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子为祖诸侯庶子别为后代始祖者也别子者公子不得祢先君也诸侯嫡子世世为君而第二子以下悉不得祢君故云别子 继别为宗别子之世世长子恒继别子与族人为百世不迁之宗 继祢者为小宗小宗有四先言继祢者据别子子弟之子也与其兄弟为宗五世则迁故谓小宗 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髙祖者五世则迁也别子之所自出者为别子或由君出或由他国而来后世子孙恒继此别子故云继别子之所自出也其继髙祖者至子而为五世继曽祖者至孙而为五世继祖者至曽孙而为五世继祢者至玄孙而为五世不复与四从兄弟为宗唯宗大宗耳故云五世则迁郑玄云迁犹变也 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髙祖之父无服是祖迁于上也玄孙之子不复与四从族人为宗是宗易于下也 尊祖故敬宗敬宗则尊祖之义也宗者祖祢之正体由尊祖故敬宗惟敬宗乃所以尊祖也 有小宗而无大宗者谓君无嫡弟以庶弟为小宗 有大宗而无小宗者谓大宗一子无小宗 有无宗亦莫之宗者无宗谓君一身亦莫之宗谓君有一弟为宗无宗之者 孔颕达曰世子惟一无他公子无可为已宗是有无宗也亦无他公子来宗于己是亦莫之宗也 公子有宗道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嫡者公子之宗道也孔颕达曰公子有宗道此句为下起文公子之公者公君也谓公子之君是嫡兄弟为君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则君之庶兄弟为士大夫者也宗其士大夫之嫡者谓立公子嫡者与庶公子为宗故云宗其士大夫之嫡也此嫡即君同母嫡夫人之子也公子之宗道也者结上公子有宗道之文 晋贺循丧服要记曰凡诸侯之嗣子继世为君君之羣弟不敢宗君君命其母弟为宗诸弟宗之亦谓之大宗死则为齐衰九月若无母弟则命庶弟之长者为宗诸弟宗之亦如母弟则为之大功九月 范宣曰有小宗而无大宗者谓君之诸弟同庶者君命庶长为众庶之宗则名小宗则服大功九月者是也有大宗而无小宗者谓君有同母弟命以为宗则羣庶昆弟宗之则名大宗服齐衰九月者是也昆弟既亲又是庶中之正者也有无宗亦莫之宗者谓公子唯已而已则上不敢宗君下无昆弟宗己者是也公子有宗道者礼诸侯于其非正嫡一无所服则羣昆弟亦不敢相服则无相统领无相统领则不可不立宗立宗然后有服耳故云公子有宗道也
陈白沙以贺医闾少所自得劝令读佛书然则自得乃有藉于他门乎以今观之医闾可为笃行君子其言行无愧圣门教行于家而信于乡进则欲以其学施于朝廷不合则去薛文清之后当为本朝第一流其一见白沙即知之深而信之坚终身师事之罗一峯同年友也服其行义事以师友之间其服善之勇尤不可及白沙之知医闾殆不如医闾之知白沙也白沙之嫡传为湛甘泉清议大有说焉白沙之法门可知矣
诗到用事争竒鍜炼求工摹仿求似而诗格益卑气益弱无论三百篇即如杜少陵诗何尝有意于用事求工摹拟前人而随事感触直写出性情中之所有自然成文自不可及汪洋浑浩大小成体殆诗中之先秦两汉也虽太白仙材犹在下风况摩诘诸人乎
纔说持敬即一切妄念妄动皆当断絶
救荒之道有三曰赈也蠲也处补也赈者发银粟以贷贫穷及为食局以饲饿者是也此以待夫饿莩流移朝不谋夕待活于升斗之间者可也苟可以自活者不来也纵为升斗而来而不免有求于吏胥与夫道路之费得不偿失税复不蠲是以民愿宁无赈也税苟不蠲虽赈之多无异与之而复夺之也故不若就以所赈处补所当输为实恵及民也此三者所以救荒而非备荒也备荒有道则惟积榖而已积榖有行于上者常平义仓是也有司不得其人多为文具无益而反为小人干没之地积榖有行于下者社仓是也文公朱子之法人人知其为善而不能常行者无其人也吾邑有刘文清公则能行之矣有如公者为之倡则有慕而从之者矣一区之中必有富人焉亦必有晓事慕义之人焉与之讲储积立敛散之法救菑恤患此乃家自为计非有难行之事也上有人焉如周文襄公则有司与士民莫不敬应矣
今人喜怒任情嗜欲无节五藏偏胜有一受克病将深焉诿之命数皆为自枉亦曰弃天孟子谓尽其道而死者为正命尽其道髙者如圣贤其次亦必知保身谨疾气常和平纵有疾病必不如世人之所苦纵曰数尽亦必安恬令终必不如世人之烦乱也故平日谨身谨疾皆所以顺性命之正不以人为害之谓之立命非如佛家专为生死事大欲免无常而求寂灭之乐也
