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别人强行更改姓名还欢欣雀跃的人,那种人叫做奴隶,而花骨朵儿可没打算给任何人做奴隶。不过可是花骨朵儿心里清楚,现在不是争论姓名好坏的时候……
“‘月见’……‘月见’……”雍王似乎对自己给花骨朵儿取的新名字很是满意,不断重复着,还问花骨朵儿道:“怎么样?这个名字喜欢么?”
花骨朵儿平淡的一笑,客气的说了句:“谢雍王殿下。”
这一次,换花骨朵儿先说话,花骨朵儿换上了一副唠家常的口吻,就像一个好奇的普通百姓,在向好不容易结识的皇亲国戚打听皇家趣闻一般,“雍王殿下,民女没有什么见识,说的不对,还请雍王殿下还见谅……”
“月见想说什么,但说无妨。”雍王立即使用上了他给花骨朵儿取的新名字。
“呵……雍王殿下,皇子们都是龙子龙孙,自然是要待在京城的,可是民女却听人讲,圣上的小儿子,七皇子,却是不在京城的,这可是真的?”
大皇子雍王今日似乎情绪甚佳,也并没有听出花骨朵儿的话里有什么异样,难得对人和颜悦色的雍王耐心的回答了花骨朵儿的问题。
“七皇弟的确离开京城,在封地凉州待了三年之久。”
“哦……”花骨朵儿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大皇子能够告诉她的关于祝典的消息就只有这么多么……花骨朵儿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就在这时,雍王又开口道:“不过,七皇弟最近也回京了……”
一句话,犹如巨石投于静湖……花骨朵儿的心脏骤停不动,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是当她从大皇子雍王口中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这个确定的消息,千真万确的消息,花骨朵儿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非常。
她要去找他,她想飞奔向他……
可是,世事无奈,现实却又一次阻隔了花骨朵儿的脚步……
眼前的所在不是别处,是大皇子的府邸雍王府,眼前之人也不是别人,而是大皇子雍王……
大皇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花骨朵儿脸上忽明忽暗的神情,事实上,大皇子并没有过多看向花骨朵儿,在丫鬟走了之后,大皇子起身坐到了床榻对面的椅子上,这样的举动倒是让花骨朵儿的不安少了几分。
“民间关于七皇弟的传闻该是不少吧?”平素并不喜欢拉家常的大皇子雍王问道。
“传闻……”花骨朵儿一时间摸不清雍王问话的用意,只好模模糊糊的答道:“民女孤陋寡闻,没听说过些什么,”花骨朵儿顿了顿,脑子飞快的转了一下,又补了句,“百姓们都爱听皇亲国戚的故事,只是分不出真假的……”
大皇子听了,果然说了起来,“七皇弟出生时天降异象,一场大火烧死了皇后所在的关雎宫几十条人命,父皇和诸位大臣皆以为七皇弟的出生乃不祥之兆,父皇以‘典’字赐名也正因如此。”说到此处,大皇子叹了口气,然后又说道:“在本王年幼尚在宫中之时,每年的宫宴总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不要说皇子、公主、嫔妃,就连宫里那些身份地位并不尊贵的女人也能参加宫宴,可是皇后和七皇弟却从来不曾出席,七个皇子成年之后,也只有七皇弟远赴凉州封地,七皇弟的封地地处边境,离京路途遥远,加之饱受战乱,荒凉贫瘠,即便如此,七皇弟……他到底还是去了,这一去就是三年。”说完,大皇子停了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花骨朵儿半天没有做声,花骨朵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窥知了祝典过去的一隅,那和他皇子的尊贵身份不符的,并不光鲜,并不华美,并不如他看上去那么从容自信的过去……
“这些故事你可有听说过?”过了一会儿,大皇子开口问花骨朵儿道。
“没的……”
“百姓心中的皇家可是这样的?”
“不是……”
“那么百姓心目中的皇家是什么样的,你说与本王听听。”
“好吃好喝好穿,一大群美人围着一个男人转……”花骨朵儿脱口而出,她对皇家的了解并不来自于祝典,不过是街头巷尾道听途说罢了。
可是一贯严肃的大皇子雍王却被花骨朵儿的这句回答逗笑了。
“好个‘一大群美人围着一个男人转’……”
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母亲就是那“一大群美人”之一,花骨朵儿有点后悔自己失言。
就在这时,丫鬟又进来禀报。
“王爷,石先生在外面等您,说有要事来报。”
大皇子雍王收起刚才轻松的笑容,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大皇子看了一眼花骨朵儿,出乎意料之外的对丫鬟说道,“让他进来吧。”
丫鬟福身称是,出去把前来禀报要事的那位石先生请进屋来。
“姑娘终于醒了,真是可喜可贺。”进屋之后的雍王府幕僚石先生在对大皇子雍王行过礼之后,转身冲花骨朵儿道。
“打扰多日,民女真是过意不去……”
“姑娘千万不要这样说,王爷仁厚,不忍姑娘命丧荒野,一路带姑娘回京,又将姑娘安置在王府。如今姑娘既已身在王府,又大病初醒,那便无需多想,有王爷照拂,姑娘只管安心调养身子才好。”石先生满脸笑意的说道。
“多谢雍王殿下救命之恩。”花骨朵儿很识趣的表示领情之意,不能让人家石先生的话白说不是……
石先生嘿嘿了两声之后,又将精瘦的身子转向大皇子雍王,低声道:“王爷,属下有要事来报。”石先生说着,做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手势。
这一次,大皇子雍王却没有买账,而是颇显威严的说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石先生听了这话,瞧了眼榻上坐着的花骨朵儿,脸上立马露出为难之色。
可是大皇子却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看样子是打定主意在花骨朵儿这个“外人”面前听取石先生前来禀报的要事。
花骨朵儿本无意听取这二人之间的谈话,可是既然大皇子要在这屋里说,她就跟着听听左右也是无妨的,既然阴差阳错来到雍王府,花骨朵儿相信,这二人的谈话,或多或少,直接间接,和祝典都会有所关联,所以她自然不介意多知道一些……
石先生虽然不得不当着花骨朵儿的面向雍王禀报,但是却尽量压低了声音。
“王爷,那股风波还没到头呢,刑部的张大人,大理寺的金大人,还有……哎……”石先生如说暗语一般,末了用手比划了个“二十三”的动作。
这一切,当然都被花骨朵儿看在眼里。
“你说什么?”大皇子雍王拍案而起,“他们又是因何被查?罪名是什么?”
“王爷稍安勿躁,王爷稍安勿躁……”石先生安抚大皇子道:“还不是那些老一套的,贪污,受贿,渎职……能有什么新花样……”
大皇子在屋中踱起步来,显然,石先生带来的“要事”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花骨朵儿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处境。
虽然祝典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不过看样子,眼前的男子确是大岓的大皇子雍王不假,她也确实身在雍王府,雍王执意留她在王府,根据花骨朵儿混迹于怡红院和南女皇宫的经验来看,雍王此举应该不是因为所谓的“仁厚”那么简单吧……感受到了危机,花骨朵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这一摸可把花骨朵儿吓了一跳,刚才忙着应付大皇子,花骨朵儿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所穿的衣服已经不是自己昏迷之前的衣服,而她腰间的锦囊也已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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