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似是知晓夏芪心中所想,和蔼的说着:“无且,你足智多谋且不墨守成规必成大事,你三言两语便能化祸为福,如此心智胆识常人难及,成事只是早晚罢了。老夫很欣慰医署能够有你这样的人才,你此番成了玥夫人的御医是王上对你的极大信任。”
停顿片刻,继而说道:“王宫围墙难入难出,伴君如伴虎。你有此勇智本无需为你劳心,可你年少血气正旺,不知虚与处事之道,凡事多加留心。玥夫人为人亲善,定不会亏待了你,你用心侍医前途定无可限量。”
夏芪神色复杂,莫氏世代行医,他自小耳濡目染,与草药为伍,对各类疑难杂症都了若指掌。病人倒是见得多,可从未真正与谁打过交道,是以更不论处事之道了,他自是不擅长的。可他亦知晓王蓦这番话皆是为他着想的真心实言。
自小父亲就说过他更适合做一名为国效力的谋士,而不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医者父母心须得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可夏芪只把灾病当成一个个挑战,他学医的快乐并不是医治病人,而是战胜病魔带来的成就自豪。
可惜莫氏男丁单薄,这代只夏芪一人,祖业不可废,夏芪既有天赋又敢于突破,无论如何都是要继承衣钵的。是以夏芪才有今日的一切,他全身心的学习医术,为的就是光耀门楣,为莫氏添光。他工于心计,他能精准的猜透人心,可若是他真心相待的人他却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笨拙。只一句“夏芪谨记王太医之言。”便结束了对话。
王蓦也没再多说,两人结伴回了医署。
不知觉中夜色降临,弥月宫中灯火通明,宫人也是满面喜色,而寝殿中静静睡着的梨月与这寂夜却相得益彰。
此时已戌时三刻,榻上之人渐有苏醒之势,艾青见状着樊桦赶紧去告知王上。
梨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一切,唯一不同的是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半点力气都没有。艾青看着梨月醒来,双眼泛红哽咽道:“夫人,可还好?”
梨月有气无力的握着艾青的手,“艾姐姐,我无碍的,只是有些体力不支,你也知晓两个小儿够我受的,待我恢复几日就好了。”
艾青回以慰道:“是啊,夫人此次双生可谓凶险异常,而今母子三人平安无事确是得天保佑,万幸。”
梨月满是期待的望着艾青,似乎在找什么,“艾姐姐,孩子呢?我想瞧瞧他们。”艾青秀眉一蹙,“夫人你现在身子太虚,公子公主怕是会搅扰了你休息。”
于是梨月招牌式微笑重现江湖,用腻歪歪的语气说道:“艾姐姐,无妨的,我只瞧一眼便好,就一眼,哪有母亲生下孩儿都不曾见的道理,真的,我只看看他们便好。”若是平日里梨月这样撒娇艾青怕是什么也应了,可此时梨月气若悬丝的说着,没有以往活力的半分,叫人心疼极了。
艾青起身正准备去偏殿将公子公主抱回来,就看见樊桦领着两个手中抱婴孩的奶娘进来。艾青满是疑惑,还未发问樊桦便跃到塌前与艾青梨月说:“樊桦前去禀告王上夫人醒了的时候,王上吩咐奶娘将公子公主抱来,让夫人瞧瞧,说是夫人醒了定是想见的紧。”
梨月高兴极了,似是太兴奋的缘故,原本煞白的小脸此时竟有了几分血气。
两个奶娘都抱着婴孩俯身到塌前,让梨月可以清楚的看到。梨月原本期待的小脸在瞧到两张熟睡的小脸后,脸皱成一团,三张大小脸此时放一起倒是像极了。
“这两个皱巴巴的小东西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吗?”梨月一脸嫌弃的问道。
两个奶娘十分恭敬的回道:“是的夫人,公子公主天人之姿不会有错的。”
梨月瞪大眼睛:“天人之姿?”心下想道,这皱了吧唧的哪儿来的天人之姿,虚伪!简直虚伪!算了,母不嫌儿而丑,生都生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毕竟阿政基因那么好,也许长长就好了。嗯,没错,是这样的。
两个奶娘见梨月不信,很是认真的回道:“回夫人,两位小殿下骨骼峻耸,头额方正,面容开阔,确是天人之姿吉人之相啊。”
梨月听罢难以置信的又看了一眼,立马疑惑道:“哪个是公子?哪个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