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尚飞猛然觉得后背吃劲,那只提着自己衣领的手似乎松开了,她正呈抛物线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天了噜!这几天她是到了什么霉,怎么一直在做高空运动,难道是老天爷看不上她的名字,非要以这样的形式嘲笑她?可是名字是爹妈给的,她有什么办法啊!
须臾之间,项尚飞已然能够瞧见地面上的树木、沟壕,只是她的身子竟像是有意识般的径直略过了那些危险地带,轻轻的落在了一片牧场之上。
“咩~”
一声声熟悉的羊叫在项尚飞耳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羊膻味,让落地的项尚飞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意料中坠地的疼痛,项尚飞缓缓睁开了眼睛。
“咩~”
“哎呦!”
还不等项尚飞看清楚,她脸颊上一痛,被一只山羊角狠狠撞翻在地!
天了噜,这又不是勇者大冒险,挑战用不着一关接一关吧!她项尚飞自穿越异世以来所有的惊吓和磨难,都在这短短的两天内爆发,这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只是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梦醒了,她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放牛郎。
然而实现梦想不容易,梦碎总是容易的让人发指!
“哎呦!”就在项尚飞打算闭眼等待梦醒的时候,她的屁股又被山羊角狠狠的撞了一下!
这下她可不敢不作为了,几乎是本能的,她立刻翻身,睁眼一看,随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肥沃的草坪上,周围到处都是白花花的羊群!
“坑爹的老头,你法术那么厉害,就不能把我送到个好一点的地方?”项尚飞忍不住抱怨。
“飞儿!?”项尚飞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项尚飞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就看见村里张爷爷那张惊吓过度的脸!
项尚飞蓦然想起自己的银发银眸,下意识要躲,却一低头,发现自己胸前一大片散落的黑发。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捏起一缕头发,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多遍,黑的!她的头发变回来了!
项尚飞心头蓦然一喜,这么说,她恢复原来的样子了!难道是那老头帮了她?
“飞儿!你这两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爹娘都快急疯了!你娘都病了!”张爷爷几步来到项尚飞的面前,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个遍,发现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项尚飞身形一颤,下意识问道:“我娘病了?”说着她转身就跑,满脑子都是她爹娘那朴实的脸。
张爷爷在后头看着项尚飞飞奔的背影,忍不住道:“飞儿,你别急,你栓子哥帮你照顾着呢!”
然而项尚飞根本没心思听,脚下一阵狂奔,恨不得立刻回到家门口。
当项尚飞狂奔回家的时候,妹妹项浅浅正在院里打扫,她忙大叫一声:“浅儿!”
项浅浅听见叫声,下意识抬头看去,瞧见项尚飞愣了愣,随即眼底爆发出浓浓的惊喜,手里的扫把一扔,忙迎了上去,嘴里不敢相信的道:“姐姐!姐姐,你回来了!你去哪了?”
项尚飞顾不上回答,忙问道:“爹娘呢?”
项浅钱一边跟着项尚飞往屋里走,一边回道:“娘想你想的病了,爹去村上李郎中那去拿药了!”
项尚飞一听,更加担心,一头冲进屋子里,就瞧见老娘脸色发白的倚在炕头上,栓子哥正在给她喂药!
“娘!您怎么了?”项尚飞忍不住惊呼一声,一头扑了过去。
炕上的两人听见这声呼唤,下意识的抬头瞅来,顿时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啪!”的一声,栓子手里的药碗应声坠地,碎成了好几半,老太太更是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飞儿!”老太太颤着声音不敢置信的呼唤道。
正巧这时外出抓药的项老汉回来了,一眼瞧见扑在炕前的项尚飞,浑身一颤,手里的药包都掉在了地上。
“爹!你回来了,飞儿姐姐回来了!”项浅钱忍不住欣喜道。
项老汉痴痴的走到炕前,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了项尚飞一番,这才相信,女儿真的回来了,忍不住一把将项尚飞抱进怀里,项老太眼泪也不由的滚落下来,也伛偻着身子抱了上来,项浅浅见此情状,也忍不住跑来相拥,一家人抱成一团,为重逢欢喜痛哭。
张栓子默默的退后一步,望着老项一家人抱团相拥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动容,眼底泛湿。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项一家前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欢喜过后,这才开始询问项尚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项尚飞却不敢将实情相告,只谎称自己误闯了云诡之森,迷了路,被一位老者相救,其他的事情一盖未提。
老项两口子忍不住责怪项尚飞几句,却也没有怀疑,欢欢喜喜的张罗着要做一桌好饭,给项尚飞压压惊。
这一头正欢喜重逢,而另一厢,坍塌的石庙前却忽然多了两个身影。
那两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像两团模糊的影子,一前一后的站着。
前面那人一身黑衣,披着艳若烈火的猩红披风,墨发铺陈在背上,随着清风一起飞舞如丝。他静静的望着眼前坍塌的石庙,目光深沉,如浩瀚星海。
他身后,是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神态谦恭,也看着眼前坍塌的石庙。他望一眼身前的男子,下意识问道:“帝君,人已经不在这儿了。”
男子微微闭目,额前一道烈焰疤痕忽然闪了闪,半晌,他睁开双目,一抹赤红血色自眸底流转,说不出来的妖异。
身后男子瞧见那一双血目,却心头大骇,情不自禁道:“帝君,您不能在这儿使用……”
他的话尚未说完,血目男子眸色一厉,他顿时不敢再多言,望着男子身形一闪,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