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失笑,“他倒没骗你,他对着你的样子都是他真实的模样。所以,你察觉不出来他有虚假。”
沐向晚撇撇嘴,突然觉得好不爽,“一个人,怎么能有几个真面目呢?”
“那要看对什么人了。”殷漓淡淡而笑,“不过,这武林世家之间也不是表面那般和谐。这个画家……好像心不小。相中了海国的玉玺,又对锦家……”
突然一顿,“锦家?臭丫头,别忘了,锦家可是金家。”
沐向晚眼睛微眯,“难道,画家对那千年宝藏也有兴趣?”
殷漓倒是笑了,“那不正好,不怕他有意,就怕他无意。也不枉费我们费尽心思成全他的野心。”
沐向晚微微感慨地摇摇头,“到底还有多少人打着这个注意。还有那个海王司忆,也是为了麒麟玉回的海国吧?”
“等他们到了跟画家对持,说不定就能看出端倪了。”殷漓揽着她跃下树,牵着她往林知外面走,“走吧,该回去吃午饭了。下午好好休息会,晚上我们去看看海皇在不在回流岛。”
说起这个沐向晚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让人去查的?你在这里有据点怎么昨天没听你说。”
殷漓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满意地颔首,“有进步。”
“什么有进步?”沐向晚一愣。
殷漓笑而不语。他指的是,臭丫头终于开始在意他的所有一切了。不然以她的性子,说不定还会避讳这等隐晦的事情,更别说主动问了。
待晚上涨潮的时候,两人顺利潜进了回流岛。到处去寻找了一遍,没有发现海皇被藏在这里的可能。正准备撤退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艘大帆靠了岸。
殷漓突然拉住要下水的沐向晚,“臭丫头,那个人……就是画妃!”
沐向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从船上走下一位清冷高贵的……女子。对,就是女子。对方不是妇人的发髻,而是未嫁女的发髻。
“画妃?海二皇子都二十几岁了吧?她怎么说也该三四十岁了。怎么这般年轻?竟像二十几岁的人一般。”
殷漓倒是不奇怪,“皇宫里的女人养尊处优,哪个不显得年轻?”
沐向晚撇撇嘴,没有反驳。其实她指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气度。就像凤倾城,虽然也没有皱纹,但岁月刻下的从容跟温柔在她身上很显而易见。
而眼前这女子,沐向晚微微眯眼,好像岁月给她沉淀的是戾气。很深很深的戾气,封在冷冷的外表里。“跟上去看看吗?她这么晚了还跑到关押犯人的孤岛上,肯定有问题。”
“好,我怀疑她是来找海皇的。”殷漓点点头,“我们找了一圈没找到,看来这个岛屿上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两人隐匿了身形,远远地跟着。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画妃没有往什么隐秘的地方去,而是直接走向了犯人的休息地。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难不成画家竟把海皇当劳役使唤?
果然,见画妃在一个正在洗脚的老者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你很适应这种生活。”
老者其实不老,只是可能白天被人揍了,脸上挂了彩,有血迹。头发也乱蓬蓬的,衣服破旧。他抬头看见来人淡淡一笑,让沐向晚瞬间想到了海王那清风明月般的笑容。“随遇而安是我最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