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如此大胆的人谢安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不知怎的,他倒觉得这姑娘合他的脾气,面色柔和了几分:“请说。”
“在大人眼里,我是何人?”凤鸢忆轻启朱唇,雅间静了了几分。
“老夫早就听闻姑娘容貌举世无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舞姿更是惊为天人,从小才名远播被称为神童,今日见之,只能说一句名不虚传。”谢安讳这番话倒是真心,他之前便派人查过她的底细,身份单纯,确实是个奇女子,若是长卿取回来做妾他倒是乐见其成,只不过这姑娘心气高,长卿性子正直,这路是行不通的。
“外界传闻罢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大人可曾听说过凤青鸾?”凤鸢忆状似无意的问道。
“年轻时倒是听过,凤栖楼的前主人,也是个奇女子,只是无缘一见罢了。”谢安讳记得年轻的时候,明月楼的凤青鸾稳坐头牌,官僚们都邀他去看看,可是堂堂丞相,又有妻室儿女,去那种地方实为不雅。
凤鸢忆垂下眼眸,娘亲,面前的这个人竟说从未见过您,为他一生值得吗?
谢安讳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见她不说话便道:“听说凤青鸾已香消玉殒多年,凤姑娘年纪轻轻,应该也不会识得吧。”
“正是家母。”凤鸢忆抬头,直直望向谢安讳的眼睛,希望看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却什么也没有。
“抱歉,提起姑娘的伤心事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令堂知道姑娘如此优秀,也能安眠了。”谢安讳说着场面上的话安慰着。
凤鸢忆心底一片冰冷,眼神也随之没有波澜,收了收情绪,笑道:“无妨,我知道今日大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您放心,我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也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与长卿只是知交,我敬他如大哥而已。”
“老夫并没有这个意思,凤姑娘不必介怀,长卿识人老夫还是信得过的,只是常听长卿提起,老夫也不免好奇。”谢安讳听到凤鸢忆如此说,也就放心了,他识人无数,看得出来这个女子不一般,她若说得出必然做的到,想到这,又想到长卿,又有了一番思量。
凤鸢忆见谢安讳安了心,该说的都说完了,也不愿久留,放下手中的杯子:“既然大人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小女子先告辞了。”
“慢着,老夫与凤姑娘投缘,冒昧有一事,望凤姑娘应允。”
“大人请说。”
“老夫想收姑娘为义女,姑娘如此埋没在那烟花之地,怕是令堂也不愿意看到。”
凤鸢忆一惊,手指不由得一颤,若没有后面的事情,她会以为他想起来了那个凄凉死去的女子和她留给面前这人的血脉。
“大人为何这么做?”
“不瞒姑娘,我需要姑娘这样聪明的女子,再者,是为了长卿。”
“为了长卿?”
“姑娘当长卿是兄长,老夫乐意之至有如此聪慧的女儿,可长卿执意要娶姑娘为妻,老夫虽为其父,却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若你答应,他也就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断了这份念想。”
凤鸢忆心里一愣,长卿要娶她,心中没由来的愧疚,她当初是利用了他,只是她之后所做的一切只是当他是兄长,却忽略了长卿并不知情。
心里又一阵冷笑,原来这老狐狸是为了让她去做这恶人,亲自断了长卿的念想,这几日都没有长卿的消息,怕是被禁足了。
“若是我不答应呢?”
“老夫不希望做这恶人,还望凤姑娘三思的好,做我谢家的人,不算亏得姑娘吧?”谢安讳骤然变冷的语调露出了他的本性,他从来都是有足够的资本才会去跟人谈条件,当然,他从来不缺资本。
“看来,大人此番前来已经定下了结局。”凤鸢忆嘲讽道。
“非也,一盘棋固定了结局就没有下的意思了,边走边看才有意思,老夫只是想看看怎么走对大家都好。”谢安讳一手捋了捋胡子,两眼微眯,胸有成竹,这步棋确实是他临时决定的,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子比他想象中的更有价值。
“一步错步步错,大人就不怕最后满盘皆输?”
“这也要对手有这个本事,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