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的话无疑惊到了高远,他失声道:“癌症?”
“是的,晚期。”于飞双手五指张开,插入小波浪卷中,低头哀泣。
“你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得了癌症呢?”高远仍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于飞用力握拳,指甲微微刺入手心,痛苦道:“是啊,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坏女人都活得好好的,有车有房有票子,还有个旺盛的好身体,为什么偏偏既善良又美丽的我得了癌症,难道好人总是不长命吗?”
“这个不重要。”高远问:“你得的是什么癌症?”
于飞不假思索道:“子宫癌。”
“子宫癌?”高远狐疑的瞄了眼于飞。
“嗯。”于飞从小包里取出一张薄薄的诊断书,微微颤抖的双手如同捧着一条生命一样小心翼翼的递到高远面前。
高远漫不经心的将诊断书接过来,目光如炬的在诊断书上扫了几眼,然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对这一切,于飞根本没有察觉,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所编写的故事中。
“医生说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我就会被烧成灰,装进奶粉……不,骨灰盒里,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高远冷不丁地问了句:“你还记得我的职业是什么吗?”
于飞犹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说道:“富二代?”
高远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朱雀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副主任医师。据我所知,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未婚女性都不会得宫颈癌。”
“我得的是子宫癌。”于飞低声纠正道。
高远眉角一阵抖动:“宫颈癌也叫子宫癌。”
这回轮到于飞嘴角抽搐:“那我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
“可你的诊断书上写的是乳腺癌。”高远指出诊断书上的漏洞。
“啊?”于飞飞快夺过诊断书,气急败坏的扫了一眼诊断书,面容一阵扭曲,然后递了回去,假装镇定的说道:“可能是癌细胞转移了。女人嘛,总是不可理喻的。”
“癌症的诊断书应该不仅仅只有一张纸吧?检查报告,病理分析等等哪去了?”
“……烧了,看着就闹心。”于飞娇艳的脸蛋扭曲的更为厉害了,像是得了面瘫。
高远的俊脸慢慢布上一层冷霜,俊俏的脸蛋止不住的冷笑。
“行,就算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有问必答。”于飞答应的很干脆,可是她的额头却不由自主地在冒着冷汗。
高远抓起诊断书,嘴角挂起几分讥诮,目不转睛的盯着于飞,一字一句说道:“得了癌症我能理解,癌细胞转移了我也能理解,看着报告闹心烧了我更能理解。我唯一不理解的是你这张诊断书上怎么盖的是‘惠民超市’的印章?莫非现在的超市都能检查出癌症?”
于飞惊愕的睁大双眼,趴在桌子上朝诊断书看去,诊断书下方,一个血淋淋的印章耀人眼球。
于飞脱口骂道:“靠,这不是添乱吗。”
说话间,高远一张俊脸已经拉长到跟个驴脸似得,面若寒霜,语若寒冰道:“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他拍案而起,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在美剧里常常会听到的单词:“bitch!”
待反应过来,一阵古龙香水掠过鼻端,俊雅身影已是渺无踪影。
于飞满脑门的问号,撒个谎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这不科学啊!
莫非高富帅以前受过情伤?
管他呢,又不是我害的。
于飞潇洒的将心神拉回,特有范儿的长叹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吟了一首特文艺的诗句后,突然画风骤变。
“人生路漫漫,少女,康巴爹,男票会有的,钻戒也会有的。”
从这话中,可看出她依旧在可惜那颗闪闪发光的大钻戒,不过话说回来,那枚钻戒真的很漂亮,最重要的是那柜台工作人员说了,可以回收。
可惜了!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无用。
不过,让于飞颇为纳闷的是……那个该死的印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她让“十一娘”从小区门口卫生站偷诊断书的时候,明明一再强调不要盖大印的,为毛今儿拿出来的是盖了印的?
而且盖的还是超市的印章!
莫非“十一娘”从卫生站出来后还顺带去了趟超市,然后看着诊断书白花花的不顺眼顺手盖了超市的印章上去?
这个逗比女青年真是让人头疼啊。
于飞站起来准备走人时,身穿侍者服侍的女服务员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
“承惠四百五十四元,谢谢。”
于飞满脸茫然的看着女服务员,“我没叫结账啊,我只是想上一下厕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