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跟殷漓相视了一眼,蓦地笑了,“这倒是有趣。走,去好奇下一个手无寸铁的江南书生,是如何变成武功高强的沙漠霸主的。”
起身欲抬脚时想到什么回头交代沙罗,“你且好好休息,若是能恢复到鼎盛状态,巫竺之行我便带你去。”
沙罗闻言眼眸一亮,有些欣喜地点头,立马睡下闭上眼,她要尽快恢复。
安顿好她,把小狼放到床边,“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大姐姐,我们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小狼也乖乖地点头,目送他们走出屋,才自觉地再次跳回了椅子里,果真是眼都不眨地看着沙罗。
随着候在院门外的下人来到客堂,远远就看见镜长天领着镜流景起身迎出来,“九少,一别五年,别来无恙。”
沐向晚淡淡地笑笑,“我还以为镜洲长会不高兴看见我。”
镜长天神色僵了那么一瞬,随即呵呵笑道,“哪里哪里,九少说笑了。来,里面请。”
“镜洲长还是开门见山吧。”落座后,沐向晚见他客气地请他们品尝好茶,便打断他,“不然,怠慢圣子久了,巫竺难免会找茬。”
“九少这性子倒是一点没变。”镜长天笑笑,目光落在已经易过容的殷漓身上,“不知这位是……”
沐向晚余光带过镜流景一眼,“我师兄,镜洲长有话不妨直说。”
大猫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都会很敏感。镜流景能对自己的父亲隐瞒下来,还真不枉大猫把他当兄弟对待。
“既然如此,那就请随在下来吧。”镜长天起身,反正这事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沐向晚跟殷漓相视一眼,没有说话,起身跟镜长天转进内堂。
镜流景也有些诧异地怔了怔,紧随其上。
镜长天突然顿住回头,对镜流景皱眉,“你去准备准备,随圣子去巫竺吧。”
“爹!”镜流景一急,却被镜长天一瞪,“我还能卖了他们俩不成?”
“谁知道……”镜流景小声嘀咕,谁让他爹啥事都不跟他说。
镜长天气噎,没好气地甩袖走人,“放心,你老子还没那个能耐能卖得了九少。”
殷漓安慰地拍拍镜流景的肩膀,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我跟臭丫头的意思,都是你先随圣子去巫竺,我们随后追上。”
镜流景看了看沐向晚,见她没否认,沉吟了一下,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那你们拿着这个,在大刀山会方便许多。”
殷漓没有拒绝,接过跟着沐向晚随镜长天进去了。
镜流景虽恼,却没有违背他父亲的意思再往前迈一步,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两消失在内堂,才转身离去。
内堂似乎是个议事殿,镜长天直接走到主位旁,不知摁了椅子背后哪里,那后面刻着浮雕的墙壁,竟缓缓打开。
直到开成一个门洞大小,才停下来。出现在门内的,是逐渐亮起的灯盏,以及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两位请跟镜某来。”镜长天取了墙壁上一火把,点燃率先走进去。
殷漓下意识地拉住沐向晚的手,跟了进去。
里面出乎意料地很大,各种密室,五花八门,像个小型的地下宫殿。镜长天是一声不吭地闷头快走,并没有对他们作任何介绍。自然,沐向晚跟殷漓也不会问,这毕竟是他私人的密室。
经历了各种机关关卡,走了很久很久,久得殷漓都有些怀疑镜长天的动机了。遂拉着沐向晚停下,“镜洲长,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
镜长天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下,也顿住回头,“快到了,就在前面。”
说完,也不待他们俩回应,径自往前走去。
两人相视一眼,殷漓紧了紧握住沐向晚的手,抬脚跟上。
果然没再走多远,镜长天在一道刻着古老图案的石门前停下,“恕镜某不能远送,接下来,两位自己去吧。”
“镜洲长这是何意?”殷漓皱眉,脸色不由地不太友好了。
镜长天却神色轻叹,“巫竺的一切,战家的身份,大刀山的由来……若里面有人,相信他会给你们答案的。若是没人,你们就原路返回,我会在这里接应你们。”
“就不能直接把话说清楚?”沐向晚不解,不是他们不爽快,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镜长天,极有可能跟缥缈宫有关。
“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镜长天皱了皱眉,突然话语一转,“若两位不想惹麻烦上身,这便可随我出去。只希望两位对此密室三缄其口,就当从未来过这里。”
沐向晚看着他眉宇里藏着的沉重,略一思索,紧紧地看着他,“我们去,希望你不会辜负我们对镜流景的信任。”
镜长天怔了怔,缓缓地笑了,“小儿倒是交了两位义友,镜某先在此谢过。”
说着,打开石门,把手里的火把递给殷漓,“镜某在此静候两位佳音。”
殷漓略略颔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沐向晚,踏入石门内。
其内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没有任何暗道。走了大概两刻钟,出现了镜长天之前止步之处一模一样的石门。
殷漓回忆着镜长天开门的手法,把机关打开。门,便缓缓地开了。
一个巨大的山洞里,火光跳跃着,一位清风道骨的老者背对他们而站。没有回头,却一声轻叹,“你,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