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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兵政二兵制下(8)

遵查湖南綠營裁額并糧事宜疏光緒十五年

王文韶

光緒十一年九月初七日。兵部會同戶部議覆升任湖南巡撫臣卞寶第奏酌改營制一摺。飭令悉心籌畫奏明辦理等因。查卞寶第原奏。係請裁額并糧。俟通省出有千缺。即挑補精壯現兵五百人。給與雙餉。作為練軍一營。三年以來。未有就緒。臣到任檢閱前案。體察情形。實有未能遽議裁囗者。謹為我  皇上陳之。湖南界連黔粵。地控苗猺。鎮筸緩靖兩鎮。所轄盡屬苗疆。永州一鎮。所轄半多猺境。即如鎮筸。僻在萬山之中。兵多民少。無田可耕。無業可習。專以入伍當兵為事。兵丁子弟。自十歲以外。即使練習弓馬。以備及歲赴挑。臣兩次按臨查閱。見其隊伍整齊。技藝出眾。良由兵皆無業。童而習之。悉成勁旅也。該鎮兵額四千餘人。幾在通省五分之外。於此而議裁額。地方即多失業之輩。於此而議并糧。平日本非不練之兵。不特巖疆重鎮。兵少無以資控制。即此無業窮民。實亦無從安頓。此邊疆各營。未可輕議裁并也。至於內地綠營。誠不如勇營之一律精健。然勇則專於禦侮。而兵則例須當差。即如長沙協營額兵七百餘名。所轄十三州縣。衡州協營額兵四百餘名。所轄七縣。其間城池塘汛倉庫監獄及護餉解犯等事。處處須兵零星別散。其勢使然。亦定例使然。諭者輒欲以勇營律之。亦未從深思其故矣。此內地各營之難於裁并也。臣維湖南地方情形。與他省不可強同。自軍興以來。湘勇幾囗天下。無非起自田間。迨軍務肅清。陸續遣撤回籍。若輩浪游已慣。往往不能安分歸農。游民既多。結會為匪。在所不免。隨處嚴防。幸而無事。是失業之勇。尚難安插。若再加以失業之兵。彼此窮無所之。其又何所不至。使狃於兵不如勇之說。必欲改額兵之制。就營勇之規。勢不能舍各項例差而不顧。竊恐餉則已加。而兵則如故。徒添出無數游民。積成隱患。似亦非計之善也。湖南兵數。除從前節次核減外。同治三年。復將腹裏及邊務較鬆營汛分別裁減四成。現計通省額兵。尚無浮濫。同治十一年。臣前在巡撫任內。奏明於省提前標各挑練一營。每營五百人。加餉不及雙餉之優。而操防亦頗得力。臣愚竊擬目前營制。及練兵章程。一切應仍其舊。毋庸再事更張。仍隨時會商督臣認真整頓。期於兵皆適用。餉不虛糜。以仰副 朝廷實事求是之意。再湖南營制。自同治三年前撫臣惲世臨任內。遵奉通行。大加裁減。除鎮筸鎮標所轄營汛。控制苗疆。悉仍其舊外。其省標及邊務較鬆營分。定為裁減二成。地居腹裏營分。定為裁減四成。統計共裁馬戰守三項兵額三千七百餘名。摺內仍聲明湖南勇丁。囗布各省。將來事竣裁撤。如有情願入營者。便可將停額照數挑補。以善其後等語。經兵部奏准遵行在案。是已裁之兵。尚擬俟撤勇歸來照額挑補。為安插之地。今軍務已平。而餉需未裕。勢不能重申前議。請復已裁之額。若再將現有之兵。以并為裁。則撤勇既少一出路。而現兵又半失生機。就目前時勢及地方情形而論。實不敢輕議及此。天下事言易而行難。往往有其名則是。而其實則非者。勉強為之。誠恐有得不償失者矣。微臣區區之意。合再附片具陳。

