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漓讶异地微微睁大眼，“这个是不是传言中的乩童附体？”
乩童是原始宗教巫术仪式中，天神跟人或鬼魂跟人之间的媒介。乩童常向道教和佛教靠拢，自称是某天神或某佛祖的同乩。正规的道教与佛教虽承认有乩童这回事，却都不承认属于本教内仪式，也不允许教内弟子们搞这些东西。
玉青盏摇摇头，“起初我家人也以为是，以为是天神或者佛祖附身。可他的行事越来越诡异，才慌乱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恶鬼幽灵。”
“因此，让我从小出家，盼以佛法镇住。还请过得道高僧做过法，可根本没用。再说，乩童附体的时候，本人是没有意识的。可我却很清醒，只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注意到他言词有所避讳，沐向晚突然有些疑心。虽然有些失礼，还是冒昧相问，“行事怎么个诡异法？”
殷漓侧眼看了看沐向晚，难道臭丫头在怀疑……
玉青盏讶异于沐向晚的敏锐，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避开与她的对视，“就是行一些不好的事。”
沐向晚微微颔首，不意外他会隐瞒。不过也明白了，他口中住在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所作所为，与他的道德观念背道而驰。所以，他才认为不是他自己。
她不信什么乩童附体，可他这情况也不像是双重人格。因为双重人格彼此都不进入另一方的记忆，几乎意识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看他神清目明，一身淡然清灵之气，不像是被下了巫术。沐向晚沉吟了半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玉青盏认真想了一下，“第一次有这种不是自主行为的时候是五岁，那时候人小不懂事，以为是梦游，并没有当一回事。可后来几乎每个月一次，都是修习一些从未听闻的高深武功。家人以为我是圣者转世，大喜过望。”
说到这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到十岁的时候，江湖上已鲜有我对手……”
“你是缥缈宫玉家人？”殷漓突然打断他问道。之前他说他姓玉，他们已经在怀疑了。
沐向晚一怔，疑惑地看了看殷漓，大猫干嘛这么心急？再转看着玉青盏，不会这么巧吧？
玉青盏微惊，诧异地看着殷漓，神色晦暗不明。抿唇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殷漓语气闲散，“我曾意外知晓缥缈宫有一任少主是神童的传言，说是神灵转世，天赋异禀，能无师自通一些绝世武功。可天妒英才，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早早夭折了。”
看着玉青盏隐隐防备的神情，殷漓笑意淡淡里，似不经意地带上了试探，“缥缈宫云深不知处，我并未探查过也探不到。这个事情，是我机缘巧合下从一疯老头口中得知的。本以为他是编故事来骗人，没想到竟是真的。”
玉青盏不置可否，微微敛眉，“自从十岁开始，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行事越来越诡异，已经严重影响到家族清誉。所以便被送入了佛门，修身养性。”
这恐怕就是夭折传言的真相吧。沐向晚跟殷漓不易察觉地相视一眼，眼底都明了。
玉青盏语气染上沉重，“可在佛门清修也没阻碍他的出现，佛门高僧也阻止不了他行事。直到现在，它清醒的时间已经占据了一大半，我感觉自己在被剥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相信不久我就会彻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