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总归是要经历险阻再续前缘的,可看看这现实,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就成了?俗套,太俗套。”白为霜用一句俗套,定义了她人生唯一的那段情,却似乎连心都不曾再痛上一痛。
“若是再遇上那人,就直接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叫他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故愤愤的说,也不管这个俗套的故事背后究竟真假几何,无论真假,这必然是一道伤。
“好。”白为霜淡淡的应了,然后就再没了言语,如故躺平了,继续看着帐顶,思绪飘远。
一夜的宁静,这个时节,连鼓噪的蝉鸣都被寒风埋没,青蛙早就回了洞穴,却只有,人未眠,冬风寒。
第二日日上三竿,如故方懒懒散散的起床,旁边的另一半床已无人影,而温度冰冰凉凉,若不是昨晚喝过的茶水尚未收拾,真要让人以为,遇见白为霜不过是一个虚无的梦境,抻了个懒腰,绕到床侧,那里依旧原模原样的挂着一块白色帘子,如故伸手一撩,入眼的却是一面墙,一面挂满画的墙,每一幅画中都有一个女子或坐或立,只要见脸都无一例外的留白着容颜,却就是能让人知道这每一幅画中的和外面那副桃林偶遇都是同一人,墙动了,那一位粉衣佳人缓缓而出。
“你定是很适合粉色。”如故笑,看着此时已退却了色泽只剩下黑白的女子,轻声说。
“待得白府昭雪之日,我尚在这人世,定着粉衣伴你一舞。”白为霜看着如故,认认真真的说。
“好,我等着那一日,今日你便陪我在这院子里逛逛可好?”如故放柔了脸上的笑意。
“……”白为霜并没有回答,于她,阳光是一种奢侈,即使是这带着光亮的女子也不能让她奢望于阳光之下行走,怕自己会如幽魂一般,见光便化作飞灰。
“阳光总是要见的,难不成你是舍不得你那一身白嫩嫩的皮肤?!”如故上前拉住白为霜的手,撒娇一般的说。
“好,我们去院子里走走。”白为霜看着如故,想着这包掖城内只怕都不曾有几个人记得她,更何况如今的她,即使是熟人面对面也不敢相认吧……
如故欢欢喜喜的洗漱完毕,把头发随意的一束就准备往外走,却被白为霜拉了回来,按着坐在梳妆镜前。
“你头发很好看,我帮你挽个髻可好?”白为霜拿起桌上紫檀的木梳,一点点为如故梳理着头发,从如故刚才笨手笨脚梳头发的样子,她就已经知道这丫头不会料理这一头青丝,若是能剪了,她必定是不会吝惜的。
如故安静的坐着,看铜镜中那白衣的女子,手指在她发间翻飞,看她小心的不扯痛她的头皮,看她一脸祥和的容颜,想着那一年草长莺飞的时候,她明媚的笑意给了怎样的一个男子。
“好了。”手放下,为霜抬眼看镜中的如故,觉得这是一个明媚的女子,应该配一段缱绻的长情,不自觉的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你不该是崇阳王妃。”
“那么为霜觉得我该是谁?”如故笑开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笑弯了腰,撑着为霜的手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