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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工政二十四各省水利五(4)

與徐心田論黑水書

程同文

所示黑水考一卷。探摭籍。通其所不可通。可謂至難。大概以東樵胡氏析黎雍黑水二之。不安於心。乃出此解。令離者合之。其用意亦精矣。篇中尤卓者。如證以爾雅。謂河所出為崑崙窮河之源。即識崑崙之所在。又證以山海經。謂河與黑水同出崑崙。是為雍梁二州之黑水。亦即導水之黑水。其雞山所出。乃別一黑水。斷以水經註黑水出張掖雞山。南流過三危入南海之說為非。盡此數語。以求黑水。與今水道既合。以解禹貢。亦不費詞。然則諸說紛紜。可一埽去之矣。夫崑崙見於雍州。其境屬雍無疑也。黑水既由雍以入南海。其不能不假道於梁又無疑也。然則雍梁以黑水為距。實皆西距耳。胡氏以梁之黑水為南距。當之以金沙江。而置入於南海之黑水於無何有之鄉。不亦惑哉。然何氏不敢以黑水為梁西距者。亦復有故。誤以三危在敦煌。而黑水之源又在其上。遂以出張掖雞山為信。於是入於南海之文。更不能屬。今試求諸梁之西境。安得有發源張掖敦煌間之水乎。梁之西距。無水可指。始不能不以黑水為南距。而以為非復雍之黑水。夫如是。則梁之黑水。不必導於三危。又不必入於南海。任舉一水當之。而亦無間可以致詰。是誠巧矣。然雍之黑水。卒不可解。雍之黑水。既出於張掖。經於敦煌。則又安能南行以入於南海。今按黃河所出為枯爾坤山。其山自喀什噶爾以來。經和闐之南。又二千餘里。以抵於此。橫障於大磧之南。連亙不斷。果使張掖敦煌間有水南行。當河源以下。不能截河而過。當河源以上。又不能越山而過。然則所謂入於南海者。有是理耶。曾謂神禹而是妄言。以啟後人之惑耶。夫謂三危在敦煌者。由誤會春秋傳文。傳曰。先王居檮杌於四裔。故允姓之姦。居於瓜州。云先生之時。檮杌之屬。皆投之四裔。以禦魑魅。居陰戎於瓜州。用此例也。陰戎非即三苗。一居三危。一居瓜州。各不相涉。杜預注本牽強。豈得援是為三危在敦煌之證。三危所在。當以康成引地記書。在鳥鼠之西南當岷山者為確。鳥鼠南少西為岷山。其曰鳥鼠西南當岷山者。其地必更在岷山之西。與岷山南北相當處也。其不直曰岷山西。乃曰鳥鼠西南者。當時達三危。必由鳥鼠取道。傍岷山北。循黃河南岸。經今四川松潘屬郭羅克土司境西南行。乃抵焉。故云。然岷山之西。今為西甯屬土司境。又西為西藏屬土司境。在察木多洛隆宗之北。三危當在其處。枯爾坤之西。為巴薩通拉木。又西為諾莫渾烏巴什。雖隨地異名。實同為一山。其即古所謂崑崙者乎。黃河出其東。格吉河出其南。經西甯屬土司。至察木多。南為瀾滄江。喀喇烏蘇河出其西。經西藏屬土司。至洛隆宗南。為怒江。皆經雲南。瀾滄江入南掌。怒江入緬甸。其委皆達於南海。然則此二江者。必有一為古之黑水矣。

禹貢雍梁分域。必在今察木多洛隆宗之間。故三危既宅。載於雍州。黑水出崑崙至三危。乃雍州西距之黑水也。過三危迤下。乃梁州西距之黑水也。必謂梁州西距。不應遠及吐蕃。此亦未然。今洛隆宗以西。又二千餘里。乃至前藏若察木多。則出四川邊。亦僅二千餘里。禹跡所至。渺然中區。雍之渠搜在嶺西。青之嵎夷在朝鮮。冀貢道夾右碣石入於河。則遠及遼東荊。三邦底貢。其遠莫考。然堯典南交。必在域內。獨梁州不得有今衛藏之地。豈通論哉。然則瀾滄江與怒江。孰為黑水。曰此不能決也。孰為近。曰或者其瀾滄乎。蒙古謂黑水曰喀喇烏蘇。此怒江之可證為黑水者也。然古今夷夏。語言殊異。山川之名。不必一一相合。怒江在瀾滄之外。古無稱焉。瀾滄即葉榆水。水經註以為出益州葉榆縣。不能考其上流。故失之。若以此水為黑水。證之於古。山海經青水黑水之間。若水出焉。青衣水與沬水合而入江。其青水歟。於今為大渡河。若水與繩水合。又合於瀘水而入江。於今為金沙江。青水在若水東。則當以在若水西者為黑水。今金沙江之西乃瀾滄江也。若怒江。又在其西。中復間以瀾滄。不得謂若水在青水黑水之間矣。又葉榆為滇。葉榆水在滇之西境。或古昔相傳。以此為黑水。故滇王即其國都建黑水祠祀之。地理志。滇池縣有黑水祠。本與上文大澤在西滇池澤在西南句不相屬。不得指是祠為因滇池澤建也。胡氏以金沙江為黑水。亦舉黑水祠為證。謂金沙江入滇池。故於滇池側建祠。今滇池之水。乃北流入金沙江。非金沙江入滇池也。若金沙江果為黑水。而祠必建於水側。則黑水祠亦當建於金沙。不當建於滇池矣。胡氏考禹貢山川。得之者多。若九江黑水。則僕皆不敢以其說為然。九江嘗著論矣。今因足下所著黑水考。而附述所見如此。若足下所考雍梁間水道凡六。雍州之水可至於梁。梁州之水可至於海。求之古籍。皆有可徵。然按諸今之水道。實有不能強通者。豈古今地勢異歟。願足下更詳參之。