籌擬購練馬隊疏同治六年

左宗棠

竊維西北戰事。利在戎馬。東南戰事。利在舟楫。觀東南事機之轉。在囗船練成以後可知。西北事機之轉。亦必待車營馬隊練成以後也。春秋時晉候乘鄭之小駟以禦秦。為秦所敗。是南馬不能當西馬之證。漢李陵提荊湖步卒五千。轉戰北庭。為匈奴所敗。是步隊不能當馬隊之證。見在捻回猖獗。官軍征勦多年。尚未蕆事。於時急圖掃蕩。固我疆宇。非講求步隊馬隊不為功。而欲善步隊馬隊之用。又非講求步隊馬隊之利不可。臣謹就愚陋之見。為我  皇上敬陳之。捻回之害。在平原曠野。本騎之利。官軍以步隊當之。鮮不被其輕軼矣。於是而圖制賊之長。宜用車營。助步隊遏其突騎。固也。然車營步隊。足以遏突騎。守雖有餘。以之抄截追勦。戰尚不足。則練馬隊為急。以馬力言之。西產不若北產之健。以馬隊言之。西北之人不若東北之雄。   祖宗龍興東北。平定中原。中葉以來。平準回。靖朔漠。   神武震鑠。跨越古今。敬繹  列聖方略官書。竊以為欲平方今之患。非追法  先世遺烈。其道末由也。回馬多西產。捻馬多掠零騎。故捻之患。尚劇於回所幸者。捻回之馬。雖多至數萬騎。然均用之野戰。非若官軍隊伍鈐束之不可撼。捻回諸逆之人各一心。非如官軍節制賞罰之不可亂。捻回馬上多用長矛。非如官軍鎗械火器之不可敵。誠於此時購北口良馬。得其人習練而節制之。庶制勝有其具。而賊不足平。且可藉閱歷以造就人才。為 國家固根本。垂久遠之計。謹擬採購口馬選練馬隊兩端乞  聖明採擇行之。一馬貴精選也。口北產馬之地。以張家口為採購總匯之所。軍興以來。用馬過多。善馬難得。此次擬採購三千匹。聊濟急需。原貴精不貴多之意。伏懇 飭下察哈爾都統察酌情形。如張家口各處。一時不能精選足數。或移咨歸化城將軍就近選購。務親為驗別。揀口輕臕壯之馬。精益求精。以足三千匹。一俟吉林所募囗手行抵都門。分起順解來營。庶口馬到後。即可派員編成札蘭。管帶訓練。以期迅速。

一馬隊宜慎募也。東三省兵力素稱勁健。惟根本重地。不宜調發太頻。聞吉林所屬地方。滿漢獵戶。名為囗手。平日習騎耐勞。徵逐猛獸。火鎗最準。膽力俱壯。實為馬隊之選。軍興以來。未嘗選募從征。材武之士。鬱勃山澤間。殊為可惜。伏懇 飭下吉林阿勒楚喀副都統德英。於吉林所屬各處旗民台站各丁內。挑選鎗馬囗習年力精壯囗手二千五百名。并購辦鞍囗三千盤。作為六起。每起編成伍札蘭。由德英於通省實缺協佐領內揀委營總。并於實缺以及即補防驍官內。選派各札蘭正副各官。權為管帶。按照營制。每馬隊百名。募長夫四十名。沿途各驛站照例支應車輛餵養草料。由直隸山西過河入陝。計算時日。微臣早已馳抵西安。得以及時編列成軍。俾成勁旅。庶用其所習。取材既精。自可盡其所長。無堅不破。臣聞德英從前隨同伊興額在淮北等處勦辦捻逆。威望卓著。署吉林將軍時。值馬賊肆擾。能守能戰。省會保固無虞。深得旗民之心。此次選募囗手。最為要著。伏懇  飭下該副都統一手料理。必能糾集豪俊。共掃狂氛。并令該副都統如有經辦應行奏報事件。會同吉林將軍隨時具奏。仍懇 飭令吉林將軍督同地方滿漢各員。幫同妥為招募。至鞍馬價銀及選募囗手經費。并懇 飭吉林將軍察哈爾都統於各該庫存項下暫為劃撥。由臣解還歸款。如該兩處庫存不敷撥給。即仰懇 天恩飭下戶部先為籌撥。一面行知山西巡撫於協甘月餉項下提還歸款。俾免延待之虞。感荷  皇仁。尤無既極。至召募囗手經費。及薪水口分章程。臣拜摺後。即一面開單咨請兵部。轉行吉林阿勒楚喀副都統知照。合并聲明。

