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堂内。
一袭白衣的秦竹晨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眉眼轻抬,看向跪与地上禀报的风清,声音略有些冷。
“太子又是如何认识青青的?”
风清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在畅春园和晋王府太子曾见过青青,还与她同乘过一辆马车,除此之外,再无接触。”
“哦?”
秦竹晨慢慢的站起身来,轻舒云袖,说不出的飘逸好看,他缓步来到风清的身边,淡然说道:“为何无人来报?你的那些暗探潜伏在太子身边,难道都已倒戈了?”
他的语气温和,清冷的眸底有笑,只是那笑像是蒙着一层冰似的,透着凌厉的寒气。
风清咬了咬牙,垂首说道:“原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公子你重担在身,为了处理各地分会的急务已是数天都没合眼,属下是怕您心力交瘁,又为了青青的事劳神费力······”
秦竹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修眉星眸里带着重重的疲惫,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素来不喜欢青青,你又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风清猛的抬起头,刚毅的脸上,神情分外纠结,几次欲言又止。
秦竹晨却不再看他,踱步来到屋内青花瓷莲花鱼缸前,拿过盛鱼食的小盒,随手撒了一把鱼食进去,引得鱼儿纷纷聚拢前来,争相抢食。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鱼缸中的扑腾着的小鱼儿,淡淡的出神。
风清看着秦竹晨那素净挺拔又略显瘦削的背影,眼眶没来由的有些湿润,颤抖着声音喊道:“殿下······”
秦竹晨的背影略略一僵,随即又松弛了下来,他并未回头,只是声音清冷寂寥。
“我早已不是什么殿下了。”
“不,您是!”
风清有些激动的上前两步,急切的说道:“我们逃亡在此数十年,卧薪尝胆,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光复大燕,您能一雪前耻,重新夺回王位!”
说着又紧蹙起眉头,看向秦竹晨道:“我知道,您对那个沈青青感情非同寻常,可感情与您的复国大业毫无助益,反而会成为您的阻碍!太子几次三番的暗示要您娶了安平公主,您却总是断然拒绝,那安平公主是临安王唯一的女儿,临安王的旧部兵马数量庞大,掌握着军机重地,若是能把这些力量都收为己用,我们岂不是事半功倍?!”
他说到这儿,停了一停,似是有些艰难的说道:“若是青青能把太子和苏重润都掌握在手里,她又那么敬仰尊重您,自然会听从您的一切指令,这,岂不是对我们的计划大大的有益?”
秦竹晨缓缓的转过身来,完美的嘴角边划过一抹冷然的笑意。
“这么说,我只有利用这些弱女子,才能完成我的大业?”
他的声音不高,也听不出喜怒,却让风清觉得心头似有寒风凛然而过,忙低头伏与地上,惶恐说道:“属下绝无此意!”
“好了,不必再说了。”
秦竹晨瞥了他一眼,淡然说道:“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你们还是各司其职,先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再这么擅作主张,如有下次,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