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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原序

桂林郭君彦章自其先世林磵先生得紫阳朱子之学于静春刘公子孙世守以为家法后来若西牕先生諟溪先生皆能沈潜精敏深有造诣其所自得于先儒之议多所发明彦章固守其家法者也经乱以来遇事感触情之所至勃郁于中不能自已则辄形之歌咏或登髙而啸或临流而叹扣壶撃节慷慨激扬商歌之声隠隠动林壑闻者知其为妙也录成编帙间以示予予爱其题无泛作必有闗渉章无羡句必有警发虽其片词单言特出谐谑然亦未尝不使聴者为之怡然喜赧然愧其于世道人物天理民彝有所感发是真得古诗人讽刺之义者欤亦其所飬固有异于人欤使余序之余非能诗者也将何以为之言哉虽然余于彦章之诗亦不能无所感焉何也国风雅颂大抵皆古之乐章固必以音节为之主而诗本性情者也夫中人之性情不能不有所偏随其所偏狥其所至则溢而为声音发而为言笑亦各有自得之妙焉是岂可以人力强同之哉汉魏而下诗之合作莫盛于唐然凡称名家文章虽有浅深髙下不可一槩论而未有不本于性情掩巻读之使人自辨未有不得其人之彷佛者此不可强同之验也以是知学诗者固当以涵飬性情为本而不当専求工于词也而近年以来江湖作者则徃徃托以音节之似必求工于词而不本于性情譬之刻木为人衣之寳玉面目机发似则似矣被服瑰竒美则美矣然求其神情色态出于天然自得之妙者终莫知其所在也又且专掇取古人一二胜处藻缋织组骤而读之动心骇目又如八珍之馔五侯之鲭几使下筯无可拣择后生晚进慕而效之如恐不及直谓太羮玄酒为淡泊清庙明堂为朴斵又诗道之一变也嗟夫抵掌谈笑似孙叔敖岂果似孙叔敖哉亦强为之词耳彦章之于诗规矩音节尽出唐人而不拘拘焉拟规以为圆摹矩以画方而自得之妙固在言外此余之所深爱也故书之巻末而归之彦章将以吾言为然乎不然乎彦章有经济能自守观其诗可见矣洪武二年己酉庐陵罗大已伯刚序

元鄙儒术七八十年间科举诏不歳下山林之士无他慕因各肆力于文学于是多为古辞诗歌以道己志在吾族邻而婣者有郭静思先生与先翠屏诸公倡和徃来而先竹轩公及里中宋周李杨诸君子固皆一时杰出者也兹数人者不独能为古辞诗歌而已尤善测微隠明道理言又足以发之至其处贫遭遇卓然自守不少湼流俗皆以为当然无用矫强使得一命所立必有可观顾老于蓬藋不少概见余其精神仅寓于声律可哀也己静思名钰字彦章髙村桂林人吾族志行甥壮年奔走资笔以为飬晚际明兴征茂才辞疾不就年踰六十竟贫死常访其家孑然无遗独幸诗歌犹有录者盖平生经歴时势艰危闾里流离之状若目见之所载郡邑失没日月与当时死事故实可裨野史有闗惩劝而一时杰出相从唱和又皆世家文献之征不忍其冺没也因校讹舛属其八世从孙廷昭入梓以传忆静思赠吾族秀宾诗有云圣贤去我远糜兹糟粕味当其得意时何如卿相贵呜呼此诗人所以穷饿终身而不悔也静思诗未知去古何若然一时杰出者役志止是不亦可以观国乎静思酷好泉石所居去余莲洞三里许吟眺独未一至将犹少之然欤必有为觧嘲者嘉靖四十年辛酉仲夏癸未莲洞病樵罗洪先譔并书于念庵之止止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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