气能使形所以生生而无病饮食运化风露不入年衰之人气不能使形是以易倦未暮而思卧则凡力所未逮不可强为脾胃所不能胜不可妄受
人禀天命以有生昼夜与天同运但众人日用而不知至于冥行妄作而罔觉觉者不过此心为主心者本心也元不在躯殻之外如水因泥浊渟久自清神气不昏本心自见本心昭著岂有不能作主反为事物所胜乎夫有此血肉之躯则有此形骸之累至有夜卧不宁昼厌日长不知所以与时运转而生机不息者则平生所学皆成罔两言念及此岂不惶汗
所谓与天同运者修养家用之则谓摄心止念养气忘形以为深根固蔕长生久视之道在儒者则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事事物物各有当然之理顺理而行不为私欲所间则无往而非天理之流行矣其要只在谨独独者独知之际也于此而得于此而失病之所由来恶之所自起已独知之此正辨之早而反之亟不逺复无祇悔之时也
蔡虚斋人物自髙然蒙引只是举业之学前辈笃实此亦可见在今人必讳举业而髙逺其言矣
薛文清公读书録平实多体验自得之言
阳明文録传习録无论所得果何如只气象便不类孔门
躬行君子之言如明道先生自别
古之君子黙而成之不言而信言则如造化无不有益于物后之君子是已而好胜言不足以明道而反为之害则何贵于多言哉
中庸言地振河海而不泄可见地形尽处海水亦尽昔人谓海水外与天接而载乎地殆非也水之在天地之间犹人身荣卫之周行于经络海则尾闾也皆不出于身外则水不出于地外若天文家四游之说乃因气机有所游转而然非水载地也天包乎地地处天中形实而气虚地处天中而不坠者形有涯而气无涯运而不息所谓大气举之也形之中皆气也水亦有形之物安能载地邪
归墟者归虚也明与地形俱尽若有无底之海则地不足以容水而反为水所包岂五行之理哉阴阳之精上为日月星辰皆属乎天刚柔之质下为水火土石皆属乎地地之全体火土石居其三而水居其一水不载地明矣若海水潮汐则水之消息非由地之升降也或亦以人脉理比之
保甲之法一家有事一甲共援一家失事一甲连坐事大则及其一保此诚弭盗安民之良法也但责保伍以捕盗则未必人人皆壮夫而其势恐难若责保伍以察盗则来厯不明踪迹可疑之人在一盘诘之间而其事甚易彼盗欲刼一家谋非一旦必探听于先必藏伏有所既不能察之于先及盗已入门而四邻不知知亦不救其自诿必曰盗贼皆亡命之徒四邻无应捕之责力既不敌往亦无益事虽如此然乡邻失火犹当往救矧事干强盗使得志而去恐渐不可长若使一家有盗比家声锣众巷皆应之比门壮丁皆执械而俟以听官府之号令不庶几犹得守望相助之一义乎若官府之责则无盗上也捕盗次也驱盗又次也咸无焉是曰纵盗盗何忌哉
江南无善射者教习无素也教习之法先自近始或二三十步或四五十步视其力之可到者定立射垜而教之引弓发矢皆有法依法演学至箭箭可中则渐移而逺以至百步或百步之外则无非善射之人矣昔种世衡初至青涧城逼近敌境守备单弱刍粮俱乏世衡以官钱贷商旅使致之不问所出入未几仓廪皆实又教吏民习射虽僧道妇人亦习之以银为射的中者輙予之既而中者益多其银重轻如故而的渐厚且小矣或争徭役轻重者使之射射中者优处之或有过失亦使之射射中者则释之由是人人能射比数年青涧城遂成富强于延州诸寨中独不求益兵粮而人称劲兵敌不能犯切谓此法亦可行于内地诚有仿而行之者则南人皆善射矣又何虞于冦盗邪
停审二字足尽射法之妙【郭象庄子注中语】承蜩之可以喻学犹公孙大娘舞剑之可以悟书法也
敌内侵朝廷当正名讨伐选有威望大臣统师直趋临巩则士气百倍有何疑而以经略为名陜西岂无兵可用而必由大同挑选家丁葢先不主于用兵幸敌犹可告谕顾市赏不至大肆尔郑洛居宣大最久恃和弛备者也
邱文庄公言今畿内八府顺天保定真定河间永平五府实居辇毂之下所辖十七州八十九县若见丁尽以为兵可得四五十万使今日畿辅之间有此劲兵则国势自尊国威自壮其说不为无见但见丁尽以为兵不无骤骇闻听唐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举管内户口壮者皆藉为兵惟使老弱耕稼数年间有众十万此岂治世之事至于民尽为兵凡民间差役科派尽免而官府百需所出则欲行户曹通计天下岁入别为通融措处诚恐难行其所虑民既为兵之后州县科差如故既受有司之役又有征行之苦者又断乎所必有也以愚之计河北固健儿之薮处之有道十万精甲可立具也韩魏公刺陜西义勇所以不善若募其乐从有军功爵赏之劝无刺配世籍之虞又安有不善哉屯田之制载在会典各处顷亩有数一卫军人七分屯种三分城操一军百亩之入除月粮十二石之外余米上屯头仓以给城操者官府不预其出纳太祖尝言吾养兵百万未尝费百姓一颗米谓屯田自足也至今江北诸屯遗迹犹可考而信国公汤和当草昧用兵之时犹以督军屯种不匮军食诚后事之师不易之法也
