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刘氏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一想道:“原是见她戴着的,后来你病着,她又被将军府接了去,我心中烦乱,也不曾留意过······”
沈青云冷哼了一声道:“待她回来,马上把那支步摇拿来给我瞧瞧!”
刘氏愣了一下,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这怎么可能!她就是个奴才丫头,在后院关了十几年,哪有这等见识?!”
“母亲,你太大意了。”沈青云轻轻的摇摇头,目光凌厉逼人,“我总觉得,咱们家发生的这些怪事,和她脱不了干系,我们一定要好好查查,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这么当了人家的棋子!”
“那个贱丫头,怎么会······”刘氏惊疑不定,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难道,在咱们府里,有人一直帮着她们母女,教唆着她们来对付我?”
沈青云眼尾轻挑,透出深邃寒光,沉声说道:“来人,去把杨姨娘叫来!”
丫鬟应声而去,刘氏看向她,问道:“你叫这个贱人来做什么?凭白添恶心!”
“母亲,当初你若是心狠一点,斩草除根,又怎么被恶心了这么多年?”沈青云拿过一方面纱遮与脸上,蹙眉说道:“你以为把她们扔到一边就可以自生自灭,却不知道人心险恶,她们没准就是两条毒蛇,随时等着反咬咱们一口呢!”
“这贱人,她敢!”刘氏闻言大怒,拍桌喝道:“当初是顾念老夫人,留了她们一命,如今,也不管她们是好是坏了,等着那个小贱人回来,把她们母女一起打死了了事!”
“母亲,你又错了。”沈青云摇摇头,“今非昔比,若真打死了她,莫说太尉府不会善罢甘休,就是将军府那边,我们也交代不了,难道,还要我替她去嫁那个纨绔?”
听了沈青云的话,刘氏顿时气短了不少,又想着牢里的沈从晋还得靠青青去救出来,更是泄了气,跌坐在椅子上,以手扶额道:“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眼前得意猖狂?”
“且让她蹦跶几日又如何?不过是个小丑,且先利用着,将来,她自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沈青云垂着眸子,幽幽凉凉的一笑,“不过,教训还是要给一点的,一个庶女,得意忘形了,难免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什么,夫人要见我?”杨姨娘惊得手中的刺绣都掉在了地上,局促不安的站起来,看着眼前来传话的珍珠,迟疑的说道:“夫人怎么会突然想起我来,珍珠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珍珠一脸的不耐烦,斜着眼看向杨姨娘,喝道:“夫人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再多问一句,我就先替夫人掌你的嘴!”
珍珠话音刚落,就被杨姨娘身边一个身高体壮的丫头一把揪住头发,干脆利落的给了一巴掌,登时脸就红肿了起来。
居然敢打我?!
珍珠登时大怒,捂着脸尖叫道:“反了,反了!你一个下贱奴才,谁给你的胆子!”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那丫头浓眉大眼,瞪着珍珠,毫不怯让,“你一个下贱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跟姨娘这么说话?”
“你你你······”珍珠被她的气势震摄,吓得倒退了两步,尤不甘心的说道:“你且把你名字说出来,看我不禀了夫人,把你打成肉泥!”
“是吗?”那丫头冷冷一笑,上前拎起珍珠的前襟,讥讽的说道:“那你听好了,我叫落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我打成肉泥!”
落英?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力大无穷的怪人?又怎么会在杨姨娘的身边,夫人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珍珠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又衣襟被揪紧,一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抢着来传话,原以为那个沈青青最近在外得了些赏赐,自己可以过来要挟要挟杨姨娘,捞些好处,哪成想却挨了一顿揍。
她看着落英握紧的拳头,不由的惊恐的睁大双眼,向呆在一边的杨姨娘求救道:“姨娘,姨娘,快救救奴婢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杨姨娘见落英突然暴起打人,一时也是吃惊不已,青青只说这丫头力气大,可没说她胆子大啊,珍珠可是刘氏屋里的大丫头,一向目中无人又心胸狭窄,若是得罪了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啊。
一时听见珍珠的求告,回过神来,忙上前劝解道:“落英,快住手,珍珠姑娘可打不得,快住手。”
落英听见杨姨娘如此说,方才松开了手,挑着眉看向狼狈不堪的珍珠说道:“既是姨娘有命,我就饶你这次,现在好好回姨娘的话,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夫人为什么突然叫姨娘前去?”
珍珠缩在一边,吞了口口水,小心的说道:“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夫人在大小姐处,两个人关着门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突然传话说要叫姨娘去,其他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姨娘,只怕不是什么好事。”落英沉声说道:“我们还是等小姐回来再做打算吧。”
“不。”杨姨娘缓缓的摇摇头,“若是我不去,只怕夫人会迁怒青青,更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疤痕遍布的双手,轻轻一笑道:“不过是受些折辱,有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只是以前她都是派嬷嬷在背地里动手,这次却是头一次亲自见我,倒叫我有些奇怪。”
“事有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们更去不得!”落英拉住杨姨娘的衣袖,坚定的说道:“小姐让我保护姨娘,不容有失。”
“我没事。”杨姨娘拍了拍落英的手,微笑道:“我也不能老躲在青青的背后,让她一个人在前面扛着呀,我是她娘,我也要保护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