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 希腊~
Among his eyebrow, have bitter taste, the little well is a widow, deadly, memory has frozen, and there in the black and red, the little well is a widow.
他那双眉中间,有口苦味的小井,致命的印记,那儿记忆已经冻结,在那黑红色的小井里。
【获奖理由】
他的诗以希腊传统为背景,用感觉的力量和理智的敏锐,描写现代人为自由和创新而奋斗。
【名人小记】
奥季塞夫斯·埃利蒂斯(1911—)
1979年,埃利蒂斯有幸成为第二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希腊诗人。在此之前,埃利蒂斯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来追随塞菲里斯在现代希腊文坛上的问鼎。
埃利蒂斯原名阿历波德利斯,1911年出生在克里特岛。他的父亲是一位著名的实业家。他们全家于1914年迁居雅典。埃利蒂斯在雅典念小学,每年暑假他都会去爱琴海的一些岛屿上去度假。他十分热爱这片秀丽的风景,对岛屿上的风光和典籍中所描绘的爱琴岛都非常熟悉。
十八岁时,他在偶然间读到法国诗人艾吕雅的诗作,觉得这种超现实主义的新诗正符合丰富的希腊传统,为此他便与诗歌创作和超现实主义相伴同行了。他说:“梦,自动的写作,潜意识的解放,全能的想象,不受美学和伦理的拘束,所有这些使得他能够以实际生活中全部的神圣乐趣,同时以真正的诗之瞬间的浑身‘震颤’,来描绘世界的美景。”但是超现实主义也有其矛盾的地方:“超现实主义的许多方面,如它那些自相矛盾的地方,它所强调的自动写作等,我是不能接受的。”
1934年,诗人开始了诗歌创作。1935年,由革新派主办的《新文学》杂志在雅典创刊,它为青年作家提供了崭露头角的机会。埃利蒂斯的处女作就发表在当年倒数第二期的《新文学》杂志上。很快,他的诗作如浪潮般涌出,呈现在大众面前。《爱琴海》、《礁石的玛丽娜》、《疯狂的石榴树》等优秀的作品意象清新,语言流畅。这些作品受到了读者的一致好评,而他则获得了“爱琴海歌手”的美称,成为了希腊新一代诗人中的佼佼者。
1940年,他汇集以上多部名篇,发表了第一部诗集《方向》,为他在希腊当代文学诗坛上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地位。过去三十年,塞菲里斯在希腊诗坛上独领风骚,他的脱颖而出结束了“塞菲里斯时代”,迎来了属于他的黄金年代。
同年,墨索里尼军队入侵希腊,埃利蒂斯作为一名希腊陆军中尉参加了阿尔巴尼亚的反法西斯战争,但这场战役最终以失败告终。希腊本土被德军侵占,长达三四年之久。面对人民沦于侵略者的蹂躏、集体屠杀和奴役,诗人感到沉重的痛楚。苦难之中,他不忘对革新派诗歌进行研究和探索,三年之后,出版了诗集《初升的太阳》,特别歌颂了作为希腊传统万物之神的太阳。这些诗作反映了沦陷于德军铁蹄下,希腊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
1945年,诗人出版了长达三百余行的长诗《英雄挽歌——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这首诗被公认为诗人最主要代表作之一。此后诗人便全心致力于当代社会与文化的批判当中,没有发表过新的诗作。
1959年,诗人出版了长篇诗组《理所当然》,把自己的感情、经历与希腊人民的苦难融合在一起,歌颂了世界万物与未来的光明。这首长诗被批评家推崇为二十世纪欧洲的杰作之一。
诗人却从不以此为自豪,他认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在致答辞中,他谈到:“我们必须抓住今日欧化希腊的现实并赋予它以应有的价值。我不奢谈成功,只是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内容梗概】
我们读诗,是为了让诗人的句子与自己的感情融合。读埃利蒂斯的诗,思想却不自觉地被他所掌控。有些人认为,真正的诗作一定是反映它的时代和一种政治主张,诗作就是时代的产物。那么《英雄挽歌》恰好印证了这一观点。
来自埃利蒂斯的《英雄挽歌——献给在阿尔巴尼亚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是一篇确确实实的揪心之作,读到它的人没人可以一笑而过。它是痛惜的释放,是战争的熏烟,是眼泪!埃利蒂斯当年也参加了这场阿尔巴尼亚战役,而且恰巧就是最先实施总动员密令的两位军官之一。他在前线与墨索里尼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他身边牺牲的战士数不胜数。
战士们的灵魂一定是被诗人印在了这首长诗中,不然怎么会谁读起它,都像看见了那场毁灭呢?