孝宗皇帝末年留心天下大计如革内府无名之费还保定班操之军寛司农少府之责者动以数十万计而于军政则慎于选将于边防则先于固本葢尝欲于京东西练兵二枝以为京师臂掖之备长虑逺算见于刘忠宣公宣召録之所载者可以仰窥其梗概而生民无福不获睹其尽行也呜呼惜哉
孝庙欲慎简抚按官以区别下吏使官皆得人民受其福即范富天章条对之旨也范富言之而上不见施行若今则意出于上而龙驭寻上宾果斯民之无福也可胜悼哉
天下精兵固在西北然无以用之则销而不见如唐髙祖初起将举闗中之众以临四方乃置十二军督耕战之备自是士马精强所向必克后玄宗以全盛之势而不能御禄山之变潼闗之隘若无人然惟无以用之也上下晏安一旦出奔马嵬之变至欲与子孙中官单行至蜀夫非髙祖之闗中乎
嘉靖二十五年都御史杨守谦题为议处全陜屯田以足兵食事臣惟古寓兵于农故国无养兵之费民无供边之劳后世惟唐之府兵最为近古我朝屯田实仿府兵之制然法久弊生祖宗良法美意浸以坠失比来外敌屡行大举入边延庆备御之计必先兵食而内帑所积连年为宣大山西请发己多恐难支给独有兴举屯田乃当今急务查得大明会典红牌事例陜西等处屯田军人除月粮外余米上仓仓在各屯名曰屯头仓是祖宗之法原不征之官而后给之一征给间害有不可言者军之纳粮于官毎石该耗粮五升般运脚价及催粮旗甲大斗加收等项大率十五六斗始纳一斗其支粮于官军皆屯田旁县逺或三四百里放粮又无定期其势不得不卖利非数倍人固不买有八斗军人止卖银一钱六分则一石止得二三斗若得人有百亩之田毎年耕种自给不纳粮于官官亦不给之粮则自种一二十亩可得花利六七石余八十余亩佃人分种可得二十余石少亦不下十七八石是常有二十余石之利衣食有余俯仰无虑矣又曰计西安左屯四卫屯田二万七千余顷军人一万八千余名除军人见种约一万七千余顷尚剰屯田一万顷合无将有军有地者不纳不支有地无军者纳而不支有军无地者支而不纳则毎年可以积出附余粮三百万石比今毎年拖欠军人月粮三四万石者共积出六七万石此皆夺之旗甲知数兊粮户【即买支者】之侵牟欺隐而还之官者也此法上禆国计下便军情所不利而沮者旗甲知数兊粮户三项人尔又曰如红牌事例是十人之田养十五人后边事渐兴屯种遂废乃因地征粮百亩六石纳之于官及给于军则人十二石是二十人之田始养十人也于是田始不足乃借支民粮又不足乃为折色名虽折支实干没之尔故折色行而军始贫民粮借而民始困祖宗屯田之法至此弊矣加以纳粮支粮之害则虽二十人之田不能养六七人乃始仰给内帑至于请发频仍虽内帑亦不能给则其弊极矣又曰见在屯田除给军外尚余地九千余顷又除军官及仪卫司旗校无地军人并马料支给外尚可剰田五千余顷以陜西见行得地顶军之法募之可得军五千余人计全陜屯田不下百余万石以此法推之可増军数万少不下二万是一举而兵食俱足也
谨按杨公此言若首举行于全陜必立有成效葢陜地袤广土又膏沃昔人所谓沃野千里若得人兴举诚不外求而兵食可以俱足以次推之于他处则在在富强姑以代北言之唐张仁愿筑三受降城突厥不敢踰山牧马韩重华为振武营田使起振武极于中受降城垦田三千八百余顷岁收粟二十余万石省度支钱二千余万缗以此见边地无不可耕凡事在朝廷主张有人任事则良法美意无不可复又何边备之不饬外患之足忧哉
重华所开营田在今东胜州敌人谙达居之今袭封顺义王齐哩克则其孙也
宣府北路原额官军三万一千有竒今见在止一万二千原额马匹五千九百有竒今见在止四千二百举一路而诸路可知也查宣府一镇无论额饷抚赏日引月长所费不赀即京运年例初年不过五万今一十二万五千矣士马消耗强半而年例比之倍増中间虚饷置之何地非以赂敌即以私交而润囊槖也
佛家十恶在身曰杀盗淫在心曰贪嗔痴在口曰妄言绮语恶口两舌吾观今人之所以能济其恶者多凭寸舌以惑人取信此口恶之所以居其四也
近而不相得人道所忌避碍通诸理君子处物之道切戒风火性气要存铁石肝肠
老子曰为学日益为道日损老子以道本无为故以学为赘在圣人之教则学乃所以至乎道也有益有损皆学之事而道之所当然也风雷益君子以迁善改过益莫大焉山泽损君子以惩忿窒欲损乃益矣故曰有损有益皆学之事而所以至乎道也此二卦吾人终身用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