三黑水攷四川通志

張邦伸

黑水之名。見於禹貢者三。一曰華陽黑水惟梁州。一曰黑水西河惟雍州。一曰導黑水至於三危。入於南海。雍梁相距數千里。中潛渭漢沔。而皆有黑水之名。杜預指三危為燉煌。則隸於雍不及於梁。鄭康成引地記云。三危在鳥鼠之西南。當岷山。則隸於梁不及於雍。蔡注謂雍梁二州。西邊皆以黑水為界。黑水自雍之西北。而直出梁之西南。引程大昌之說以證之。而指為滇池葉榆之地。又與水經樊氏之說不合。今以地圖考之。三者其源各出。不必強而同也。水經注所謂黑水出張掖雞山。至於燉煌。此雍州之黑水也。漢書地理志犍為郡縣南廣注云。汾關山符黑水所出。北至僰道入江。唐樊綽亦以麗江為黑水。薛季宣謂瀘水為黑水。引酈道元說。

黑水亦曰瀘水。即若水。出姚州徼外吐蕃界中。以今輿地言之。梁州黑水。即金沙江。其源發於西番。南流至塔城關。入雲南麗江府境。亦曰麗水。東南流至姚安府大姚縣。打沖河入之。又東入四川。逕會理州南。又東至東川府西。又東北流逕昭通府。四川屏山縣界。至敘川府南。入於江。此梁州之黑水也。導川黑水。其說不一。要以瀾滄江為是。瀾滄江發源西蕃阿克必拉。南流至你那山。入雲南界東。一枝為樣備江。東南流入西洱海。其正支南行。絕雲龍江而東。南流入雲龍州。又南流至阿瓦國。入南海。雲龍州西有三崇山。一名三危。瀾滄江統其麓。有黑水祠。宋李元陽黑水辨。謂隴蜀無入南海之水。唯滇池之瀾滄。足以當之。元史載張立道使交趾。黑水。以至其國。此導川之黑水也。雍州之黑水。其源在黃河之北。梁州之黑水。其源在黃河之南。岷山脊東之水入江。岷山脊南之水始入南海。有截然不可紊者。第張掖燉煌尚在內地。可以尋源而求。而推其委而不得。遂托為越河伏流之說。夫崑崙為地軸。其山根連延起頓包河。南接秦隴。直達長安。為南山黑水。自燉煌而南。縱可越大河之伏流。其不能越河以南之南山也明矣。然主瀘水麗江瀾滄之說者。亦皆以臆度。未能確指水之分合。不知瀘水麗江。源異而流同。麗江瀾滄。源近而流別。而古未有及之者。以二水僻在蕃界。南山阻奧。從古未通中國。考古者無從溯源。亦但就流入中國之支派。以古今分域配之。約料其為某水某水而已。未能確得其實也。方今海宇一統。西南徼外。咸入版輿。其水道之源委。繪圖而呈者。瞭如指掌。是數千年之舊典。至今日而始有明徵也。世有好學深思之士。誠據實詳核。勒為成書。以補前賢之未及。不亦好古者之指南也哉。

