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书房临近湖边,是一处小小的三间抱厦,清风徐来,带着屋檐下挂着的镂空银铃叮叮铛铛悠然作响,四周轻纱飘舞,倒真是个清凉雅致,惬意舒适的好地方。
玄焱太子缓步走进堂屋,落座在上首的紫檀木的罗汉塌上,扫了一眼下面躬身侍候的奴仆,淡然说道:“都下去吧。”
“是。”
众奴仆小心翼翼的退出门外,顺带着关上了槅门,屋内就剩下晋王妃和太子二人。
晋王妃直起身来,抬首看向上房玄焱太子那雕刻般冷峻分明的面容,乌黑深邃的眼眸,一时间脸颊晕红,说话时也带上了三分娇怯。
“自从上次一别,妾身已是许久没看见殿下了,心中着实想念······”
玄焱太子却冷冷的打断她。
“是谁让你擅自动手的?”
“殿下······”
晋王妃微微睁大眼睛,急急的说道:“妾身完全是为了殿下啊,那封信在晋王手中一日,殿下头上的刀就要多悬一日。”
“愚蠢。”
玄焱太子冰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狭长的眼角看向她。
“眼下他气候未成,之所以不敢马上拿出这封信来,就是想为自己多添个讨价还价的筹码,孤就与他委与虚蛇,许他个空中楼阁便是,待孤掌控了一切,王权在手,他就是拿出一百封信来也是无用。”
说着,看向她的眼光愈发冰寒。
“孤只不过是让你小心探查他的来往书信,监测他的行为举止,谁知你竟敢妄自做主,干下这等蠢事!”
晋王妃面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鼓足了勇气说道:“妾身费劲心机也没能探查道那封信的下落,一时心急,担心殿下的安危,这才走了险路······”
玄焱太子冷笑一声道:“你难道没听过围师必阙?你这般置他于死地,就不怕他的那些盟友死士破釜沉舟,和孤撞个鱼死网破?你是嫌孤这里的麻烦还不够多是吗?”
一声声凌厉的质问让晋王妃心头胆寒,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惊惶说道:“是妾身思虑不周,坏了殿下的大局,请殿下责罚。”
“如今,他可还有救?”玄焱太子冷声道。
晋王妃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妾身的手法用的隐蔽,太医是瞧不出来的,若是此时再救,只怕希望渺茫······”
玄焱太子冷眼看着她,周遭的气息愈发冰寒,晋王妃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正在这可怕的静默间,门外响起了太子随侍恭敬的声音。
“启禀殿下,松涛苑那边传来消息,晋王殿下已经醒转了。”
晋王妃一脸愕然,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玄焱太子默然了一会儿,冰冷的面容上却是有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这小丫头,倒还有些本事。”
说着,缓缓站了起来,扫了一眼晋王妃,淡然道:“这就是你说的极为隐蔽的手法?却还瞒不过一个小姑娘。”
说着,再不看她一眼,令人打开槅门,扬长而去。
晋王妃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捏住自己的裙角,心头漫起无边无际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