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很多的事情,明明说好要放下的,可固执的人,怎么说放下就放下呢?二少很明白这种感觉,在凌晨时分,人最涣散的时候,回忆将会侵入人的脑子,感性地重播着过去你和她的点点滴滴,而人在那一刻是脆弱的,无比脆弱,完全被感性细胞侵蚀,无法自拔。
“顾少,她不会回来的!”蓝晟远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也知道,这是无比残忍的,但是要是他一直带着这种缥缈的期待,无法告别过去,迎接未来,那是不是更残忍,他不介意做个坏人,把话说到这份上。
二少皱了皱眉,问道,“你有她的消息?”
蓝晟远白了他一眼,这不是白痴的问题吗?怎么说她也是我姐,即使她不告诉自己行踪,那也要向父母告备嘛!
顾少端起桌山的酒杯,杯子里的酒随着他的动作在玻璃杯的内壁摇晃着、荡漾着,好像心也连着晃荡。听到蓝晟远说她不会回来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直以来,从她离开的时候,他一直不敢打探她的消息,不是无从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他害怕知道一切有关她的事情,在没有他的国度里,没心没肺的生活着,无比痛快地生活着,而他却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无法自拔,他的骄傲不容许她如此践踏,即使是无声的践踏,也不容许,她过得好,他过得不好。他张口问道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而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可他绝对不会把为什么问出口,即使在发小面前,这种脆弱,就让他独自品茗就好。
蓝晟远顿了顿,盯着顾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要结婚了!”
结婚,连同在一旁的二少也吃惊地看着蓝晟远,似乎无法相信这事情时真的,当初她还不是为了逃婚跑去国外,打死也不结婚的吗?跑去国外几年,喝了几年洋墨,连想法也跟着变得180度转变吗?
这时,顾少的手,颤了颤,连拿酒杯的手,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重量,差点就把酒杯摔坏了,幸好就坐他旁边的二少手疾眼快,扶住了酒杯,然后把酒杯从他手里拿过来,放到桌上。
就在场面僵持在蓝晟远说那句无比震撼的话语时,白馨走过来了,看他们一个两个,小眼瞪大眼的,笑了笑,问道
“怎么不说话了?”
而顾少完全没有理会白馨的问话,而是径直问道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蓝晟远点了点头,顾少得到他的回答,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夺门而去,门上的铃铛,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另一边热闹着的人群,也没理会这边的异常,继续说说笑笑的。
白馨不解,笑着问道
“那小子发生什么事了?吃错药了!”
“你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二少随便地应道。
白馨显然是不信二少说的话,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什么,不然顾少也不会这样失态,然后她把目光转到蓝晟远身上,蓝晟远接收到她刺裸裸询问的眼光,只能老实回答,“我和他说了我姐的事!”
说完后,蓝晟远的脑门吃了一记板栗子,白馨平时温婉可人的形象瞬间倒塌,嘴里阴森森地说道,“你不是答应我保守秘密的吗?”
蓝晟远无辜地摆出一贯求饶的笑脸,应道,“他是我兄弟吗!”
一旁的二少颇有兴趣看着白馨驯夫,果然有趣。
“你的意思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这样吗?”白馨的声音不大,可蓝晟远听着却如同五雷轰顶,在看看白馨的脸,真的生气了。
“当然不是衣服,你是我心肝啊!”
果然这家伙,甜腻腻的话,不要钱一样,坐在他对面的二少深感惭愧,这个就是他的好兄弟!
“我答应婼微不让别人知道她的事,现在你让我失信于人了!”白馨无奈地说道,婼微是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就像他们一样有不变的情谊,她们之间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让顾少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
“可顾少不是别人啊!”
蓝晟远这时也不忘狡辩一下。
“顾少说他没事,但是他不会放过蓝婼微的!”刚在一边玩手机的二少,和他们说道。
白馨抬手扶额,“我就知道会这样!”
蓝晟远却有不同的看法,他说,“这或许这是一件好事,让他们之间有一个结局!”
听到他的话,在场的人,也觉得这话还是有它的道理,什么样的故事,都是有开头,有结尾的,只是他们的结局是隔了几年才有,但是彼此了解,彼此放下,才能真正迈向未来。
“二少你也是!”蓝晟远说着望向二少,只见二少低着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入神了一样。
当事人自然听出他言外之意,但是是否能做到,也是在考验着人的勇气,如果说,有些事情放着不管,那么当初受伤的地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好转,或是愈合,但是,要真正了结,那也就意味着要残忍地撕开,本就结痂的伤口,向里面深挖,不断地挖,直到找到症结所在,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伤口坦露在人前,也不是每个人愿意把过去想掩藏的伤痛挖出来,一度伤害自己,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