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位姑娘，你……”清眸亮起，老人带着一脸讪讪的笑开口。
除夕回过神来，暗暗恼火自己的失神，旋即，看着一脸讪笑的老人，轻笑一声：“老人家，表演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呃。”老人条件反射性的笑眯眯地接了一句，话一出口立刻就发觉不对，“那个啥……咳……累死老人家了……哎哟！”
除夕眼中全是嘲讽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边单手扶腰大声叫唤一边偷撩起眼皮观察她反应的老头。这次老头倒也识相，知道自己的表演已被识破，只象征性地叫唤了两声，就再不吭声了，站在那里冷静的看着除夕，目光中的茫然与癫狂褪去，露出本来的清明。
除夕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看他也不抽风了，便转过身向候车厅外走去，掏出手机准备给家里的管家安伯打电话，让他派辆车过来。
“姑娘，你命中带煞，生性绝情。红鸾星动数次，皆被煞气所断，此生注定爱而不得，得而复失……”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除夕眉头一皱，继续向前走。呵呵，原来是个老神棍。这半天表演是为了骗钱么？！骗就骗了吧，开口就是不讨喜的话，真是……找揍！
“姑娘，你的命缘中纠葛颇多，须尽快化解，否则此生注定孤苦坎坷，甚者，性命堪忧啊……”
除夕眉毛越皱越紧，心中恼怒，但还是忍着，继续走着。电话已经接通，“喂，安伯，我是除夕……”
“啪！”手机猛然落地，摔出去老远。除夕眉毛整整扭曲了一圈，又拧了回来，唇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看着突然扑到自己面前的某人。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当除夕突然笑的温柔似水时，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姑娘啊，所谓万事皆空，尘世如虚，俗世不可深陷啊。这等低劣产品只会让姑娘深陷红尘，命途多舛，不得善终啊！相信老人家，老人家这里有一本《净心大法》，只要99块8，看完之后准保你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只要九十九块八，只要九十九块八……”老人一脸激动地抓着除夕的手腕，唾沫横飞间一本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书塞到她空着的左手里。
除夕一脸温和的笑意，不着边际地将手腕从老人手里撤出来，退后几步将怀中小心护着的“安灵”放在一旁的长椅上，低头随意翻了一下那本看起来颇为古旧的书。书的封面没有名字，除夕刚刚翻开一页，看着书上的内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乌黑，整个人都有些抽搐的迹象。
“老人家，怎么称呼？”除夕抬眼看了一下老人，面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只剩下肌肉不断抽搐着，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呃？……咳，老人家道号‘寂虚’。”老头一愣，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寂虚？……”除夕合上书，双手在明显老旧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的书面上摩挲着，面上是沉吟之色。半晌，抬头冲老人甜美一笑。
寂虚忽然感觉背后一冷，一种不好的感觉蔓延开来。
下一秒，除夕一拳打上了寂虚的脸，在他左眼留下乌青后，又是一拳跟上，将眼前这个欠揍的老头揍成了熊猫。
寂虚有些懵了，没想到她的速度居然快到这种地步，以自己的功夫居然连躲都没躲过。唔，果然还是大意了些。
“寂虚？好个寂虚！丫的你这老头如此‘寂寞空虚冷’你去找别人啊！跑这儿来忽悠姑奶奶骗钱？！我敬你是老人不跟你计较，你丫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我呸！以为扮个神棍就成仙人了！神棍就能无所顾忌骗钱了吧！老子耐心有限恕不奉陪！再乱咕叽耽搁老娘时间，老娘就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就这样，拜拜，再见！不，再也不见！”
一通大吼劈下，寂虚惊恐地捂住耳朵，这分贝……河东狮啊！
“呯”的一声，河东狮吼完，一本古书拍到了他的脸上。寂虚拉下书本，满脸迷茫地看着抱着鲜花怒气冲冲远去的少女，喃喃着，“怎么这么大反应？真可惜了这本好书……”
蓦然间话一噎，看着手上书中那一页页惟妙惟肖的人体图像，面容瞬间僵硬，一寸寸龟裂开，碎成了渣渣。下一秒，一声悲愤的吼声爆出：“无你这个坑货，老子杀了你——”
另一个时空，一个蹲在地上无聊逗弄着蚂蚁的小正太忽然全身一抖，手中的草秆落地，惊乱了下面的蚁群。
“奇怪？怎么感觉毛毛的？”闷闷地嘟囔一声，忽地面上浮起一丝邪恶，“哼哼，寂虚那老头，平日里瞎正经，这次小爷把他那些劳什子东西全换成了春宫图媚药之类的，看你不被美妞儿嫌弃死！哈哈……唔，话说这次他跨越时空去追的美妞儿长什么样子呢？！真想见见……”
——
宫月除夕抱着“安灵”走出地铁站，就看到远处一辆黑色“林肯”停在路旁。了然一笑迎了上去，招呼道：“安伯，您怎么亲自来了？”
被唤作“安伯”的中年男人身体强壮，个头不高，挂着一脸慈和的微笑，恭敬回道：“是少爷吩咐的。少爷知道小姐不愿麻烦他，但也担心小姐乘不上车，就吩咐我来接应小姐。刚刚小姐打电话时突然挂断，我一时心急，就想下来看看，还好小姐没事。”
“辛苦了。”除夕掏出手帕走上前给安伯擦了擦汗，“安伯，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叫我‘除夕’吧，叫小姐太生疏了些。”
“小姐，这是少爷吩咐的，主仆有别。”
“……”
“小姐，上车吧。”
“嗯。”除夕看着安伯的背影，眼中一丝深沉闪过，顺从地上了黑色轿车。
“小姐，我们是要去……”
“裘楉山。”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