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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为学

濂溪先生曰:圣希天,贤希圣,士希贤。伊尹、颜渊,大贤也。伊尹耻其君不为尧舜,一夫不得其所,若挞于市。颜渊「不迁怒,不贰过」,「三月不违仁」。志伊尹之所志,学颜子之所学,过则圣,及则贤,不及则亦不失于令名。

圣人之道,入乎耳,存乎心。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彼以文辞而已者陋矣。

或问:「圣人之门,其徒三千,独称颜子为好学。夫《诗》《书》《六艺》,三千子非不习而通也,然则颜子所独好者,何学也?」伊川先生曰:「学以至圣人之道也。」

「圣人可学而至与?」曰:「然。」

「学之道如何?」曰:「天地储精,得五行之秀者为人。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曰仁义礼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触其形而动其中矣。其中动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乐爱恶欲。情既炽而益荡,其性凿矣。是故觉者约其情,使合于中,正其心,养其性。愚者则不知制之,纵其情而至于邪僻,梏其性而亡之。然学之道,必先明诸心,知所往,然后力行以求至,所谓『自明而诚』也。诚之之道,在乎通道笃。通道笃则行之果,行之果则守之固。仁义忠信,不离乎心。『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出处语默必于是。久而弗失,则居之安。动容周旋中礼,而邪僻之心无自生矣。故颜子所事,则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仲尼称之,则曰:『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又曰:『不迁怒,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此其好之笃,学之道也。然圣人则『不思而得,不勉而中』,颜子则必思而得,必勉而后中。其与圣人相去一息,所未至者,守之也,非化之也。以其好学之心,假之以年,则不日而化矣。后人不达,以谓圣本生知,非学可至,而为学之道遂失。不求诸己而求诸外,以博闻强记巧文丽辞为工,荣华其言,鲜有至于道者。则今之学与颜子所好异矣。」

横渠先生问于明道先生曰:「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何如?」明道先生曰:「所谓定者,动亦定,静亦定,无将迎,无内外。苟以外物为外,牵己而从之,是以己性为有内外也。且以性为随物于外,则当其在外时,何者为在内?是有意于绝外诱而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既以内外为二本,则又乌可遽语定哉?夫天地之常,以其心普万物而无心。圣人之常,以其情顺万事而无情。故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易》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苟规规于外诱之除,将见灭于东而生于西也,非惟日之不足,顾其端无穷,不可得而除也。人之情各有所蔽,故不能适道,大率患在于自私而用智。自私则不能以有为为应迹,用智则不能以明觉为自然。今以恶外物之心,而求照无物之地,是反鉴而索照也。《易》曰:『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孟氏亦曰:『所恶于智者,为其凿也。』与其非外而是内,不若内外之两忘也,两忘则澄然无事矣。无事则定,定则明,明则尚何应物之为累哉?圣人之喜,以物之当喜。圣人之怒,以物之当怒。是圣人之喜怒,不系于心,而系于物也。是则圣人岂不应于物哉?乌得以从外者为非,而更求在内者为是也?今以自私用智之喜怒,而视圣人喜怒之正为如何哉?夫人之情易发而难制者,惟怒为甚。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亦可见外诱之不足恶,而于道亦思过半矣。」

伊川先生《答朱长文书》曰:圣贤之言不得已也。盖有是言则是理明,无是言则天性之理有阙焉。如彼耒耜陶冶之器,一不制则生人之道有不足矣。圣贤之言,虽欲已,得乎?然其包涵尽天下之理,亦甚约也。后之人始执卷则以文章为先,平生所为动多于圣人。然有之无所补,无之靡所阙,乃无用之赘言也。不止赘而已,既不得其要,则离真失正,反害于道必矣。来书所谓欲使后人见其不忘乎善,此乃世人之私心也。夫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者,疾没身无善可称云尔,非谓疾无名也。名者可以厉中人,君子所存,非所汲汲。

内积忠信,所以进德也。择言笃志,所以居业也。知至至之,致知也。求知所至而后至之,知之在先,故可与几。所谓「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知终,终之力行也。既知所终,则力进而终之。守之在后,故可与存义。所谓「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此学之始终也。

君子主敬以直所内,守义以方其外。敬立而直内,义形而外方。义形于外,非在外也。敬义既立,其德盛矣,不期大而大矣,德不孤也。无所用而不周,无所施而不利,孰为疑乎?