酌議募練馬隊營制章程疏

丁寶楨

竊臣於同治六年正月初一日。接准兵部火票。遞到同治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奉  上諭。丁寶楨奏請招募東三省壯丁訓練馬隊一摺據稱制捻之方非馬隊不能得力而綠營練習馬兵既難得力招募馬勇又絕不可用東三省兵丁往往有營兵習氣與營勇不相聯絡亦不得力擬請變通成法派員東三省挑募壯丁三千名來東立營訓練等語所陳各節均尚不為無見即著丁寶楨將一切招募編立營制哨隊並口分薪水章程悉心妥議詳細具奏俟奏到再降旨諭令東三省將軍遵照派員會同招募該署撫所請在牧囗籌撥馬匹著一并俟奏到後再降旨辦理欽此。跪誦之下。仰見我  皇上籌備戎行。芻蕘必採之至意。欽感莫名。伏念招募東三省壯丁。訓練馬隊。事屬創舉。事既創則法無可因。所有一切營哨之制。訓練之方。口分馬乾之需。薪水雜支之費。非妥議規模。覈定多寡。不足以資遵守。臣謹就步隊與馬隊。其間或同或異各情形。互相參考。其中有可以仿照步勇章程者。有必須另立法紀者。有宜於參用舊章者。因勢制宜。悉心覈議。如挑選壯丁。取其樸野而去其輕滑。取其的實而防其冒充。取其互保而嚴其私逃。此則招募之法馬隊與步隊無異。可以仿照步勇章程辦理者。也至於分營列哨。馬隊宜少不宜多。少則呼應易靈。多則指揮不便。臨敵決戰。馬隊貴散尤貴整。散則馳騁自如。整則紀律不亂。而且步伐止齊。分合進退。操縱率多變化。機勢要於迅捷。此則營法戰法馬隊與步隊迴殊。必須另立法紀者也。若夫壯丁口分馬匹乾銀員弁薪水營務雜支各項。既須力求撙節。又必得其飽騰。則惟有酌量現在之時勢。參考舊日之章程。期於不嗇不濫。然後兵饟兩有所益。近日募勇口糧章程。湘勇出省。則經曾國藩奏明每名月給銀四兩五錢至四兩二錢。楚勇出省則經胡林翼奏明每名月給銀四兩五錢。山東奏募楚勇。則經閻敬銘每名月給銀三兩六錢。專指募湖北楚勇而言。湘勇則不在此例。臣由湘到東。奉 旨募帶湘勇。每名照湘勇酌減六錢。月給銀三兩九錢。此則步勇口分之有舊章可循者也。又查僧格林沁馬兵章程。每名鹽菜跟役駝馬。月支銀五兩六錢五分三釐。而一應米囗麩草料豆。多出於州縣之供給。故東省州縣。於僧營皆有軍需報銷。歷經奏咨有案。是僧營每馬兵一名。名為月支銀五兩六錢五分三釐。實則多至七兩七八錢不等。名雖減而實則增。故馬兵尚不至於拮据。至於楚軍馬隊。每名約在七兩六錢之數。此則馬隊口分之有舊章可循者也。夫遠道募勇。該勇丁閒關跋涉。千里從征。食用較近地加昂。告貸無親友可助。必須厚其口食。乃可以養其身而用其命也。且募勇與調兵不同。兵有行糧坐糧之分。有俸賞行裝之費。勇則專賴日給口分。所以養身養家者。均在於此。更不能不稍為優給。

