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向来守卫森严,可是这日却来了个稀客。
“泛舟公?”钱修天听到下人来报,颇有些意外。
“是,大人。”
“这泼皮无赖有没有说他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没有,只说泛舟公前来拜见国师,烦请通告。”
钱修天在书房踱了几步,“这厮竟然有胆子来见我,我没去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哼……让他进来!”
“是,大人。”仆人退下。
不一会儿,泛舟公肥硕的身影便出现在钱修天的书房。
“泛舟公拜见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别来无恙?”
“稀客呀,我国师府真是来了稀客……老夫倒是别来无恙,泛舟公如何啊?上次宫宴之上,老夫见泛舟公拿着凉王爷的酒,好像喝了不少……”钱修天也不再直斥泛舟公“泼皮无赖”,反倒假意周旋起来,好像宫宴之上两人根本没有发生过冲突,而钱修天也根本没有当众给泛舟公难堪……
“多谢国师大人记挂,那点酒算什么……”
“都说酒多伤身,泛舟公宫宴上喝了那么多酒,居然没事,实在是让老夫心下不安啊……”
“哎呦,国师哪里话,喝点儿小酒,赚凉王爷一个人情,这买卖怎么看都划得来呀。”
“听泛舟公的意思,宫宴之上,倒是有意要卖凉王爷一个人情?怎么……泛舟公难道也和我朝一些鼠目寸光之辈一样,想要巴结人家凉王爷,永远活在凉州的庇护之下?”
“国师大人实在是抬举在下了,在下什么时候关心过国家大事?闲时醉卧花阴,醒时人影成双,这神仙般的日子才是在下之所望。”
“既然如此,泛舟公大可继续做你的风流浪客,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巴结凉王呢?”
“国师这样说可当真是误会在下了,在下那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泛舟公,你今日既然来我府上,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打哑谜要打到什么时候?”还是钱修天首先失去了耐心。
“嘿嘿,国师果然爽快,那在下就不妨直言了?”
“哼哼,本国师倒想听听泛舟公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钱国师,不不不,应该说是钱护法……”
钱修天一听泛舟公道出“钱护法三个字”,身子立马僵在那里。
“你说什么……”
“我说钱国师钱大人就是昔日千株阁的护法钱修天,钱护法。”
“呵呵……”钱修天背着的右手暗地里握紧成拳,“不知泛舟公何出此言啊……”
“钱护法昔日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多亏了钱护法,千株阁才能扬名武林,钱护法名气可是大大的。”
听到此处,钱修天握紧的右手稍稍放松了些,“没想到竟然有人还能记得我钱修天……”
“那是自然,钱护法如此英雄人物,怎么会没有人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千株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钱护法也随之退隐,此番重出江湖,依钱护法的丰功伟绩,却只在百越做个区区国师,这岂不是大大辱没了钱护法?”
“哈哈……泛舟公过奖。”
“在下不才,钱护法莫怪,依在下拙见,钱护法应该放眼于扫平中原大地,问鼎武林至尊!区区百越国师之位,哪里能够施展钱护法才能之万一?”
“泛舟公当真这样认为?”钱修天虽然听得极其受用,但也不是毫无怀疑之心。
“那是自然,千株阁独门武功绝学《梅花赋》精妙非常,威力极大,《梅花赋》一出,钱护法必定难逢敌手,横扫中原武林指日可待!”
提起《梅花赋》,钱修天的脸抽搐了一下。
这时泛舟公似乎看出了门道,紧接着说道,“难不成钱护法没有得到《梅花赋》的心法口诀?”
钱修天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起谷中花骨朵儿和祝典的重重,钱修天恨得咬牙切齿……
泛舟公又适时的说道“《梅花赋》的心法口诀还不会还在梅……梅花梅阁主手中罢?”
“哼……不可能了!”钱修天肯定的答道,“她已经……”眼看话就要脱口而出,钱修天却一下子止住,警惕的看向站在他对面的泛舟公。
泛舟公肥硕的身躯站在原地,一脸肥肉上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只是手不知什么时候扶住了旁边的桌子,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泛舟公这才重新开口,“也是,听说她十多年前已经退出江湖,不再掌管千株阁事务。可是她离开前也总该把《梅花赋》交给钱护法才对,不然可让千株阁如何在武林中立足,更勿论将千株阁发扬光大……”
“泛舟公说得极是!哼……她自己受奸人迷惑,置千株阁的光大大业于不顾,做出有损阁威的丑事,却说什么也不肯把《梅花赋》交给我等。《梅花赋》乃关乎千株阁生死存亡的关键,怎么能留在她一个隐居山野的妇人手中。若不是她勾引有妇之夫,又死活不肯交出梅花赋,何至于……”钱修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泛舟公却在这时咳嗽起来。
泛舟公咳嗽了好一阵方才止住,不好意思的对钱修天说道:“瞧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让钱护法见笑了……”
钱修天丝毫不掩饰轻蔑的眼神,“泛舟公,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整日沉迷于女色?除了风流,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志趣?”
“嘿嘿……不瞒钱护法,本人平生志趣就这一样。不过……”泛舟公语气一转,以极快的语速问了句,“梅花梅阁主不会是死了吧?”问完又咳嗽了几声。
钱修天又警惕起来,而且看起来对这个问题显然不愿作答,“这是我千株阁内部事务,不足为外人道也。”
“哎呀哎呀,没想到一代女中豪杰,就这样香消玉勋了……香消玉勋了……”泛舟公突然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就连钱修天这样的江湖老手面对此情此景也颇感意外,这泛舟公一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谁也摸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加之人长得皮粗如厚,钱修天也看不出这哭相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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