动以天为无妄,动以人欲则妄矣。《无妄》之意大矣哉!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既已无妄,不宜有往,往则妄也。故《无妄》之彖曰:「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

人之蕴蓄,由学而大。在多闻前古圣贤之言与行。考迹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识而得之,以蓄成其德。

《咸》之象曰:「君子以虚受人。」传曰:「中无私主,则无感不通。以量而容之,择合而受之,非圣人有感必通之道也。」

其九四曰:「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传曰:「感者,人之动也。故咸皆就人身取象,四当心位而不言咸其心,感乃心也。感之道无所不通。有所私系,则害于感通,所谓悔也。圣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旸无不通无不应者,亦贞而已矣。贞者,虚中无我之谓也。若往来憧憧然,用其私心以感物,则心之所及者,有能感而动,所不及者不能感也。以有系之私心,既主于一隅一事,岂能廓然无所不通乎?」

君子之遇艰阻,必自省于身,有失而致之乎?有所未善则改之,无歉于心则加勉,乃自修其德也。

非明则动无所之,非动则明无所用。

习,重习也。时复思绎,浃洽于中,则说也。以善及人而信从者众,故可乐也。虽乐于及人,不见是而无闷,乃所谓君子。

古之学者为己,欲得之于己也。今之学者为人,欲见之于人也。

伊川先生谓方道辅曰:圣人之道,坦如大路,学者病不得其门耳。得其门,无远之不到也。求入其门,不由于经乎?今之治经者亦众矣,然而买椟还珠之蔽,人人皆是。经所以载道也,诵其言辞,解其训诂,而不及道,乃无用之糟粕耳。觊足下由经以求道,勉之又勉,异日见卓尔有立于前,然后不知手之舞,足之蹈,不加勉而不能自止矣。

明道先生曰:修辞立其诚,不可不子细理会。言能修省言辞,便是要立诚。若只是修饰言辞为心,只是为伪也。若修其言辞,正为立己之诚意,乃是体当自家「敬以直内,义以方外」之实事。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惟立诚才有可居之处。有可居之处,则可以修业也。终日干干,大小大事,却只是忠信所以进德,为实下手处。修辞立其诚,为实修业处。

伊川先生曰:志道恳切,固是诚意。若迫切不中理,则反为不诚。盖实理中自有缓急,不容如是之迫。观天地之化乃可知。

孟子才高,学之无可依据。学者当学颜子,入圣人为近,有用力之处。

又曰:学者要学得不错,须是学颜子。

明道先生曰:且省外事,但明乎善,惟进诚心。其文章虽不中,不远矣。所守不约,泛滥无功。

学者识得仁体,实有诸己,只要义理栽培。如求经义,皆栽培之意。

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

所见所期,不可不远且大,然行之亦须量力有渐。志大心劳,力小任重,恐终败事。

朋友讲习,更莫如「相观而善」工夫多。

须是大其心,使开阔。譬如为九层之台,须大做脚始得。

明道先生曰:自「舜发于畎亩之中」,至「百里奚举于市」。若要熟,也须从这里过。

参也,竟以鲁得之。

明道先生以记诵博识为「玩物丧志」。

礼乐只在进反之间,便得性情之正。

父子君臣,天下之定理,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安得天分,不有私心,则行一不义,杀一不辜,有所不为。有分毫私,便不是王者事。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

论学便要明理,论治便须识体。

曾点、漆雕开已见大意,故圣人与之。

根本须是先培壅,然后可立趋向也。趋向既正,所造浅深,则由勉与不勉也。

敬义夹持,直上达天德,自此。

懈意一生,便是自弃自暴。

不学便老而衰。

人之学不进,只是不勇。

学者为气所胜,习所夺,只可责志。

内重则可以胜外之轻,得深则可以见诱之小。

董仲舒谓:「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孙思邈曰:「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可以为法矣。

大抵学不言而自得者,乃自得也。有安排布置者,皆非自得也。

视听思虑动作,皆天也。人但于其中要识得真与妄尔。

明道先生曰:学只要鞭辟近里,着己而已。故「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笃敬,虽州里,行乎哉?立则见其参于前也,在舆则见其倚于衡也,夫然后行。」只此是学质美者明得尽,查滓便浑化,却与天地同体。其次惟庄敬持养,及其至则一也。

「忠信所以进德,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者,干道也。「敬以直内,义以方外」者,坤道也。

凡人才学,便须知着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

有人治园圃,役知力甚劳。先生曰:《蛊》之象:「君子以振民育德」。君子之事,惟有此二者,余无他焉。二者为己为人之道也。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何以言「仁在其中矣」?学者要思得之。了此便是彻上彻下之道。

弘而不毅,则难立。毅而不弘,则无以居之。

伊川先生曰:古之学者,优柔厌饫,有先后次序。今之学者,却只做一场话说,务高而已。常爱杜元凯语:「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涣然冰释,怡然理顺,然后为得也。」今之学者,往往以游夏为小,不足学。然游夏一言一事,却总是实。后之学者好高,如人游心于千里之外,然自身却只在此。

修养之所以引年,国祚之所以祈天永命,常人之至于圣贤,皆工夫到这里则有此应。

忠恕所以公平。造德则自忠恕,其致则公平。

仁之道,要之只消道一「公」字。公只是仁之理,不可将公便唤做仁。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只为公则物我兼照,故仁所以能恕,所以能爱。恕则仁之施,爱则仁之用也。

今之为学者,如登山麓。方其迤逦,莫不阔步,及到峻处便止。须是要刚决果敢以进。

人谓要力行,亦只是浅近语。人既能知,见一切事皆所当为,不必待着意。才着意便是有个私心。这一点意气,能得几时了?

