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怔了怔,才走上前去,看了看那灵位。好吧,看在是自己祖先的份上,她跪在蒲团上还算恭敬地磕了头。
望着那灵位,沐向晚并没有多大感触。其实,关于亲人血缘,她这方面的意识真的很薄弱。
“父皇,挽儿找回来了。等揽儿回来后,儿臣再去夺回我们自己的家、自己的国,以慰您在天之灵。”云墨也在沐向晚旁边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沐向晚侧首看了看云墨,此时他眼眸深幽,面色肃穆。这个淡泊如云烟水墨般的男子,仿佛被江南烟雨浸染,墨色深重。
这样一个从泼墨画中走出来的人,本该就只适合雨中漫步、倚楼听风、云上浅歌。他,似乎不适合沾染权势昏暗、利益血污。
沐向晚淡淡撇开眼,望着那沉默的灵位,心里默默地问道,他不像是个贪权逐势的人,是你要他复国吗?还是他自己的仇恨和执念?
云墨站起身,伸手搀扶沐向晚,“走吧,差不多时辰开宴了。”
沐向晚点点头,不着痕迹地避让开,随着他起身往外走。
宴会大堂确实已经高朋满座,还有不少人在陆续入席。
凤倾城看见他们俩从偏门过来,迎上去,“去见过爷爷了?”
沐向晚点点头。
“你爷爷是个很好的人,很随和很慈祥,也很开明。”凤倾城拉着她往主位上走去,想到什么微微笑道,“他看上去像是一位闲云野鹤的隐士高人,儒雅风趣。”
沐向晚笑了笑。
“他年轻时爱四处云游,直到遇到你奶奶才回家继任了位置。”凤倾城微微感叹道,“你奶奶年轻时伤了身子,到了三十多岁才有你父亲,那时候你爷爷已经四十多了。在位五十年里,顶住各方压力,终此一生,只有你奶奶一位妻子。”
沐向晚微微诧异,在这样的一个男人为尊、女人三从四德的世界里,作为一位帝王,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确实不易。
凤倾城看着沐向晚微微惊讶的表情,笑了笑,“你祖父说,女人多了麻烦。而且,吵死了。”
沐向晚莞尔,“至理名言。”
凤倾城难得听到沐向晚这么诙谐的语气,欢喜地道,“以后挽儿也要嫁一位终生只有一位妻子的男子,就像你祖父和父亲一样。你说,是不是?阿墨。”
最后问云墨的话隐隐带着质问和威胁。
云墨赶紧笑道,“是是是,就像你爹爹只有你娘亲一样,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凤倾城神色微赧,佯怒地瞪他,“你浑说什么呢,挽儿还小呢。”
云墨无辜地摸摸鼻子,不是你让我说的么?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沐向晚哑然失笑,看来父母的感情很好。
白隐远远看见沐向晚笑意温婉,心里安慰。面对父母时,她总算不是初到时那么僵硬疏离了。
“爹,娘,时辰差不多了,宣布开宴吧?”白隐迎上过来的沐向晚三人。
云墨四周环顾了一下,点点头,“开始吧。”
白隐会意,向供歌舞表演的高台上走去。
云墨回头见凤倾城拉着沐向晚已经在主席桌旁坐下了,遂也走了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