黑水考

陶澍

馬湖江即禹貢梁州之黑水。其上游大水有三。曰打沖河。曰瀘水。曰金沙江也。打沖河蠻名黑惠江。又名納彝江。又曰鴉龍江。其水洶湧衝擊。故以打沖為名。源出西番界。在黃河源之山南。地名查楮必拉。蒙古謂之七察兒哈拉。至瞻對。入四川界。南至烏喇猓猓。即今雲南大姚縣之左卻鄉。而與金沙江會。瀘水源出漢沈黎郡之西旄牛徼外西番境。謂之可跋海。周七十餘里。東流至越嶲廳舊建昌司之南十里。其他有瀘山瀘沽。古烏蠻所居。又南流至會理州。東接雲南之武定州境。與金沙江會。金沙江源出西藏衛地之巴薩通拉木山。為岡底斯東麓。岡底斯崑崙祖山也。其東麓即古石山。水曰犁牛河。番名木魯島蘇河。收納烏藍木倫阿克達木畢拉枯枯烏蘇等河。凡數十水。曲折四千餘里。至城關。入雲南麗江府境。曰麗水。又名金沙江。以水產金沙也。東南逕姚安境。與打沖河合。又東歷武定境。會瀘水。於是金沙亦兼瀘水之稱。又稱馬湖江。又東流逕昭通府。至敘永廳。入四川界。即馬湖江舊治。又北至宜賓入江。計金沙發源在黃河源之西千五百餘里。在岷江源之西二千八百餘里。凡行六千七百餘里。與岷江會。實川滇黔中間第一大水。而禹貢不載。水道提綱。以此為大江真源。酈注謂馬湖古若水也。愚按山海經曰。黑水之間若水出焉。盧者黑色。加水為瀘。而金沙稱麗。麗同驪亦黑也。源出石。犁亦黑也。曰烏蘇。番語亦黑也。然則瀘與金沙皆古黑水。打沖界其間。則若水也。三水既會。皆可稱瀘。皆可稱馬湖。又有繩孫淹鮮諸稱。實皆黑水耳。源遠流長。故禹貢舉以界梁州之南境也。至黑水之說不一。酈道元孔達杜佑。皆自在張掖南。至燉煌。過三危山。南流入於南海。不知中國之山。皆祖岡底斯一支。由于闐羌南起巴顏哈喇。至積石以逮西強。而為終南。此中幹也。一支由諾莫渾烏巴什起卓爾長山。至城關以逮雲嶺而入黔粵。此南幹也。河在中幹之北。海在南幹之南。江在兩幹之中。黑水果經燉煌。當積石東北。縱能絕河而南。亦斷不能越中幹以絕江。況能越南幹以入海哉。竊謂禹貢言黑水有三。一雍。一梁。一至三危。入於南海。本非一處。亦猶雍有沮水。兗又有沮水。梁有蒙山。徐亦有蒙山。不必強合為一也。梁州之黑水。自在馬湖。所收黑惠麗瀘諸大水。皆因黑取義。且與華陽南北相對。地界截然。至雍州之黑水。本在張掖境。經黑山下。西入青海。正雍州西界也。其入南海之黑水。樊綽蠻書以為有四。曰西珥。曰區江。曰瀰諾。其一麗水。即禹貢黑水。夫麗即金沙。何嘗入南海。樊蓋誤以瀾滄為麗水下游也。按瀾滄即瀰諾。出自藏衛。李元陽以為即黑水。然亦於三危無涉。程大昌又以滇珥為黑水。謂與葉榆澤相貫。且地近宕昌。本三苗種裔。與三苗之敘於三危相應。此說較善。然滇珥池瀦弗流。不入南海。愚意應以唐蒙所見牂牁江當之。牂牁出烏撤。一名盤江。在南幹山脊之南面。其水繚繞於雲貴之境。以達廣西。為左江。至潯州北會黎平都勻定番之水。為右江。逕梧州會灕江。至番禺入南海。此水在嶺南最大。盤迴四省。長四千餘里。正入南海。粵人謂之黔水。以其出自黔中也。黔之為名。自係因黑取義。且苗疆也。禹貢或因三危之遷。而名其舊地耳。按水經注。過江陽雒水。從三危山東南注之。是三危不止燉煌一處也。聊備一說。俟博雅者正之。

貴州水道圖說會典

貴州省以貴陽府為省會。貴陽府之西。安順府興義府普安廳。其東平越州都勻府黎平府。其東北思州府鎮遠府石阡府思南府銅仁府松桃廳。其北遵義府。其西北大定府仁懷廳。烏江一曰涪陵江。出大定府。合落浙河烏西河鴨池河。東流經貴陽府。合雞公河沙溪清江。又經平越州。合湘江甕安江湄潭河白泥河。又東北經石阡府。合龍底江義陽江。又經思南府。合思昂江豐樂河。又北入四川境。北盤江上源曰可渡河。自雲南東流入境。經安順府。又東南經興義府。合拖長江馬軍河甯穀河巖頂山水濛江。又南入廣西境。赤水河亦自雲南東流入境。經大定府。合沙壩河。折西北經遵義府。合齊郎河九溪河永思河金沙溪葫蘆溪。又北入四川境。平江出鎮遠府。東流經思州府。合架溪戶溪。又東入湖南境。為水。都江一曰獨山江。出都勻府。東流經黎平府。合彩江。折南入廣西境為古州江。清水江上源曰河。出都勻府。合地松河麻哈河。東北流經鎮遠府。合九股河烏下江新化江直銀水。又北入湖南境為沅江。芙蓉江出思南府。西北流經遵義府。合小烏江三江河。又北入四川境。馬別河上源曰深溪河。出普安廳。東南流經興義府。合阿希河都威河。又南入廣西境。綦江上源曰松坎河。出遵義府。合坡頭河。北流入四川境。三溪亦出遵義府。北流入四川境。武溪出松桃廳。東流入湖南境。黔江出黎平府。東南流。勞村江。出都勻府。合永長溪南流。俱入廣西境。巴盤江上源曰豐甯河。出貴陽府。合藤茶河。東南流入廣西境。入臥溪出興義府。南流亦入廣西境。結里汛水出大定府。南流入雲南境。車洪江自雲南北流入境。經大定府。又北仍入雲南境。西至雲南界。北至四川界。東至湖南界。南至廣西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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