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轮残月在云中时隐时现,天一堂的回廊里,风清拎着一柄灯笼,领着一个头戴幕篱的黑衣人形色匆匆的来到秦竹晨的书房外,轻轻叩了两声道:“公子,人带来了。”
“进来。”
清冷明净的声音,犹如金石掷地。
“是。”
风清恭敬的答应了一声,缓缓推开了房门,看向身后道:“你进去吧。”
那黑衣人微微颌首示意,脚步轻抬,迈进了门槛。
风清在身后轻轻关上门,退出院外看守。
秦竹晨的书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满屋的书卷气,那味道,竟是说不出的好闻。
黑衣人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只见秦竹晨白衣素袍,头发随意的拿了根玉簪绾了,显见是刚刚沐浴过,如此的家常打扮却并未令他的如玉风姿损了一丝一毫,反倒是更透出一种别样的清俊儒雅,令人挪不开眼睛。
黑衣人借着幕篱的遮掩如痴如醉的看了秦竹晨两眼,这才娉娉婷婷的行了礼道:“属下见过公子。”
秦竹晨手持一管羊毫,正细细的在铺陈与桌上的宣纸上描绘着些什么,听的那黑衣人的声音,并未抬头,淡淡的开口问道:“如何?”
“若无所获,哪敢来见公子?”
那黑衣人娇声笑道,抬手取下了头上的幕篱,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娇嫩面孔来,竟是那日在畅春园被太子赠与苏重润的歌姬,玉小容。
“不负公子之命,小容所获颇丰。”
玉小容微微笑道:“共有二件事,头一件,那沈夫人有近日有一桩私盐生意被人半道劫了去,还勒索她十万两银子,说若是五日内没给钱,就把这些罪证和那些伙计全数捅到州府去,让她身败名裂,她如今是又急又怒,只恨不得生吞了苏重润,却又拿他毫无办法,头发都快气白了。”
“这苏重润果真不可小觑。”秦竹晨并未抬头,淡然说道,“那妇人经营多年,多处关节早已打通,背后还有太子撑腰,苏重润竟能顺顺当当的劫了去,还不漏一点痕迹,倒真了得。”
“再了得又如何,终究还不是要沦为公子的一步棋。”
玉小容柳眉轻扬笑道:“我已假传了太子的手令,命她如数给付,不得声张,另外布好了人手,到时给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不但平白落了十万两银子,还诱得苏重润损失一众心腹,岂不一举两得?”
“此事你要部署周密,苏重润诡计多端,绝不可掉以轻心。”秦竹晨伸笔微蘸了些浓墨,继续画着手中的画卷。
“是。”
玉小容颌首应道:“另一件就是,那苏重润的贴身丫鬟莲心貌似对自家主子倾心于青青姑娘极为怨念,我看她的这份痴心倒可以为我们所用,我已在她的每日饮食中下了微量的迷心散,不出三日,定可以从她嘴里撬出些苏重润的秘密来!”
“你做的很好,记得手脚要干净,不可让人瞧出了破绽。”秦竹晨仍未抬头,“太子那边可处理好了?”
“公子放心,知道内情的已经全数灭口,无论太子怎么查,也查不到咱们这里。”玉小容得意的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