一門,在十數里外。望門而去,既出洞外,風日恬煦,山水清麗。凡行百餘里,登一高山,鑽峰迥拔,石徑危峻,契虛眩惑不敢前去,擇子曰;仙都近矣,無自退也。挈其手而登。既至山頂,緬然平坦,下視山峰川原,杳不可辨。又行百餘里,入一洞中,又數十里。及出洞,見積水無窮。中有石徑,纔橫尺餘,長且百里。擇子引之,躡石而去,頗加悚慄,不敢顧視。即至一山下,有巨木,煙景繁茂,高數十尋,擇子登木長嘯。久之,風生林杪,俄有巨索,自山頂懸竹棄而下。掙子與契虛入竹棄中,閉目危坐,勢如騰飛。舉巨組引之,即及山頂。有城邑宮闕,璣玉交映,在雲物之外。後有缺文。

1此句《雲笈七籤》作『仍問姓氏』。

2此句《雲笈七籤》作『頗有一奇境事』。

3『生人』,《雲笈七籤》作『主人』。

4『輩』,《雲笈七籤》作『人』。

5此句《雲笈七籤》作『遂出穴』。

6此句《雲笈七籤》作『非常人世所有』。

7此句《雲笈七籤》作『濫香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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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穿越者牛逼不解释”,可是许天穿越之后,不但不牛逼,还是一个傻子。一个傻子也就罢了,至少有一个威吓四方的爹罩着吧,至少有爹好办事啊。可是他的爹竟然只是一个小村长的酒鬼,一个酒鬼也就罢了,至少也要有一个什么金手指之类的,可是他却忘记自己是一个穿越过的人,完全融入到这个社会。什么萝莉、御姐的,和自己通通都没有关系。好不容易将院长的宝贝给吸收了,结果还被发现,不但宝贝被封印,连他自身也被封印。这世上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都被他遇到,而这个傻子,却在某一天发生了变化……(新人新书需要大家的支持,求推荐、点击、收藏,在这里先谢过啦~)
  • 蔷薇战皇

    蔷薇战皇

    风华正茂时,惨遭家庭众爹“虐待”,含恨参军,欲练就一身功夫保护妻小。奈想,坑爹的穿越到异界。待看奇葩公子哥,他是如何与众兄弟浴血奋战,用铮铮铁骨在异界打下属于兄弟皇朝的专属传奇。男儿有志在四方,生死战乱亦敢当。身披金甲舞刀枪,荡平沙场比天猖。醉卧沙场谁相伴,古来征战谁人叹?红尘往事挥刀断,铁血兄弟身旁伴!路遇红颜知己,感情一波三折,是恨?是爱?是离愁?是相聚?现代屌丝男,为了回家之路,付出无尽艰辛。是陨落?是归途?是枯骨成灰?还是娇妻在怀,君临天下?
  • 高冷校草的专属女友

    高冷校草的专属女友

    这是一个发生在六大家族之间的故事,有虐有甜。咚的一声,夏梦静一把把凌梓晨壁咚在墙上,“梦静,你果真强悍。”“怎么?你不喜欢吗?”夏梦静呆萌的眨了眨眼。“怎么会,我就喜欢你这样。”宫亦寒一把把林雪儿拉进怀里,“雪儿,我爱你。”宫亦寒的声音低沉诱惑。林雪儿脱口而出“我也爱你。”“雪儿乖。”宫亦寒温柔的摸了摸林雪儿的头。
  • 爱之天使

    爱之天使

    是在做梦吗?他们是谁啊?居然说她是什么爱之天使,不会是拍电视剧吧?那难看可怕的东西又是什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还有那个讨厌的男人。。。。。。乱了乱了啦。。。。。。好吧,为了正义,我要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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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妻子沦为奴婢:魅君心

    【原创作者社团『未央』出品】一次车祸,高洁穿越到异时空,成为凤云城城主的夫人。一场阴谋,她从妻子变为奴婢,相公新娶,洞房花烛夜,他却跑到她的房间抱住她不愿离去。在爱与恨的磨合中,他的心早已为她沉沦。不愿放手,纵使他已休了她,不愿放手,纵使守在她身边的是一个连神都羡慕的男子……
  • 中华商圣:12位中国著名商人的财富传奇

    中华商圣:12位中国著名商人的财富传奇

    本书讲述12位中国商人在为人处世、经商致富中超常的智慧、敏锐的眼光、从容的心态和果敢的决策,他们经历起起伏伏,但始终延续着商业经济血脉。他们曾经是我们民族的商业图腾,是中华史册上彪炳千秋的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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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映雪

    民国时期的江南某小县城,一个嫁入豪门做妾的女子半生的爱恨情仇。
  • 史上第一大祭司

    史上第一大祭司

    林天做了好事,却被黑白无常勾到了地府,而且还迷迷糊糊的轮回重生到了玄天大陆。这个世界除了人类之外,还有精灵族,矮人族,兽人族,比蒙族,地精族和娜迦族这六大种族,更有刑天一族和蚩尤一族血脉组成的两大部落!而且,在玄天大陆的极北荒原之地,更有许多奇特怪异的生物…………前世平平淡淡?那就在异世活的精彩!身为一名大祭司,却没有大祭司应有的能力?没关系,身为一名大祭司的同时,林天还是一名战士!不仅如此,踏入了异世的林天还拥有了一种诡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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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阳至尊

    那一年,陈远山养了一只很丑的小猴子。很久以后,世上多了一个齐天大圣。“如果还有来生,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天神佛,都烟消云散。我的一生,只要斗、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