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秋桑轻轻的唤了声夏紫涵,夏紫涵才从前世的思绪里抽离。
“好了么,”夏紫涵抬眸,秋桑点了点头。望着铜镜里的夏紫涵,好一会儿,才道“小姐若是再长个几岁,恐怕连表小姐都要比过去了。”
“休得胡说。”夏紫涵嗔了一句。便起了身。
行至厢房门口,秋桑和夏末二人也紧随而至。夏紫涵转头,对着秋桑道“你替我将被褥换一换吧,我回来之前,希望你已经换好了。夏末,你随我来。”
“是。”二人应了一声。秋桑不情愿的走到床前整理起了被褥。嘴里还念念有词,抱怨不断。
夏紫涵这还是两天里头一次出门,外间的帘子一掀,寒风便裹夹着鹅毛大的雪花回旋着扑来,冰渣子打得脸上生疼。
即便穿的厚实,身上也还是暖和的,脸上却是瞬间就冻冷了,睫毛上沾了雪花,眨了眨眼化开了一朵,模糊了视线。
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北地的风雪了。
夏末细心的给夏紫涵打起了伞。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小姐,外头这雪如此大,咱们还是。”
夏紫涵似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出了这厢房。玲珑阁本就不小,而夏紫涵的厢房又在最底处,出去免不得要经过各个房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整理好床铺的秋桑正坐在厢房外的门口打着盹儿。远远的看见穿着白色狐貂的女子打着伞火急火燎的从远处奔来。
“小姐,您跑慢点。”秋桑唤的声音极高,玲珑阁外的其他奴才们望了一眼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伞打的极低,秋桑看的不真切。等白色狐貂的女子走近时,秋桑才轻呼了出来,脸上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怎生是你,小姐呢!”夏末急忙捂住了秋桑的嘴,将她推进了玲珑阁,急急忙忙的关上了外间的房门。
“嘘,你小声着点。小姐说今日之事要被第三者发现,我们就做好被遣送到庄子里的准备。”
“小姐胡闹,你也跟着糊涂么!她现在还烧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秋桑摁了下夏末的头,便想出去去和柳姨娘说。
怎知夏末死拽着秋桑,哭道“不行,今日你若去了,那来日被罚的便是我。无论如何你不得去。”
这就不得不夸夏紫涵的聪慧了。她先是逼着夏末与自己在玲珑阁废弃的柴房里换了衣裳。后又威逼利诱着她替自己瞒下此事。
当时,她对着可怜的夏末是如是说的“若是秋桑走漏了任何风声,我不追究她的。我只追究你的。”
夏末到现在都还记得夏紫涵的眼神,冷冽中甚至带着些许狠辣。想想便有些后怕,想及此,便又死死的拽住了秋桑的衣裳。
而此时丫鬟装扮的夏紫涵避开了众人出了玲珑阁。她将衣服的袖口又紧了紧,这风还是略微有些大的。
心下还想着自己这步走的究竟是对还是错。其实她心里是打着鼓的,以前世她对夏末的了解,这个丫头木讷,也极其胆小。所以胆小的人是经不住吓的,只要稍加引导,那么她必然会按着你的意愿来,只是这秋桑。
这般想着,夏紫涵的眉头便蹙到了一块。
脚下的步伐便也加快了几分。
出了玲珑阁往北走要经过莲花池。莲花池上面是座木桥,人曰“北溪桥”。木桥是用上好的红木造的,以拱形的姿态矗立在那,索性跨度也不是很大。
桥上来来往往的丫鬟奴婢甚多,夏紫涵竖了竖衣领。头埋得更低了。只是手上还拿着那根金镶玉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