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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宋开国时,设官分职,尚有定数。其后荐辟之广,恩荫之滥,杂流之猥,祠禄之多,日增月益,遂至不可纪极。真宗咸平四年,有司言减天下冗吏十九万五千余人。所减者如此,未减者可知也。王禹言:臣籍济州,先时止有一刺史、一司户,未尝废事。自后有团练推官一人,又增置通判、副使、判局、推官,而监酒榷税又增四人,曹官之外又益司理。一州如此,天下可知。(见《禹传》。)杨亿疏言:员外加置,无有限数,今员外郎至三百余人,郎中亦百数,自余太常国子博士等又不下数百人,率为常参,不知职业之所守,只以惠泽而序迁。(见《职官志》。)宋祁疏言:朝廷有三亢,天下官无定员,一冗也。州县不广于前,而官倍于旧,请立限员以为定法,其门荫、流外、贡举等科,俟阙官时,计员补吏。又曰:使相节度,为费最多。节相之建,或当边镇,或临师屯,公用之钱所以劳众享宾也。今大臣罢黜,率叨恩除,从糜邦用,莫此为甚。请自今非边要无师屯者,不得兼节度,已带节度者,不得留近藩及京师。(见《祁传》。)范坦亦言:户部岁入有限,今节度使至八十余员,留后至刺史又数千人,自非军功得之,宜减其半俸。(见《坦传》。)按《向经传》:方镇有公使钱,例私以自奉,去则尽入其余。大臣罢退,多优以节度空名,待制以下亦或带留后、刺史等衔,其应得之分例,亦与现任者同,故祁、坦皆欲减之。此又冗官之上更加冗费也。徽宗时,卢策疏言:皇所入三千九百万,而费才三之一;治平四千四百万,而费五之一;熙宁五千六十万,而费尽之。今诸道随月所需,汲汲然不能终日矣。此犹北宋全盛之时已如此,南渡以后,幅员既少而耗费更多。廖刚疏言,刘晏以一千二百万贯供中原之兵而有余,今以三千六百万贯供川、陕一军而不足。川、陕兵数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内官员万一千七员,兵士所给钱比官员不及十分之一,则冗员在官不在兵。(见《刚传》。)此军官之冗费也。汪应辰疏言:班直转官三日而堂吏食钱万缗,工匠洗器仅给百余千而堂吏食钱六百千,塑显仁神御半年,功未及半,而堂吏食钱已支三万、银绢六百两匹。(见《应辰传》。)此堂吏之冗费也。举此类推,国力何以支乎?