知之必好之,好之必求之,求之必得之。古人此个学,是终身事。果能颠沛造次必于是,岂有不得道理?

古之学者一,今之学者三,异端不与焉。一曰文章之学,二曰训诂之学,三曰儒者之学。欲趋道,舍儒者之学不可。

问:「作文害道否?」曰:「害也。凡为文不专意则不工,若专意则志局于此,又安能与天地同其大也?《书》曰:『玩物丧志。』为文亦玩物也。吕与叔有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文似相如殆类俳。独立孔门无一事,只输颜氏得心斋。』此诗甚好。古之学者,惟务养情性,其它则不学。今为文者,专务章句悦人耳目。既务悦人,非俳优而何?」

曰:「古学者为文否?」曰:「人见《六经》,便以谓圣人亦作文,不知圣人亦摅发胸中所蕴,自成文耳,所谓『有德者必有言』也。」

曰:「游夏称文学,何也?」曰:「游夏亦何尝秉笔学为词章也?且如『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岂词章之文也?」

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莫说道将第一等让与别人,且做第二等。才如此说,便是自弃。虽与不能居仁由义者差等不同,其自小一也。言学便以道为志,言人便以圣为志。

问:「『必有事焉』,当用敬否?」曰:「敬是涵养一事。『必有事焉』,须用集义。只知用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

又问:「义莫是中理否?」曰:「中理在事,义在心。」

问:「敬、义何别?」曰:「敬只是持己之道,义便知有是有非。顺理而行,是为义也。若只守一个敬,不知集义,却是都无事也。且如欲为孝,不成只守着一个『孝』字?须是知所以为孝之道,所以侍奉当如何,温凊当如何,然后能尽孝道也。」

学者须是务实,不要近名方是。有意近名,则是伪也。大本已失,更学何事?为名与为利,清浊虽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也。

「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只是无纤毫私意。有少私意便是不仁。

「仁者先难而后获。」有为而作,皆先获也。古人惟知为仁而已,今人皆先获也。

有求为圣人之志,然后可与共学。学而善思,然后可与适道。思而有所得,则可与立。立而化之,则可与权。

古之学者为己,其终至于成物。今之学者为物,其终至于丧己。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进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惟圣人之道,无所进退,以其所造者极也。

明道先生曰:性静者可以为学。

弘而不毅则无规矩,毅而不弘则隘陋。

知性善以忠信为本,此「先立其大者」。

伊川先生曰:人安重则学坚固。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五者废其一,非学也。

张思叔请问,其论或太高,伊川不答。良久,曰:「累高必自下。」

明道先生曰:人之为学,忌先立标准。若循循不已,自有所至矣。

尹彦明见伊川后,半年方得《大学》、《西铭》看。

有人说无心。伊川曰:「无心便不是,只当云无私心。」

谢显道见伊川,伊川曰:「近日事如何?」对曰:「天下何思何虑?」伊川曰:「是则是有此理,贤却发得太早。」

在伊川直是会锻炼得人,说了又道:「恰好着工夫也。」

谢显道云:「昔伯淳教诲,只管着他言语。伯淳曰:『与贤说话,却似扶醉汉,救得一边,倒了一边。』只怕人执着一边。」

横渠先生曰:「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至,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德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德不胜气,性命于气。德胜其气,性命于德。穷理尽性,则性天德,命天理。气之不可一变者独死生修夭而已。

莫非天也。阳明胜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领恶而全好」者,其必由学乎!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世人之心,止于见闻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

仲尼绝四,自始学至成德,竭两端之教也。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矣。

上达反天理,下达徇人欲者欤!

