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
费双江嗓子都变了调,配合着一对高低眉,左眼无比愤怒,右眼无比惊奇。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芸娘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林越也面带笑意,费双江看在眼中,一张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起自己刚刚装逼的话,这小子称赞他“射术非凡”、自己“不如远甚”,原来全是说的反话!
不得不说,他装逼虽然不成功,装逗逼却是真成功了。
费双江又羞又恼,双目怒视摊主道:“你做了手脚对不对!我这三箭绝对不可能偏,肯定是你做了手脚!你和这小子合起伙来骗人骗到了本公子头上,真是狗胆包天!”
两位保镖见自己少主受了嘲弄羞辱,也都一脸不善地盯着摊主,尤其是管家老王。
俗话说“主辱臣死”,身为少主的管家,老王此时目光冰冷,连杀了这摊主的心都有了。
摊主宋灵丹两股战战,他感受到那壮汉和管家所散发的恐怖气息,只觉得自己灵魂都在战栗。
这两人至少有破虚洞真的修为,竟还甘愿给这位公子哥做保镖,宋灵丹都不敢猜测费双江到底有多大来头。但无论如何,作弊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否则这两人肯定把他撕了!
就算它们不撕,先前被他坑走灵丹的那些修士也会把他撕了!
但老天作证,他这次真的没作弊,除了对林越使了点小手段,之前对别的挑战者作弊也是调低了难度啊!
怪只怪“穿星入彀”这游戏本就是这般变·态的难,跟他有什么关系!
“冤枉啊!”宋灵丹大叫一声,就差眼泪和鼻涕没流下来,“费公子当面,小人哪敢做什么手脚,小人真是冤枉啊!”
“哼,还敢嘴硬!”费双江冷笑一声,他不再看宋灵丹,而是面向林越,把弓箭和手环都塞给对方,黑着脸道:“我看,你射!敢糊弄我,看本公子怎么揭穿你!”
接着他又对管家老王道:“老王,你看着摊主,不准他动任何手脚!”
“遵命,少主。”老王也知道自家少主动了真格,立马把心给提了起来。正如宋灵丹猜想的那样,他是破虚洞真的高手,有他盯着,那摊主别说真动手脚,哪怕是动动不恰当的念头都会被他察觉。
围观者噤若寒蝉,谁都看出这费双江来者不善,估计林越倒大霉了。有人幸灾乐祸,小声道:“没想到这小子隐藏这么深,原来真是和摊主演双簧的。”
“刚刚演得那么卖力,原来是想钓大鱼啊。只不过看走了眼,钓起了一头大鲨鱼,反要被对方吃掉。这才真叫自作自受。”
“谁说不是呢。”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骗子,这种人就该给他点教训。”
“没错,这小子要倒大霉了。”
芸娘听在耳中,气愤地辩解道:“我哥哥才不是骗子!”
林越拉住了她,低声道:“没事。”
他大大方方地戴上禁制手环,又接过弓箭,好整以暇地对费双江道:“费公子,可要看仔细了!”
如果这费双江单纯就是个背景深厚又蛮不讲理的贵公子的话,林越肯定不会和对方对着干。他一个人倒无所谓,但现在带着芸娘,一切都要以稳为先,不能擅自涉险,那样可能会拖累了芸娘。
可他观察了这费双江一会儿,却猜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这才让他有了和对方对着干的底气。
这位费双江,他曾经打过交道。
林越如费双江刚刚那样,一次就将三发箭矢扣在指间,稍微瞄了一下就立即放箭。三箭呈品字形飞进琉璃罩中,准确命中最前面的三个皮球,将其推向更深处。
这三球互相追逐,灵巧避开了途中的所有阻碍,和之前费双江所命中的三只皮球一样前行。
但结果却大相径庭——林越所击中的三粒皮球最后连城一条曲线,依次撞进球洞,落入网袋之中。
“怎么样,费公子看清了吗?”林越目视对方。
费双江全程死盯着,当然看清了,他原本的愤恨变成了呆滞,喃喃自语道:“最后一段有气旋?难怪,难怪我的三只球会射偏……”
这时管家老王悄声道:“公子,刚刚那摊主没有动手脚。”
“我知道。”费双江并非输不起的人,发现不是林越或摊主动手脚,而是自己没看仔细后,就光明磊落地承认下来,“刚刚误会你了,是我费双江的错,我认!你的确有点道行,我收回之前的话,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他郑重其事地对林越抱拳说道:“咱们正式比试一番,你赢了我,那袋子里的丹药都归你;如果你输了,就给我奉一杯茶,叫我一声‘师父’,怎样?”
“不怎么样。”林越果断摇头。
管家老王忍不住呵斥道:“小子,少主愿意让你叫一声‘师父’是看得起你,你可知道铁箕妖国有多少人相跟我家少主攀上关系都找不到门路?这是天大的恩赐,你敢不答应?”
老王面色不善,既心疼少主,又为林越不识相而愤怒。
林越心中有底,自然不怕,直接道:“这赌注不公平。我的师父可不会价贱到只值区区二三十万益气丹。要比可以,我输了的话,叫你师父;你输了,我也不要什么灵丹,你也奉我一杯茶,叫一声师父。这样才公平!”
顿了顿,林越又揶揄道:“放心,做我的弟子,也不会亏了你。”
费双江冷笑道:“口气不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赌不赌?”
“赌!为什么不赌?刚刚本公子不过是没有注意通道末尾的气旋而已,等本公子拿出真本事,看我不把你这口出狂言的小子虐得体无完肤!”费双江受不得激将,立马就答应下来。
见这两人说定,那壮汉保镖对管家道:“这小子挺有骨气。”
管家老王却撇嘴,不屑道:“屁的骨气,我看是油滑差不多。不过一场游戏而已,如果是之前的赌注,少主输赢都无所谓,可这小子如此一说,就等于把自己摆在了和少主同样的地位——咱家少主那是什么身份?所以不管输赢,这小子都算是抱住咱家少主这条大腿了。”
壮汉没想到那么多,听管家一分析,顿时觉得理所当然。
没想到这小子貌似有骨气,实际上却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费双江道:“小子,我看你连珠箭玩儿得挺溜,咱们就不玩这种低等级的了,提高点难度如何?”
“直接划下道来吧,我都接着。”林越直接将设定规则的权利交给对方,显示出强大的自信。
费双江心里不喜,觉得自己风头被压了一筹。
他眼珠一转,抚掌道:“不如这样,把通道里的球再增加一倍,咱们都只能射最外面的皮球,且限定十息时间,看看谁能得分最多,如何?”
“没问题。”林越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