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重润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秦竹晨缓缓的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 听闻他交友广阔,更与晋王过往甚密,前些时日更与晋王一起去赴了太子的赏春宴,晋王还为他向太子讨了个昭信校尉的官职,他虽行事荒唐,镇国将军甚为厌恶,数次声称要与他断绝关系,可他至今仍在镇国将军府稳稳的做他的大公子,以此来看,他也是有些本事的。”
“晋王也是个爱玩乐的主儿,他们是臭味相投!”月明拖着下巴做沉思状,忽然一拍巴掌大声道:“哎呀,他与晋王莫不是有断袖之癖?”
风清阴沉沉的看向他,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连忙后退,躲到青青的身后说道:“好了,好了,我自己揪,不劳烦你了。”
“月明你这张嘴啊,一天都没个消停,行了,我有正经事交给你做。”秦竹晨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递与月明道:“拿我的印章去账房支银子,想办法派人和沈府的管事搭上线,给青青在身边安插一个我们的人,也好给青青添个帮手。”
“是,公子。”月明接过印章,转过身来对着青青笑眯眯的说道:“看我们公子为你想的多妥帖,是不是很感动?我看你不如就以身相······”话未说完,便被风清揪住后背衣服,一把拖了出去。
“青青,你在沈府,一切小心,如遇难处,不要逞强,立刻传讯与我知道。”秦竹晨望着青青,眼睛里带着深深地关心。
“知道了师父,你放心吧,这些年我也不是白学的本领。”青青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秦竹晨嘴角带笑,刚欲说话,榻上一直沉睡着的男子忽然咳嗽了起来,眼睛也慢慢的张开,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这是在哪?”
“你在医馆,我家公子救了你!”青青走上前,俯身看向他,“这可是救命之恩,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把你那些江湖仇怨惹到我们这里。”
男子望着青青的脸,目光渐渐凝聚,低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喂,你这个人是不是被毒傻了?是你求我救你的,我们是医馆,生意上门当然要做,待会记得把诊金付一下。”青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男子挣扎着坐起,摸了摸身上,扯下腰间的一枚玉佩扔了过去,“我没带钱,拿这个抵!”
“你!”青青气的刚要说话,秦竹晨上前轻轻止住了她,对着男子说道:“兄台你的伤已无大碍,回家休养两天便是,诊金便免了,玉佩也请收回,你的面具从未摘下,你的伤势病情秦某对外也会守口如瓶,兄台只管放心自去。”
男子看了看秦竹晨,忽然说道:“秦某,你是天一堂少主秦竹晨?”
“哦?兄台认识我?”秦竹晨倒有些意外。
“你可是奉安城世家贵女们心中的神明,城中珍宝斋还有你的画像出售呢,那可是供不应求。”男子站起身来,嘴角带着懒懒的笑“都说你神采英拔,风姿如玉,是个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兄台过誉了,虚名而已。”秦竹晨淡然道。
“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的性命,请受我一拜。”男子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秦竹晨也抬手回了个礼,淡淡的说道:“此乃医者本分,兄台不必多礼。”
“既如此,告辞了。”男子说着,便要抬脚往门外走,青青叫住他道:“喂,你的玉佩拿走啊!”
男子回头深深的看了眼青青,轻哼一声道:“赏你了!”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谁稀罕!”青青双手叉腰,气鼓鼓的说。
“好了,青青,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否则该惹人怀疑了。”秦竹晨说道。
“哎呀,对,我的甜梦香只怕快燃完了,得赶紧回去。”青青拍拍脑门,慌忙向门外跑去,到门口处又停下回头看向秦竹晨,说道:“师父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下次再来看你,还有,改天我也去珍宝斋买副师父的画像,给师父你捧场。”说完快速迈过了门槛,向院门外跑去。
“好。”秦竹晨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的说道,眼神里皆是温柔的笑意。
青青回到梧桐苑自己的房中,见海棠仍在沉睡,松了口气,往熏笼里添了几把百合香,以掩去甜梦香的气味,又轻轻解了海棠的睡穴,轻手轻脚的爬上自己的床睡好。
待第二日天明后,海棠诚惶诚恐的跪在正在镜前梳妆的青青脚下,局促不安的说道:“奴婢昨夜也不知怎么的了,竟睡得沉了,未能伺候得小姐茶水,请小姐恕罪。”
“无妨。”青青从妆盒里挑了根百草华胜插在了发髻上,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我夜间不用茶水,你以后只管自睡,无需伺候。”
“这······”海棠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青青,不似生气的模样,只得应道:“是。”
这时,门外有个小丫头来报,“二小姐,夫人请二小姐去上房用早饭。”
“嗯?”青青微蹙起眉头,自从自己到这梧桐苑后,刘氏再未见过她,也照旧不让她去上房请安,今儿这是怎么了,居然要自己去跟她吃早饭,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小姐,难得夫人让您去趟上房,奴婢给你找两身鲜亮衣裳换上,夫人看了也欢喜。”海棠说着便要去开箱笼找衣裳。
“不必了。”青青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开口说道:“如今大姐姐重病,夫人看我穿的花枝招展,只怕也难欢喜,不如素净些倒好。”
海棠见拗不过,只得放弃了找衣裳的念头,服侍着青青出了梧桐苑,去往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