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夏是真的想要将这罗盘妖给杀了,所以招招狠厉。
那已经断了仙根的风慕仙将这场打斗全部看在眼中。
她早已知道人间将会易主,而她自己想要躲过这个劫数就必须帮秦羽夏解了这场鼠疫。可几天过去了,她依旧紧握着这颗月神泪,期盼着上离泉念的归来。
即使明白风洛尊者留月神泪给她,只是让她用来化解鼠疫,救百姓于苦难中。可她怎么能甘心,她从凡人到仙长,再到如今,这是她执着了几百年,才得到的唯一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即使内心煎熬,痛苦,可她一点也不后悔,她宁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来偿还俗世的债,也不愿失去这唯一的一滴泪。
迫在眉睫,眼看着秦羽夏对罗时用了最后的杀招,风慕仙长万般考虑下最终出手阻拦。
秦羽夏怒火未消,赤红着双目,厉声问道:“祖上这是什么意思?你既然不愿用掉他给你的东西,又何必再插手我的事?”
被说中心中痛,风慕仙长也苦涩的嘶喊道:“这罗盘妖不能死,你同他合作才是最佳的选择,我不管他最终要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必须将上离泉念逼回来,你以为事到如今,这一切的一切她还能逃脱的掉吗?不管她是曾是海中的鲛人、幽冥的孟婆、或是绝影之地的妖王,她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命运,就算死,她也得走完她该走的路。”
“你不想用月神泪化解这鼠疫,是因为你此生只剩下它了,我理解,所以看着百姓,我的士兵一个一个死去,你冷漠,我也冷漠,好!曾经有人告诉我,‘无情’是我们帝王一族该有的姿态,所以我没有去逼你。”反驳风慕仙长的同时,秦羽夏也一直盯着罗时,唇齿间恨意丝毫未消减,他继续道,“但是现在若不杀了这罗盘妖,等我失去了白夜,我也什么都没有了,那我要这江山也不过是一场枯荒而已。”
营帐中的白夜听到此话,无声的笑了,环抱着双臂,带着无尽的凄苦,眼泪自眼眶不停的流淌下来,她在罗时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清醒了,原来心痛是这种滋味,双眼呆滞,她呢喃道:“枯荒?秦羽夏你是真的爱我?真的想保护我吗?”
良久的思考,白夜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不,他不爱我,被妖族仇视,失去亲人,失去朋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秦羽夏,他为了别的女人,为了九尾红狐的玲珑心,杀死了二叔,逼死了月华姐姐。”
此刻白夜恨自己,恨她像个傻瓜一样,整天在秦羽夏的算计和谎言中,还自以为找到了影子,找到了幸福!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秦羽夏是大骗子……
心口疼痛万分如同万蚁噬妖,此时气血又开始逆流,白夜额上青筋暴起,口中泛起一股腥甜,“噗……”一口血自喉咙喷涌而出,原本还有的六条红狐尾巴,此时又断了三尾。
都说九尾狐狐有九条尾巴,有九条命。可自己不争气,有六条都是为秦羽夏而断。
在无尽的恨意中她突然想到二叔白千劫所说的那句:“此生不要起任何执念!”
带着悔恨,白夜自言自语道:“二叔,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不晚,对不对?”
心痛再加上断尾之痛,白夜的双眼逐渐开始模糊,隐约间她看见一个身影走来,慢慢靠近,一股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白夜能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抱起,最后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她带着最深的痛昏迷了过去。
营帐外的秦羽夏仍是不顾风慕仙长的阻止,一心想要罗时的命,当他打开佛骨扇准备将这可恶的罗盘妖送上西天时,却心一震,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有妖闯入了他的防备区。
见秦羽夏瞬间动作迟缓间,罗时知道逃命的机会来了,发慌似的连忙化身泥土中离去。
事有轻重缓急,秦羽夏慌忙转身往营帐的方向而回,风慕仙长亦跟随在旁边。
掀开帐帘的那一刻,拂梨上已不见了那整日黏在身边的人儿,虽然地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极其刺鼻,这种气味,秦羽夏此生都不会忘记,在那场洪灾中,白夜为救他而搭上了三条尾巴,在马车中他抱着一身是血的小红狐狸连夜赶路。
风慕仙长虽不希望秦羽夏与白夜在一起,因为一人一妖在皇族中是犯了大忌,更何况秦羽夏将会是万里江山的坐拥之人,所以他绝不能同一只狐妖有太多的牵连。
环顾四周,风慕仙长道:“有血腥味却没有打斗的迹象,很明显那妖是将小狐狸一招击杀,然后带走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妖既然绕过你,想必是肯定是和白千劫有过节,所以才下手如此之重的!”
“不会,不是来寻仇的,这股妖气我有些熟悉,你让我好好想一想。”秦羽夏脸色煞白,脑中飞快的回想这,这股妖气到底是谁身上的。
“你不要在欺骗自己了,这股妖气中邪气更盛,你不可能闻不到,这妖能在这么断的时间内出手,想必修为也是数一数二的,就是冲着白千劫才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