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海棠,见过二小姐。”粉衣丫头应声行礼道。
“嗯,你以后便是我的贴身大丫头,我房中一切事务交由你打理,除你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我的房间,听明白了吗?”青青看向她。
“是,奴婢谨记。”海棠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梧桐苑变得热闹起来,给青青量身做衣服的,挑布料花样的,看首饰图纸的,还有各路琴棋书画的教习师傅,教规矩的嬷嬷往来不息,倒把个青青缠的一丝空隙也无。
这日傍晚,送走了最后一位教习师傅,青青浑身酸疼,斜倚在榻上不想动弹,海棠端茶进来,见状忙上前放下茶盘,半跪着给青青捶腿。
“小姐这一连十几日都不得空闲,可真是辛苦了,要不要奴婢明日请大夫来给小姐来开两剂补身的药来?也可对嬷嬷们说小姐身子吃不消,正好歇两日。”
“大夫?”青青心中一动,坐起身来,对海棠说道:“不用捶了,我有些饿了,你出去吩咐人给我准备晚饭吧。”
“是。”海棠应声慢慢退了出去。
青青看着她关上了房门,从领口里掏出贴身佩戴的一枚小小玉佩,抚摸着上面淡雅的竹叶花纹,暗暗想道,不知师傅从沧州可回来了?可恨我天天被这些人歪缠,想溜出去也没机会,若是师傅回来,没看到我,不知道会不会着急?
想到此,青青又有些焦躁,玉佩从手中滑落,跌入领口处,沁着微微的凉。
“师傅······”青青垂下眼眸,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淡淡微笑的面孔来,回忆如潮水一样涌过来。
那是七年前的一个大雪天,冰冷刺骨,杨姨娘因当年生产时无人照料,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冬日里缺衣少食,旧疾复发,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一度烧得昏迷。
年幼的青青四处哀求,希望能给杨姨娘请个大夫,却一次次被人赶了出来。
李大娘更是狠狠给了她一个大巴掌,骂道:“谁家的奴才死了不是席子一卷丢到山上?还请大夫?你这贱胚子也配?”
青青捂着脸,望着被无情甩上的门,心底的仇恨翻涌上滚,直至眼底。
沈家!我们母女欠你什么!终有一日,我要把今日所受的苦全部还给你们!
浣衣房干活的阮婶子是个好心人,偷偷拉了青青到墙角,塞给她几文钱说道:“孩子,婶子也只有这些钱,你快从这狗洞爬出去,找家药铺,捡剂药来,保住姨娘的命要紧。”
青青鼻头一酸,当即要给她跪下磕头。
“哎呀,可使不得,快去吧,姨娘那儿我替你照看着。”阮婶子慌忙扶起她说道。
青青攥紧了钱,从狗洞里爬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的跑着,寻找着药铺。
可是大雪天行人稀少,街上的店铺除了几家酒楼赌场,大都闭了门板歇业。青青遍寻医馆药铺不着,心急如焚,她身上衣衫单薄,鞋子也跑掉了,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想想重病的娘,咬咬牙,继续往前跑着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