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湛月三两步移过去,很熟捻的坐在床边,裴云闲双眼一眨不眨,只是定定看着她。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湛月被看的久了,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脸。
“没有……只是想多看看你……”裴云闲抢过那双温热的纤手握在自己手心中摩挲着。
良久……
“小月儿,我欲杀你,你却为何救我,还照顾我?”昏迷了许久,他一直在噩梦中挣扎,唯有那时时萦绕在身边的荼蘼花香能让他离那片猩红远一点,再远一点……
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几乎要吞没他的主体意识。以前他不怕,也不在乎……他可以尽量控制自己,或者离那些无知的孩子、不知死活的女人远一些。即便有硬贴上来的,让“他”双手沾满鲜血,只要不是他做的,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如今,他险些杀了她!第一次恐惧那种力量,也厌恶他自己!心如刀割的滋味尝过太多遍,他可以忍!但是这种把心掏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第二遍了……
“小月儿,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第一次从裴云闲的眼中看到属于惊慌失措的情绪,湛月破天荒的没有抽开自己的手,只要那个会杀人的恶魔不是他就好……
“请你……杀了我!”
“你在胡说什么!”湛月猛地站起身来!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小月儿,我险些杀了你……”裴云闲苦涩的摇摇头,他没有办法控制那个人,只要他的情绪有些微的波动,“他”便会趁虚而入。
“我没那么容易死!”湛月没好气的打断他,“如果你能杀了我,自然有人去杀了你,不会给你懊悔的机会!”她可没撒谎,如果她死了,天尊一定会杀人的……
“小月儿……”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饿了没有?我让小二去准备饭菜……”说完湛月便离开了房间,压根没问他想吃什么!
正午,店里正忙……湛月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小二,倒是另一个小伙子热络的跑来:“姑娘,小二哥在厨房忙活呢,我是小三,找我一样的。”
“……”抱歉,本姑娘向来痛恨小三,虽然你很无辜……“小二为什么会去厨房?他不是负责跑堂吗?”
“今天大厨师告了病假,小二哥以前也当过几年厨子,临时去搭把手,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招呼那桌客人了。”
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湛月决心去小厨房看看,也许她能煲点粥给病人喝……一迈进厨房便嗅到一股臭臭的却有些熟悉的味道,人人掩着鼻……
小二正皱着眉赶着打杂的人:“快点倒了去,倒远点!真是的,把好好的菜都熏坏了!”
“且慢!”湛月几步走到那个年龄不大的小杂役身边,掀开他端着的木板上的布,果然——是长了毛的豆腐!那上边的菌丝发的正好,散发着浓郁的独特臭味!只是这布一掀,旁人都退的更远,反观眼前这个男孩子却没有丁点儿不适感,只是面上更红了些。
“哎呦!姑娘,你想吃什么告诉小三就好了,怎么跑到这重油烟的地方了!”小二赶忙招呼着,又赶着那脸红的小杂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端下去!咦?姑娘!你……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