今招募東三省壯丁來東。遠則三千數百里。近亦二千數百里。較之雇募楚勇尤為遙遠。而東省連年賊擾。客兵來往過境。幾無虛日。米囗麩料豆草。日見昂貴。錢價亦日見加增。計每勇一名。非日給銀一錢二三分。不能自給。每馬一匹。非日給乾銀一錢二分。亦不敷餵養。若但求節省。使壯丁口食不足。則必至有打糧之弊。馬匹餵養不足。則必至成瘦斃之形。又況馬隊修補鞍屜之費。釘掌之費。燭油之費。更須酌量給發。萬不能稍從減省。且臣自帶勇到東。從不分毫擾派州縣。所以杜其藉款冒銷之習也。茲若口分一切不稍為優給。雖欲不藉助於地方。勢必不能。一經藉助。則日後冒銷各弊。必不能除。是減實在之支給。徒增無名之開銷。軍需之濫。實由於此。此次招募馬隊。其口糧馬乾薪水雜費各項。應請參用湘楚招募馬步各勇舊章。酌中損益。覈明定數。以期士不飢而馬不疲。斯於軍行有裨。臣謹詳加考覈。議定章程十四條。繕具清單。恭呈  御覽。如蒙  俞允。臣即咨行黑龍江吉林等處將軍都統知照。並應請 飭下該將軍都統於東省委員到日。遴派得力大員會同辦理。俾得迅速募齊。分起管帶前來。趕為訓練。以備攻勦。至臣前請仿照李鴻章奏請調撥牧囗馬匹。係因買馬經費款鉅難籌。是以懇 恩派撥。近聞該處馬匹。亦因頻年調處過多。孳生日少。恐不敷調。若俟往返籌商。又慮久延時日。臣現擬另行籌款。自行買備。相應請 旨飭下兵部。俟委員到京時。迅發護照。並請 飭知沿途各關。免其抽稅。感戴 鴻慈。實無既極矣。所有遵 旨籌議招募馬隊營制口糧薪乾各緣由。謹恭摺覆陳。伏乞 聖鑒訓示遵行。

附酌議募練馬隊章程條款清單

一壯丁宜慎選以期得力也。查東三省人。向來以黑龍江為最可用。吉林次之。此次募丁。擬專募黑龍江。但該處自軍興以來。征調不少。隨調隨撤。其中亦恐有多年在營。漸染軍營油滑氣習者。選募時。宜擇烏拉打生之人多募。如募不足數。則以年力少壯言貌樸拙者。詳加挑選。如舉動伶俐言語輕肆之輩。概不入選。

一選募宜取保以資稽察也。查東三省壯丁。多係未食錢糧。名為閒散。其人皆有戶口冊籍。在官可考。無慮來歷不明。惟近來多有內地民人。轉徙到彼謀生者。此次募勇。原係專用東三省土著之人。期於樸野得力。既防內地遷徙民人籍此冒充。且調之遠來。亦恐閒有逃亡。無從查考。選募時取具的實連環互保甘結。應請該處將軍派出得力之員。會同挑選。每挑取一人。須查明其住址。及有無父母兄弟妻子。並詢明保人若何。取具甘結二分。一存該處將軍衙門。一帶回營存案。以杜冒充。並備日後逃亡。可以按冊咨拏。即事平之後。遣撤回籍。各有稽考。不致散漫無歸。致滋流弊。

一成軍宜分起行走以便約束也。自東三省募勇來東。道里遠則三千數百里。近亦二千餘里。沿途行走。一切尖宿地方。必須安頓。以便約束。且所募既多。如須募齊後一同前來。恐選募既需時日。到後又須訓練。必多耽延。近來賊勢蔓延。急不能待。自應趕為辦理。此次選募。擬委派結實明練文武大員二人。隨帶營官二十四人。督同。挑選。每營官二人招募二百五十人。即為一營。歸其管帶。如募成兩營。即飭分為一起。管帶啟行前來。隨到隨練。俾前到者既經練熟。後到者即可照樣操演。庶不致曠延時日。可應急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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