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背后,一个带着面罩的黑衣人正缓缓的收起掌势,冷冷的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冷月,转身恭敬的向苏重润垂首行礼道:“公子,如何处置?”
青青大惊,猛的站起来厉声喝道:“不准伤害她!”
苏重润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抬眼看着青青,唇角半勾。
“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不过是要给她吃粒忘忧丹,让她忘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免得去向她的那位美玉主子告密。”
说着轻轻的一挥手,黑衣人立刻拎起冷月,拍了颗丹药进了她的嘴里。
“我说小青青,你的那位秦公子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出尘脱俗,光风霁月。”
苏重润依旧是一脸懒懒的笑意,缓缓说道:“他的身边有深不见底的秘密与危险,稍不留意,可是会被他拖进万丈深渊的,你,可得小心哪。”
“你住口!”青青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看着苏重润冷冽的说道:“若我再听到一句你诋毁玷污他的话,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好好,不说不说。”苏重润懒洋洋的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道:“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
青青当下也不再管他,连忙上前去查看冷月的情况,见她确实是呼吸平稳,脉象宁和,这才松了稍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见还晕在一边的苏重贤,眉头微蹙,转头看向苏重润冷然说道:“还不快命人靠岸,准备软轿,你还有心情游湖赏景去吗?”
“为什么没有?我又没晕倒。”
苏重润挥了挥衣袖,姿态闲适飘逸,眼角瞥到青青那张满是冰霜的脸,微微一顿,轻叹道:“好吧好吧,靠岸靠岸,我这是拜错了哪个庙,找了你这么个河东狮。”
青青一记锐利的眼刀子飞过去,这家伙要再多说一句,自己还真忍不住要跳起来拍他两把银针,待看到苏重润外袍下那隐隐露出来的绷带,又不由得眸光一暗,心下冲动的情绪也缓缓平复下来。
看在这家伙救过自己的份上,就再忍他一回吧!
镇国将军府。
沈元香紧蹙着眉头,看向雕花大床里昏迷着的苏重贤,眼前浮现出苏重润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冷冽如冰的话语。
“没想到夫人这么舍得下本钱,连亲生儿子也不惜抛出来作诱饵,既如此,那我以后可就没什么顾忌了,如果二弟以后有个什么不测,夫人,你可得记着,那一定,是你害的。”
这混蛋!
沈元香紧紧扭着手中的锦帕,美艳的脸上一片狰狞,眼里闪着一片阴沉沉的暗光。
终于忍不住要对我的贤儿下手了么?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么!
你以为你命大,逃过我一次次的暗杀,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那你就等着我怎么样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万劫不复!
她的眼中迸出冰霜般的光芒,冷声说道:“风铃!”
风铃悄无声息的从珠帘后出现,垂首道:“夫人有何吩咐。”
“明日堂会过后,立刻派人去沈府下聘,待下月将军回府,马上迎娶沈青青进门!”
风铃微微一怔,随即俯身应道:“是。”
“还有。”沈元香阴凉的眸光扫过风铃,缓缓说道:“把那枚琥珀血链也一同放进聘礼里面,跟沈府人言明那是将军府的传家之宝,让沈青青出嫁那日一定要戴在身上!”
琥珀血链!
风铃的心中不由的打了个寒颤,那可是阴毒至极的邪物,女子一旦佩戴就会被浸染成为血蛊,一旦与男子交合,血蛊释放,男子定会当场心脉自断,一命呜呼的。
夫人这是要把大公子的喜事变丧事啊!还要给大公子泼上一盆污水,说他是纵欲过度,得了马上风死的,啧啧啧,真是太阴毒了。
风铃正暗自感叹,忽的瞄到了沈元香扫过来的冰冷的眸光,脊背一寒,忙跪下恭敬应道:“是,奴婢一定照夫人的吩咐办的妥妥帖帖的。”
待苏重贤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守在床前伺候的大丫鬟茜雪见他睁眼,顿时喜上眉梢,忙柔声说道:“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重贤皱着眉头,挣扎着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靠在茜雪递过来的虫草靠枕上面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哑声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大公子和沈小姐一起送您回来的啊,沈小姐早上还遣人来问过您呢。”
茜雪给苏重贤端过一碗乌黑的药汁过来,轻声说道:“好好的您怎么会在外面犯了心悸,昨天您回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可把奴婢们给吓坏了,这是夫人吩咐给您熬的安神药,快趁热喝了吧。”
“心悸?”苏重贤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我从来就没犯过这毛病,昨天,我明明记得上了画舫,可后来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呢。”
“这个······”茜雪左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听侍卫说,好像是昨天画舫上面有刺客,您,您是被吓晕的。”
什么?!
苏重贤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一把跳下床,气急败坏的吼道:“这绝不可能!本公子岂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这是谁造的谣言?看小爷不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是是是,肯定是谣言!奴婢也就随口一说,您别放在心上。”茜雪慌忙说道,“我的公子呦,您先把鞋穿上行不行?小心着凉啊!”
苏重贤插着腰,一脸的气不忿,只觉的自己的光辉形象受到了玷污,真是浑身不痛快,不行,一定要把昨天的事弄清楚,还小爷一个清白!
当下立刻转过身,问道:“沈小姐现在在哪?”
茜雪正忙着给他拿外袍鞋子,闻言一怔,道:“沈小姐,自然是在沁芳阁啊,不过今天有堂会,这会儿也许到夫人那去了。”
“好!马上给我洗漱更衣,我也要去夫人那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