南宋取民无艺

宋初国用虽滥,然主皆恭俭。吏治亦,尚无甚病民之事。自王安石行青苗等法而民始受害,(时又有免役钱,有常平积剩钱,有无额上供钱,见《蔡幼学传》。)然犹为富国强兵起见也。至徽宗时,蔡京当国,专以“丰亨豫大”之说蛊惑上心,动引《周官》“惟王不会”为词,遂至取民无艺。是时赋税之外,有御前钱物,朝廷钱物,户部钱物,裒敛各不相知,肆行催索。又有大礼进奉银绢,有赡学籴本钱。(亦见《蔡幼学传》。)宇文粹中疏言:朝廷支用一切取给于民,陕西上户多弃产而居京师,河东富人多弃产而入川蜀,是西北之受害可知。甚至花石纲之扰,运一石民间用三十万缗,而东南又大困。南渡后,因军需繁急,取民益无纪极。有所谓经制钱者,本宣和末陈亨伯为经制使,创杂征之法,因以为名。建炎中,高宗在扬州,四方贡赋不至,吕颐浩、叶梦得言:亨伯常设此制,宜仿行之,以济缓急。于是课添酒钱、卖糟钱,典卖田宅增牙税钱,官员请给头子钱,楼店务增三分房钱,令各路宪臣领之,通判掌之。绍兴五年,孟庾提点财用,又请以总制司为名,因经制之额,增析为总制钱。州县所收头子钱,贯收二十三文,以十文作经制上供,以十三文充本路用,他杂税亦一切仿此。其征收常乎钱物,旧法贯收头子钱五文,亦增作二十三文,除五文依旧法外,余悉入总制。乾道中,又诏诸路出纳,贯添收十三文,充经总制钱。自是每千收五十六文矣。此二项通谓之经总制钱。又有所谓月桩钱者,绍兴二年,韩世忠军驻建康,吕颐浩等议,令江东漕臣每月桩发大军钱十万缗供亿,漕司不量州军之力,一例均科,于是州县横征,江东、西之害尤甚。又有所谓板帐钱者,输米则收耗利,交钱帛则多收糜费,幸富人之犯法而重其罚,恣胥吏之受赃而课其入,索盗赃则不偿失主,检财产则不及卑幼,亡僧绝户不俟核实而入官,逃产废田不为消除而抑纳。有司固知其非法,而以板帐钱太重,不能不横征也。熙五年,湖北漕臣言:绍兴九年,诏财赋十分为率,留一分以充上供,自十三年始,每年增二分。鄂州元额钱一万九千五百七十余缗,今增至十二万九千余缗。岳州旧额五千八百余缗,今增至四万二千一百余缗。民力凋敝,实无从出。此在孝宗有道之时,已极削之害也。(以上皆见《食货志》。)此外又有和买折帛钱,先是咸平中马元方建言:方春预支钱与民济其乏,至夏秋令输绢于官,是先支钱而后输绢,民本便之,其后则钱盐分给,又其后则直取于民。林大中疏言:今又不收其绢,令纳折帛钱,于是以两缣折一缣之直。(见《大中传》。)是南渡后之折帛,比青苗法更虐矣。赵开总四川财赋,尽征榷之利,至大变酒法,曲与酿具官悉自置,听酿户以米赴官自酿,斛输钱三千,头子钱二十二,其酿之多寡,不限以数,惟钱是视。时张浚驻兵兴元,期得士死力,以图克复,旬犒月赏,费用不赀,尽取办于开。开于食货,算无遗策,供亿常有余,而遗法讫为蜀中百年之害。(见《开传》。)至贾似道创议买公田,平江、江阴、安吉、嘉兴、常州、镇江六郡,共买田三百五十余万亩,令民以私家之租为输官之额。(见《似道传》。)于是民力既竭,国亦随亡。统观南宋之取民,盖不减于唐之旬输月送,民之生于是时者,不知何以为生也。

宋军律之弛

五代自石敬瑭姑息太过,军律久弛,丧师蹙地,一切不问。周世宗鉴其失,高平之战,斩先逃之樊爱能、何徽及将校七十余人,于是骄将惰兵无不知惧,所以南取江淮,北定三关,所至必胜也。宋太祖以忠厚开国,未尝戮一大将,然正当兴王之运,所至成功,固无事诛杀。乃太宗、真宗以后,遂相沿为固然,不复有驭将纪律。如太宗雍熙四年,刘廷让与契丹战于君子馆,廷让先约李继隆为援,及战,而继隆不发一兵,退保乐寿,致廷让一军尽没,廷让仅以数骑脱归。是继隆之罪,必宜以军法从事,而太宗反下诏自悔,而释继隆不问。真宗咸平三年,契丹入寇,宋将傅潜拥步骑八万不敢战,闭城自守。部将范廷召求战,不得已分兵八千与之,仍许出师为援。廷召又乞援于康保裔,保裔援之,力尽而死,而潜之援兵不至。帝仅流潜于房州。是时钱若水谓潜既不能制胜,朝廷又不能用法,力请斩之,不听。仁宗时,夏人寇塞门砦,砦中兵才千人,赵振在延安,有众八千,砦被围已五月,告急者数至,振仅遣百人往。砦遂陷,砦主高延德、监押王继元皆没于贼。庞籍秦劾振,乃仅贬白州团练使。(俱见各本传。)兵凶战危,非重赏诱于前,严诛迫于后,谁肯奋死决胜?乃继隆等拥重兵,坐视裨将之覆军丧命而不顾,军政如此,尚何以使人?此宋之所以不竞也。

宋科场处分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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