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那个在有条不紊地缝着伤口的身影,殷漓笑意挂上了嘴角,之前在宫里堵上心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轻声走过去,看她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拿过毛巾给她擦了擦。“怎么样?”
“除了白日查看出的那些情况,他脑部神经曾轻微地受创,醒来后可能会有短暂的痴傻或失忆症状。还有些内出血,这个需要好好疗养。”沐向晚手下不停,侧首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他眼底的情绪,“你怎么样,还好吗?”
殷漓一愣,随即想到她可能应该知道皇宫发生什么事了,嘴角挂上温软的笑意。看了一眼跟在一旁打下手的燕书,接过他手里的工具,挥挥手,让他下去。看着她那沉静的侧脸,眼眸转了转,垂首闷闷地道,“还好。”
沐向晚明显地皱了下眉,快速结束手里的活,“可以了,让人来给他擦干净身体,然后抹上外伤药膏。”
殷漓便唤了冥老过来吩咐下去,并让他送水来给沐向晚洗手。看床上的人毫无生息,“他没事了吗?”
“毒解了,手脚筋也接好了。我一会开两副药,一副内服,一副外用。”沐向晚看冥老似乎早就候在外面,才吩咐他,这人就到了。见此,便走出了内室,“只要撑过十二个时辰不发烧感染,就没大碍。”
殷漓跟着她走出来,看到燕书准备好让她洗手的水,便拉她往水盆旁走,“来,先洗手。”
沐向晚见他毫不嫌弃地拉着她满是血迹的手放在水里帮她清洗,“你手还放进来做什么?”
“你去准备纸墨过来。”殷漓吩咐完燕书,低头帮她洗着手,“你知道今晚宫里发生的事了?”
“不知道,我从望江楼出来就一直在给他医治。只不过我之前有听阿映跟我说前几日四皇子跟人打架的事。”沐向晚被他这么一提,把眼下洗手的事情给撇开了。
殷漓给她洗掉手上的血污,换了盆水继续清洗,眼眸不抬,“我交出了兵符。”
沐向晚一怔,眉一皱,“若是因为四皇子那捕风捉影的事,你可以完全不理。可是在宫宴上发生了什么?”
“宫宴上有两起针对老头子的刺杀,背后主使似乎都是我。”殷漓见洗干净了,拿过毛巾给她擦干。这才抬眼看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给我接风洗尘的宫宴是不是挺盛大?”
沐向晚看了他一会,忽略了自己的手被他握着,“这些事,你之前都没察觉吗?”
“他们随时都准备着给我使绊子,这么好雪上加霜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殷漓看燕书送了纸墨过来,便拉着她来桌前,让她写药方。“不过,具体什么事我可猜不到。我不是今天才跟你一同回来吗?”
沐向晚点点头,写下两张药单。
殷漓接过看了看,指着草药少的药单说道,“这张是配药膏的?”
沐向晚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原本懂一些基本的歧黄之术,跟着你又耳濡目染了不少。”殷漓把两张药单递给燕书,“去准备,少的送过来,多的拿去煎药。”
“是!”燕书应道转身出去,走到门口被殷漓叫住,“让人在膳厅准备些膳食。”
回头跟沐向晚说,“宫宴上我没心情吃东西,陪我一块吃些吧。”
沐向晚这才猛然想起,“我好像也没吃晚饭。”
殷漓顿时没好气地瞪她,“你还好意思说,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知道一会不看着都不行。再这么饮食不规律,小心胃出毛病。你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也不注意点?”
说完就拉着往外走。
“这人全身都是致命的伤,我怕不及时抢救,就救不会来了。”沐向晚看他阴沉的侧脸,无端有些心虚,“再说,我想着那种鸿门宴你估计吃不了什么,便等你回来一块吃啊!”
殷漓脚步一顿,侧首瞪她,“少哄人!”
说完,拉着她继续走。可那嘴角,却悄悄地在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