【精彩赏析】
他望着一具具战士的尸体,心痛得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他是一位诗人,也是阿尔巴尼亚战役的陆军中尉。他是柔情与力量的化身。埃利蒂斯在战争结束后,久久不能平静。
1943年,他开始着笔抒写这部长篇抒情诗《英雄挽歌》,为的是安慰那些牺牲的亡灵,为的是宽慰自己伤痛的心脏。
这部献给在战役中牺牲的陆军少尉的长诗中,写道:“太阳最早居留的地方”便是希腊,那里却被战争所纷扰,一位青年军官“把钢铁熔化,把土地嚼碎”为了祖国的胜利,他甘心壮丽殉国,而这样的军官并非少数。他只是最典型的一位。
他被杀死在战场,默默无声,人们再也不能听见他的诉说,他的义愤填膺。“他躺倒在烧焦的斗篷上,让微风在寂静的头发间流连,一根无心的嫩枝搭着他的左耳,他像一所庭院,但鸟儿已突然飞走。”他冰冷的躺倒在烧焦的斗篷上,条件如此艰苦。微风带着哀愁跟随着寂静吹动这位军官的头发。他的左耳处搭着一根嫩枝,此时的他就像一座庭院寂静,可是所有的鸟儿都飞走了。因为他的心中还满怀哀愁,鸟儿们也被感染,不敢多待一秒,生怕伤心而去。
“他像一支歌曲在黑暗中钳口无言,他像一座天使的时钟刚刚停摆。”歌声骤然停止了,余音绕梁,时钟突然停摆了,时光却依旧穿梭。没有人能挽回他的生命,也没人留得住这一刻。世界还在不停地转动,他却已经离去。
他安静地躺倒在烧焦的斗篷上,“周围的岁月黑暗而凄冷,与瘦狗们一起向可怕的沉默发出吠声,而那些再次变成像石鸽的钟点,都来注意地倾听,但是笑声被烧掉,土地被震聋,也无人听到那最后的尖叫。”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凄冷,夜晚即将来临。不远处被饥饿折磨得瘦骨嶙峋的狗们开始向这可怕的寂静的黑夜吠叫。笑声被埋没在空气中,土地也被震聋了,谁也无法听见他最后的尖叫,他似乎想说着什么,却没人听见。
“整个世界随着那尖叫顿时虚空。在那五棵小树枝下面,没有其他像蜡烛般的东西,他躺倒烧焦的斗篷上。”那声音凄惨响彻整个夜晚,让原本空虚的世界变得虚空。青年军官躺在烧焦的斗篷上,在一小堆树枝下,竟没有能将黑夜点亮的燃烧物,不能照亮,不能取暖,不能驱散人们心中的恐惧和悲伤。
青年少尉的头盔此刻已经空了,少尉的鲜血已经把它染红,掺伴着潮湿的泥土,身边是一截被打断的胳臂。他那双刚劲有力的眉毛中间,“有口苦味的小井,致命的印记,那儿记忆已经冻结,在那黑红色的小井里。”他被敌人射杀了!多么壮烈的牺牲!额头上的小井不是别的,就是子弹进入他身体的入口。子弹飞跃而过,顷刻间他的额头就出现了这口苦味的小井。这就是致命的印记啊,死亡立即来临,他的记忆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在黑红色的小井里爬出来,消失不见了。
“不要细看啊,不要细看那地方,那儿生命已经沦丧。不要细说明,不要细说是怎么,梦的轻烟是怎么上升的,因为就这样,那一顷刻,一顷刻,就这样啊,一顷刻将另一顷刻抛弃,而永恒的太阳就这样从世界走开了。”看到的人请不要仔细看啊,因为那里凝聚的悲伤不是凡人可以承受住的,那里的生命已经沦丧了。听见的人也不要细说明什么,因为就那么一顷刻,死亡就来临了。它把生命带到另一个世界,让太阳从那生命中离开。这种忧伤又怎么能是说得尽的?
这是篇融于血与火的诗篇,是诗人在思想和艺术上臻于成熟的产物,它是克服了超现实主义矛盾所在的夭矫诗作。耶稣复活节的钟声终于敲响,在空气中荡气回肠。人们终于从这种悲伤中走出来,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那些已经牺牲的军人,只有在这首《英雄挽歌》中寻觅他们的影踪了。
【名家点评】
对于希腊诗歌来说,与超现实主义相接触意味着一次繁荣,它使得我们可以称过去50年为希腊的第二个黄金时代。在那众多的创造了这个伟大时代的杰出诗人中,无人能让我们比在埃利蒂斯身上更清楚地看到这个有力的交叉多么重要:那就是划时代的现代主义与祖传的神话之间的激动人心的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