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清辉般撒下来,可却抵挡不住一路的焦急,李目高扬着马鞭,在泥泞的小道上马车快速前进,轱辘像是不堪重负一样,左右不断摇晃发出吱呀的声音。
暗夜中一批批死士却带着明晃晃的尖刀早已在前面的断崖处等候多时。
“吁…吁…”李目看见前方的挡路者,立马勒紧了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暗夜中对方的领头者一袭褐色的衣袍,左半边脸上露出狰狞的伤疤,他步步靠近,这一切的预谋没有丝毫破绽,视线直抵马车的内部。
低唇勾起一抹笑,给着暗夜更平添了些许冰冷:“七皇弟好久不见,我听说前段时间你得了一位绝色美人,想必正是怀中所抱之人吧,哥哥我大老远的从南疆回来给你道喜。皇弟怎么着也得让我见上一见吧!”
李目横眉,大声喊道:“四皇子,你已被流放,如今私自逃回帝都,死罪当斩,却还在这大言不惭的想拦住我家主子的去路?”
四皇子秦羽智眼中抹过杀意:“主子说话,那有狗乱叫的。”
说完,旁边的死士即刻暗器出手。
“噹……”那流星標被一股力量所打,回旋扎进了崖壁的巨石之上,迸发出点点星光。
秦羽夏掀开纱帘,青色的云纹袍早已染透了血迹,虽然在这暗夜看出不什么,却能闻得到,他走向秦羽智:“四哥好消息,既然是不远万里回来道喜的,皇弟我自然是欢喜。”
秦羽智大笑,爽朗道:“好,拿酒来!”
两坛回棠酒摆在了眼前,四皇子掀盖率先拿起:“小时候我们偷了夫子的酒而被父皇训斥,如今,酒如河水之多,却已没有当年的味道,不知皇弟可敢一饮而尽。”
“殿下。”李目焦急的喊道,他担心酒中有毒。
秦羽夏抬手,示意李目退下,对着秦羽智道:“从前都与四哥畅饮过,今日有何不敢。”
两位皇子,撞坛而饮,醉的只不过是前尘往事。
酒尽,坛碎。
秦羽智剑出鞘,一招燕南飞如清风划过,剑气却凌厉十足,秦羽夏的衣袍被悄无声息的划来,那一针一线的刺绣也断了依赖,他没有后退,双脚凌空而踏,朝着前方踢去,一招踏雪让秦羽智连连后退。
在抵挡间秦羽智不断的变化剑式,无秦羽夏擦身而过的瞬间他问:“七弟觉的四哥可有进步?”
看着发丝落地,秦羽夏亦笑着回答:“看来四哥在南疆的这三年,从未放弃过习武。”
剑招已过百招,秦羽智却越来越力不从心,手中的剑也不再那么精准,逐渐落了下风,而秦羽夏也一直在担心着白夜,并无发现这些细节,他只一心想要速战速决。
“碰,碰,碰,。”狠心之下,秦羽夏佛骨扇出手,将秦羽智的冬青剑打落。
可终究那些后方的死士也只是提着明晃晃的剑,并未上前帮助秦羽智,见次情况,秦羽夏不多想:“四哥,今日七弟有事在身,改日在同你饮酒比剑。”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
本来是一场劫杀,如今被秦羽夏这般说出花前月下,秦羽智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这时秦羽夏的左臂突然被抓住,回身间他本能的打出掌,正中秦羽智的心口。
“噗……”秦羽智嘴角流出黑色的血,眼睛迷离。秦羽夏眼睛扫过地上的酒坛,慌忙喊道:“四哥。”
秦羽智笑道:“这毒酒,是我为自己准备的,今日能与你这般畅饮,真正较量一场,也足够了,都说帝王家无亲情,可我从来没想过与你们争皇位,被流放南疆也不曾埋怨过你,我知道你是在帮逃离帝都,逃离这处处是阴谋与算计的地方,可有人还是不愿放过我,今日我原本是想拦住你,可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那个位子最适合的的人也非你莫属,可他却不愿意,洪灾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你要多保重,来世,我只愿做平常百姓之家,我们还是兄弟……”
“四哥……”秦羽夏抱着已经没了生气的秦羽智,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一滴泪自眼角滑落,面露嗜杀之意:“将你从南疆逼回来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为此付出十倍的代价。”
他抱起秦羽智的尸体向马车走去,看着那些还在原地等待的死士,秦羽夏吩咐到:“你们走吧,四哥我会找个地方好好安葬,你们以后不要再回帝都了。”
众死士单膝跪地:“我等愿誓死效忠殿下。”
秦羽夏此时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这些死士都是四哥为他所培养的。
原来秦羽智一身的伪装,也只是为了让他所在乎的七弟在以后的夺位之路上多一重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