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温柔太醉人,沐向晚怕深陷其中,淡淡地撇过脸,看着云海,“以前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是因为我不在乎在不在这个世上存在。可现在……”
看着底下的大好河山,“看着这日月山河、九州繁华,人活一世,总不想辜负了它们,不是吗?”
这日月山河恒古存在,九州繁华也未曾更改,怎地就让她突生眷恋之心?是因为他吗?殷漓抿唇含笑,“那我呢?”
沐向晚轻咳一声,别扭地表达,“这天下繁华好歹也有你几分的功劳,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殷漓忍不住伏在她肩头愉悦地低笑,他的臭丫头怎么那么可爱,表达个心迹还九曲十八弯,这么一本正经的。
沐向晚有些窘迫,还有些恼羞,热热的气息喷在她颈脖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微微推开他,“坐好!”
殷漓虽坐直了身,却搂上了她的腰。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几分怎么够?那我可要这天下繁华都是我的功劳才行。”
沐向晚一僵,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里,无端感到发热,连连推开他的手,“你、你坐远点,热!”
殷漓虽往旁边挪了挪,却没放开她。沐向晚无奈,眼眸微转,“对了,之前萧默给我的信我还没来得及看。”
说着就借故翻包推开他的手。
殷漓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窘迫,也不操之过急,松开她,“当初我们在天山的时候,都不曾见蓑笠翁露面。这会他却亲自有信给你,这倒是稀奇。”
看她已经展开信,好奇凑上去,“都写了什么?”
“天山劫,云国灭,故人血,千世孽。”信中只有短短几个字,看得沐向晚跟殷漓皆一愣,“什么意思?”
沐向晚皱眉看着那飘逸潇洒的十二个字,却看出一种沉重的感觉,“应该是说,天山这次的事,跟云国灭亡,都是因为那千年宝藏吧。”
殷漓看着信上那“千世孽”三个字,“看来,蓑笠翁对于千年宝藏的事似乎知道些什么。不然,他不会用孽字来表达。”
“那他也言尽于此了。”沐向晚收起信,“这怕就是他回我相助天山的谢礼。”
殷漓撇嘴,“好小气,就十二个字。”
沐向晚轻笑,“我还有个东西给你看。”
说着,从包里拿出个铃铛递给他,“你看它眼熟不?之前锦书给我的。”
殷漓接过铃铛,看了看,想了一瞬,“好像跟非花送给倚楼的一样。”
非花?沐向晚一怔,“对,当初非花给倚楼的,功能跟这个差不多,就是为了方便联系。好像叫……传音蛊对吧?”
“嗯。”殷漓不知想起什么,有些凝眉,“臭丫头,你觉得出现在湘雨城的黑衣女子是巧合吗?”
嗯?沐向晚一怔,“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们都知道,锦书并不是表面的样子,那锦家也许也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非花会西域武功,黑衣女子也来自西域,而锦书却跟非花有一样的传音蛊,黑衣女子又恰巧出现在引你入局的招亲大会上……”
“你觉得,这一切,会是巧合吗?”殷漓很是怀疑,“这锦家,怕是也跟西域有关。”
现在把事情连起来,才惊觉这些事情若有若无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锦家可是八大隐世家族之一,金家。”
沐向晚缓缓地点头,被殷漓这么一提醒,事情扩展出去,才觉得牵扯不止这么一点,“而锦书又盯上了画家,画家的目标是君家麒麟玉……”
“对!”说起这个,殷漓想得更多,“火红记忆里的血眸银面人的‘大成就’,似乎是想要挣脱自然规则的束缚,凌驾于天地之上。而画家主也说过他们就是要把这天给逆了……这些意思,会不会是同出一辙呢?”
“天南地北、完全不相干的两拨人,似乎有同样的目的,而相同的联系是……”沐向晚猛然大悟,“千年宝藏!”
“你先祖云洛曾说过千年宝藏其实是个千年阴谋,难道……”殷漓也想到了,“那个阴谋就是要凌驾于天地之上?”
“凌驾?怎么凌驾?”想到这里又堵住了,沐向晚似喃喃自语,“有什么形态或者方式能算是凌驾于天地之上吗?”
殷漓摇摇头,他也想不明白。那个宝藏里面,究竟藏了什么样的阴谋?
感受到大黑在倾斜下降,看看地方,似乎已经到了千灯镇的上空,“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自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走吧,先回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