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殷漓立马站起来,向沐向晚伸出手,“走,我们过去!”
当殷漓跟沐向晚避开耳目,潜进太后寝宫时,正好听到太后雍容的声音。“皇帝,那武状元你不能杀。”
两人伏在暗梁的阴影里,没有一丝气息,如不存在一般。室内的光线很是幽暗,让他们看不清殷皇的脸色。不过,他的声音很寡淡,听不出情绪。
“为何不能杀?他谋害朝廷命官,顶替状元身份潜入朝堂,罪犯欺君!况且……”殷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三番两次地陷害漓儿!我堂堂帝国的储君是这么好欺负的?”
“太子的德性你不是不清楚,谋反一事……”太后倨傲带着微讽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还真说不准。毕竟还不知道是不是姓殷……”
“太后!”殷皇有些怒气的声音打断她,“朕再说一次,漓儿是朕的孩子!朕的亲生儿子!”
太后的声音也染上了一些怒气,“你能证明他是你亲生的?!”
殷皇沉默了一会冷笑道,“太后能否证明朕就是您亲生的?”
“你!”太后气噎,怒得喘了会气,才平复声音道,“可那些武器兵力他不是承认了是他的吗?你这不是明显包庇他?你让其他皇子如何诚服?若是每个皇子都跟他有样学样,以为你最后都能包涵!”
“哼!太后真当朕是蠢的吗?”殷皇声音突然变得阴沉,“那些东西都是澜儿的!漓儿是看在朕的面子上才放过他。不然,就凭澜儿近日在这些事情中的手笔,他早死一百次都不够!”
太后还是不屑地轻哼一声,傲慢地说道,“那是他自觉鸠占鹊巢,心生愧疚!”
“太后!”殷皇怒喝着站起,“朕再说一次,漓儿是朕的孩子!”
太后也怒,“十六年前,你就为了那个孽子不再唤哀家母后!如今,你又为了那个野种跟哀家呛声?!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个母亲?!”
“啪!”地一声,是殷皇一掌拍塌了桌子,“太后,适可而止!不然,玉佩一事,朕就不给你担着了!”
沐向晚微微睁大眼,那玉佩那信件,果然是出自太后之手!而且,殷皇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还这么委屈着大猫?
侧首看了看身旁的殷漓,见他面无表情看着下面,面上眼底一丝情绪都没有。哪怕心绪,都敛起得一丝都感觉不到。
沐向晚突然觉得心疼,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冷得像块冰。心下一慌,主动去靠近他,试探地传音,“阿漓……”
殷漓对她浅浅地笑笑,把她揽进怀里。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下面。
“什……什么玉佩?”太后语气不自然地否认,“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皇嘲讽地轻笑一声,“漓儿他迟早能查到是你……不,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你回来,就是中了他的计!”
太后默了一下,还是嘴硬,“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他一回来,你们就层出不穷地算计他。宫宴上的两起刺杀、玉佩传言、又是预谋造反,还有这十六年来你从未停止的暗杀……”
殷皇语气变得疲惫,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是朕的孩子!是朕和最爱女人的孩子!是朕唯一有愧的孩子!您为何就是容不下他?!他从小到大受的委屈够多了!”
说到最后殷皇声音有些哽咽,“连朕对他的宠爱,都是带有目的的!朕怕抹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亲情,整个殷氏王朝就会死无丧身之地!”
“皇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太后怒喝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她在皱眉,“难道那个孽子还能毁了整个殷国不成?!那就趁早除了吧!”
“太后!”殷皇的怒声里带着深深的疲惫,还有对殷漓的心疼,“您若是朕的亲生母亲,就请您帮朕疼疼那个孩子。”
“朕一个人的疼爱,弥补不了那个孩子所受过的磨难跟委屈!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出色的孩子,他那么宽容大度、那么重情重义,为何你们所有人都容不下他?!”
殷皇说到最后,气愤得直接拍碎了塌了一半的桌子。
太后似乎被这般震怒的殷皇给震慑到了,半晌没有说话。
沐向晚侧首看着殷漓侧脸坚毅的线条,神情淡得让人心疼。
十六年的暗杀?原来大猫从小到大所遭受的刺杀都来自这个太后吗?而且,殷皇都知道?却放任?却纵容?这比亲自派人去刺杀还让人难过吧?
而殷皇如今,又有多少是真心?若是真心的话,为何殷国各皇子的动作不断?为何纵容大皇子私下养兵蓄势?为何在大猫遭受怀疑的时候不出来力挺他?
殷漓注意到她的目光,本想对她笑一下却觉得没必要。把头埋进她的颈脖里,像是个受伤的小兽,寻找安心的怀抱。
沐向晚无言地回抱他,希望真能给他温暖。因为,大猫整个人都在一点一点地发寒。
良久,底下的太后才再次开口,“哀家今日喊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说他,哀家是让你给那个武状元换个替身去斩首。”
“原因!”殷皇余怒未消,想了想,还补充道,“从今以后,谁给漓儿受委屈,朕就不放过谁!想让朕放过他,最好给出足够的理由!”
太后默了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道,“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个理由够不够?”
“什么?!”殷皇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