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凉芩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非花跟凉芩都一愣,循声望去。一男子从桃林深处走来,落花在他衣摆处飞舞。
非花微微眯眼,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他这气息,淡得可以。而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凉芩愣愣地看着走到她跟前的男子,温淡地微笑,“你之前酿的桃花酿,我已经给你掉包了。”
“什么?!”凉芩一怒,然后又纳闷,“那为什么还是有一些人……中毒了?”
倚楼淡淡而笑,“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忘川宗内部的恩怨。”
“不知阁下是?”非花皱眉,这人是谁?这人会掉包,于忘川宗应该是好意?可是,又好像跟凉芩认识?
凉芩也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掉包我的桃花酿?”
非花眼扫了一眼凉芩,神情不似作假。难道不认识?转眼看到倚楼走到他跟前停下,“我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问我是谁。”
小时候?非花微微眯眼。小时候认识这般大的人,不是仇人就是死了。
倚楼看着非花防备的神情微微笑了,笑容很干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记得你说过,我的名字应该叫非花。”
非花浑身一震,瞬间睁大眼,“你……”
“我记得,你教我写的第一个字,是弟弟的‘弟’字。”倚楼的笑容始终温淡。
“你是……”非花微微颤抖,紧抿着唇,那个称呼,他不敢说出口。
看着非花的反应,倚楼微微而笑,“我记得,你最爱喝掺了米酒的桃花酿。”
他也记得,非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盯着倚楼,缓步上前。那一日,自己赢了比武,高兴地抱着酒坛去地牢,告诉哥哥那是掺了米酒的桃花酿,是他特制的。还带了桃花糕去,不过他不喜欢吃,粉腻腻的……
那是他跟哥哥的记忆,他怎么会不记得?非花盯着倚楼那张脸,那嘴角熟悉的温和,是哥哥对所有的宽恕。犹疑地伸着手,似乎想试探一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还记得,你说你最讨厌吃桃花糕。粉腻腻的,是娘们吃的东西。”倚楼不躲不避,温和地看着他。
这话,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非花的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哽咽道,“哥哥!”
倚楼也目有泪光,微笑地点点头。
非花手中的剑“啪”地掉在了地上,猛地扑上去抱住倚楼,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哥哥……哥哥……”
倚楼也满眼含泪,伸手轻拍非花后背,“是我。”
凉芩看着像孩子一样大哭的非花,有些愣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那般狠毒的人,感情会跟一个孩子一样。怔怔之间,一道白光闪过她的眼,大惊,“小心!”
“砰”地一声,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非花被人打飞了出去。地上原本属于他的剑,紧追而去……
“阿九!”焦急而又恳切的声音,她转眼看到倚楼捂着咕咕冒血的后腰,虚弱地靠着树上,坚定而恳求地看着把剑尖停在非花咽喉处的人,“他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