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不认可六皇子的话,而正是因为他也觉得此事蹊跷,可是却摸不着头绪,大皇子本来怀疑这一切是六皇子在背后搞的鬼,可是眼见六皇子的人也纷纷落马,加之今天六皇子登门造访,主动询问此事,看样子不像使诈,确实并不知情,这样一来,使得真相更加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了……
这时,一直恭恭谨谨在旁伺候的石先生开了口:“谈论国事伤神啊,两位王爷喝茶……喝茶……”
话音刚落,紧接着,石先生像刚刚见了宝一样,惊呼道:“哎呦喂,请恕我老眼晕花,请恕我老眼晕花,失敬啊……失敬啊……”
石先生的一番夸张举动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只见此人身着胭脂色的锦衣,唇红齿白,婷婷袅袅,美艳不可方物,此时正站在六皇子荣王的身后。
“哎呦哎呦,荣王爷竟然带了这么一位绝色佳人过来,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石先生赞叹道。
美人一双含情目微微一转,施施然一福身,举手投足之间已现万种风情。
“佳人天姿国色,六皇弟艳福不浅啊。”
“哈哈,大皇兄谬赞了,”六皇子谈吐之间,得色溢于言表,“怜儿,过来,给本王的大皇兄问安。”
“是……”
原来,六皇子并非只身前来雍王府,他还带了另一个人——公孙影怜,也就是眼下在荣王府的女人堆里红的发紫的孙影怜。
“小女子见过雍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公孙影怜款款走上前来,施施然福身问安。
“起来吧。”
“谢雍王爷。”
“抬起头来。”雍王又发话。
“是……”公孙影怜娇面一露,妙目流转,眼神,表情,动作,这一套取悦男人的路数,她在怡红院已经练了千回百遍,再熟悉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孙影怜。”
“嗯,好名字,名如其人。”
在大岓都城洛邑的权贵圈中,流行一种贵族游戏,叫做“赏美”,谁家有娇妻美妾重姬爱童,都愿意带到宾客面前让大家品评一二,名约“赏美”,实际就是一种炫耀,这种时候,女人的美貌往往代表了男人的身份、地位,谁带来的女人美色更胜三分,那么这个男人往往会受到宾友们的羡慕还有嫉妒。
如同在战场上,敌我双方交战,成王败寇一样,“赏美”也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只不过冰冷冷的刀剑马蹄换成了活色生香的女人,在这个战场上,失败不意味着死亡,但是失败也是很多男人不愿面对的结果,因为失败意味着己不如人,意味着颜面扫地,意味着要被别人暗地里嘲笑。
六皇子之所以把公孙影怜带到大皇子的雍王府,用意再明白不过,虽然六皇子自己为了打探大皇子的口风,不得不拉下脸来,主动前来拜访,但是带了个绝色美女过来,六皇子相信,在“赏美”这一环节,公孙影怜总能为自己搬回一局,在六皇子看来,大皇子的雍王府里不可能有比公孙影怜更加绝色的女子,以他多年声色犬马的经验来看,别说雍王府,只怕找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姿色的女人。
可是这一次,六皇子错了……
因为大皇子很快对石先生下了一道命令。
“去把月见叫过来。”
“这……王爷……”石先生犹豫了一下。
“嗯?还不快去?”
石先生不敢当着外人面拂大皇子之意,虽然心里大感不妥,但是无奈之下也只好照做。
不一会儿,花骨朵儿在石先生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于众人之中,花骨朵儿最先看到的不是留扣她药丸的大皇子,不是素未谋面的六皇子,而是那个熟悉的身影,也算是她的老相识——公孙影怜……
而公孙影怜千算万算,万算千算,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雍王爷在“赏美”环节叫出来的“月见”姑娘,竟然就是花骨朵儿……“冤家路窄”想必说的就是公孙影怜眼下的情形……
公孙影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之前已经在六皇子的荣王府见到了祝典,亲眼看见祝典把一个舞姬搂在怀里,也不止一次听六皇子提起,祝典回京未携家眷,轻骑入京。以上种种,让公孙影怜认定了花骨朵儿定是已被祝典遗弃,认定了花骨朵儿对于祝典来说,和那些宠姬侍妾对于达官贵人没有什么不同,初时新鲜,捧在手里,含在口里,百般疼爱,可是没过多久便会厌倦,便会喜新厌旧,即使她花骨朵儿再美貌,也一定摆脱不了被遗弃的命运。
想到这些,公孙影怜的心里是痛快的,是十分解恨的。在京城的这些日日夜夜,公孙影怜曾在心里无数次的想象着花骨朵儿被祝典遗弃的情景,痛哭流涕,悲苦万分,百求无用,被赶出王府,流落在外,最好再落得个横尸街头的下场,这个从自己手中抢走凉王爷的人,公孙影怜巴不得花骨朵儿不得好死……
可是公孙影怜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和花骨朵儿会再次相见,而且还是在远离凉州的京城洛邑,在另一个皇子,大皇子地府邸——雍王府……
花骨朵儿的出现还引来了另外一个人的注意,那就是六皇子荣王。只见六皇子瞪圆了眼珠,从花骨朵儿出现的那一刻起,眼神就如同被胶在花骨朵儿脸上一般,再也挪不动地方。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不不不……一定是天仙下凡才对……一定是这样……
大皇子见六皇子一副不能自已的样子,脸色禁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月见,过来,见过六皇子荣王爷。”大皇子第一次对花骨朵儿用上了主人的口吻,语气和六皇子叫公孙影怜如出一辙,仿佛花骨朵儿就是他雍王的宠姬一般。
花骨朵儿心里一阵不满,对大皇子的语气很是厌恶,不过她人已经来了,和公孙影怜也打了照面,现在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过去再说,于是,花骨朵儿定了定神,迅速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局面,心里有了数。心里有数的花骨朵儿清楚了雍王叫她过来的用意,也不禁更加鄙视这两个贵为皇子,却玩着小孩子游戏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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