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烟华的动作让李玄霸哑然一笑,他点点头,嘴型微动,“知道了。”
长安城外,魏烟华抱了抱霂蕊,满脸不舍,“霂蕊,你好好治病。”
霂蕊脸色虽然苍白,但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不放心魏烟华,忍不住交代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小姐要好好照顾身体。流苏,”霂蕊朝一边的流苏笑了笑,苍白的面孔在阳光下宛若透明,“流苏,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小姐。”
流苏也红了眼,拉着霂蕊的手不放,“霂蕊姐姐……”
那边几人正在告别,气氛低沉却也温暖,可这边两个面对面站着的男人之间可就算得上剑拔弩张,气势汹汹。
任维希站在风中,宽大的衣衫随风摇曳,“卫王是喜欢烟华的吧?”
猛地这么一问,眼睛一直放在魏烟华身上的李玄霸愣住了。
喜欢吗?
不,不是喜欢。
而是,爱!
李玄霸仰起头,意气风发,“不,我爱她!”
他的这番话,让任维希嗤笑出声,他月朗风清的眉眼里含了淡淡的讥讽,“你懂什么是爱吗?你就这么说出来爱,卫王,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出这样的话。魏烟华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说出这话的时候,任维希眉目中透露出一抹凌厉之光。
李玄霸没有生气,他直视任维希的眼睛,一字一句分外坚定,“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一生!”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这样的意思就是用生命承诺。
任维希突然笑了,眼中的锐利随风飘散,只剩下一片幽深,“李玄霸,或许你和他真的不一样,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你。”说完之后任维希扬声道,“烟华,该出发了!”
任维希的话让李玄霸摸不着头脑,和他,他是谁?
马车前,魏烟华给了霂蕊最后一个拥抱,她看着任维希,眼中似有泪光,“师叔,一路平安,要记得常来看看我。”
任维希点头,笑容一如池中盛开的睡莲,“知道了。烟华,查案一事,量力而行,还有,记得好好保管这个东西。”说着任维希怀中掏出半月形的翠绿玉佩,鱼鸟纹饰之间是个龙飞凤舞的“祺”字。
魏烟华接过玉佩,一看她就知道这不是凡品,玉中水色流转,“这是什么?”
任维希笑而不语,揉了揉魏烟华的发顶,他冲着李玄霸道,“小子,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说完这话后,任维希钻回车中命马夫出发。
马儿嘶吼一声,马车朝着日出的方向驶去,背后腾起阵阵烟尘。
“师叔,霂蕊,再见!”那辆朴素的马车在魏烟华不舍得目光中渐行渐远,“师叔再见,要记得回来看烟华……”
马车里,任维希斜倚在窗前,静静出神。熟知他的性格,霂蕊也不多话,泡了茶放到他面前,就坐了回去。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一曲《白雪》,就连她的笑容仿佛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那些甜蜜的日子里,他们或是同弹一琴,或是琴箫合奏。阳春白雪,春意绵绵,冰消雪融,他们相视而笑。
……
他们明明是真心相爱,可为何上天要非得这样捉弄他们。
任维希缓缓闭上了双眼,阿湄,我们始终情深缘浅,有缘无分。
许久,见任维希没有多余的动作,霂蕊收了茶杯,拿出薄被盖到他身上。任维希身体一僵,默不作声只当自己睡去。
待到那个马车变成一个黑点之后,李玄霸才回头,他凝望着魏烟华带泪秀丽的容颜,“查案?是大哥让你查的吧。需要我帮忙吗?”
魏烟华擦擦脸颊上沾染的泪珠,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