知崇,天也,形而上也。通昼夜而知,其知崇矣。知及之而不以礼性之,非己有也。故知礼成性而道义出,如天地位而易行。

《困》之进人也,为德辨,为感速。孟子谓「人有德慧术智者,常存乎疢疾」,以此。

言有教,动有法,昼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

横渠先生作《订顽》曰:干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长其长。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贤其秀也。凡天下疲癃残疾惸独鳏寡,皆吾兄弟之颠连而无告者也。于时保之,子之翼也。乐且不忧,纯乎孝者也。违曰悖德,害仁曰贼。济恶者不才,其践形惟肖者也。知化则善述其事,穷神则善继其志。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恶旨酒,崇伯子之顾养。育英才,颍封人之赐类。不弛劳而底豫,舜其功也。无所逃而待烹,申生其恭也。体其受而归全者,参乎!勇于从而顺令者,伯奇也!富贵福泽,将厚吾之生也。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也。存吾顺事,没吾宁也。

又作《砭愚》曰:戏言出于思也,戏动作于谋也。发于声,见乎四支,谓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过言非心也,过动非诚也。失于声,缪迷其四体,谓己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己从,诬人也。或谓出于心者,归咎为己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己诚。不知戒其出汝者,归咎其不出汝者。长傲且遂非,不知孰甚焉!

将修己,必先厚重以自持。厚重知学,德乃进而不固矣。忠信进德,惟尚友而急贤。欲胜己者亲,无如改过之不吝。

横渠先生谓范巽之曰:「吾辈不及古人,病源何在?」巽之请问,先生曰:「此非难悟。设此语者,盖欲学者存意之不忘,庶游心浸熟,有一日脱然如大寐之得醒耳。」

未知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既知所立,恶讲治之不精。讲治之思,莫非术内,虽勤而何厌。所以急于可欲者,求立吾心于不疑之地,然后若决江河以利吾往。「逊此志,务时敏,厥修乃来。」虽仲尼之才之美,然且敏以求之。今持不逮之资,而欲徐徐以听其自适,非所闻也。

明善为本。固执之乃立,扩充之乃大,易视之则小。在人能弘之而已。

今且只将「尊德性而道问学」为心,日自求于问学者有所背否?于德性有所懈否?此义亦是博文约礼,下学上达。以此警策一年,安得不长?每日须求多少为益。知所亡,改得少不善。此德性上之益。读书求义理,编书须理会有所归着,勿徒写过。又多识前言往行。此问学上益也。勿使有俄顷间度,逐日似此,三年,庶几有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载所以使学者先学礼者,只为学礼则便除去了世俗一副当。习熟缠绕,譬之延蔓之物,解缠绕即上去。苟能除去了一副当,世习便自然脱洒也。又学礼则可以守得定。

须放心宽快,公平以求之,乃可见道。况德性自广大。《易》曰:「穷神知化,德之盛也。」岂浅心可得?

人多以老成则不肯下问,故终身不知。又为人以道义先觉处之,不可复谓有所不知,故亦不肯下问。从不肯问,遂生百端欺妄人我,宁终身不知。

多闻不足以尽天下之故。苟以多闻而待天下之变,则道足以酬其所尝知。若劫之不测,则遂穷矣。

为学大益,在自求变化气质。不尔,皆为人之弊,卒无所发明,不得见圣人之奥。

文要密察,心要洪放。

不知疑者,只是不便实作。既实作则须有疑。必有不行处,是疑也。

心大则百物皆通,心小则百物皆病。

人虽有功,不及于学,心亦不宜忘。心苟不忘,则虽接人事即是实行,莫非道也。心若忘之,则终身由之,只是俗事。

合内外,平物我,此见道之大端。

既学而先有以功业为意者,于学便相害。既有意,必穿凿创意作起事端也。德未成而先以功业为事,是代大匠斵,希不伤手也。

窃尝病孔孟既没,诸儒嚣然,不知反约穷源,勇于苟作。持不逮之资,而急知后世。明者一览,如见肺肝然,多见其不知量也。方且创艾其弊,默养吾诚。顾所患日力不足,而未果他为也。

学未至而好语变者,必知终有患。盖变不可轻议。若骤然语变,则知操术已不正。

凡事蔽盖不见底,只是不求益。有人不肯言其道义所得所至,不得见底,又非于「吾言无所不说」。

耳目役于外。揽外事者,其实是自堕,不肯自治。只言短长,不能反躬者也。

学者大不宜志小气轻。志小则易足,易足则无由进。气轻则以未知

为已知,未学为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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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自己的不堪前世,18岁的莲烟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宋天昀是没有怨恨,哪怕她的爱情从头到尾是场算计,她也不会怨恨宋天昀,可是26岁时候的莲烟,已经把这份爱情埋在了墓地里,面对躺在自己怀里姐姐的死,还有在战场上哥哥无故的战死,那时候的莲烟对于宋天昀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重生之后的莲烟,她倒要看看,那个不是嫡出的宋天昀没有她和应府的帮助到底有什么本领让四皇子登上皇位,名满天下,这一世的莲烟,她要扭转乾坤,帮太子煜登上属于他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