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你要去哪里?”一旁的男子喝着酒,一边听着这边的动静,听得青娘如此说,忙问道。
谢长卿本欲开口询问,听得男子发问,便将收起的折扇打开,准备迈出的脚步定定的停在了原地,看着青娘抬头看着他失落的神色,要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自己这一问,怕是又惹出些牵挂,只是点头轻笑。
青娘一手提着酒坛口,转身看不清表情,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一张空桌上:“下月锦城举行英雄大会,推举新的武林盟主,我爹派人来找我回去了。怕是以后这酒馆要易主了,若是想喝我酿的酒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会派人送到此地。”
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青娘转过身来,笑得妩媚:“我只是不在此地,又不是永不再见,无需忧愁。”
“青娘,我们要跟你一起去。”男子与桌上的几个人低语了几句,说道。
“你们瞎起什么哄?当老娘做善事呢,天天喝我的就还得把你们带走,要去你们自己去,老娘可不包你们酒钱了。”青娘眉目一扬,仍旧是那个豪气的老板娘,玉指一点,下巴一抬,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们又不是跟着去蹭酒的,只是……只是……。”男子低下头,话说了一般,吞吞吐吐的不再开口。
“只是什么呀只是?都给老娘听好了,不许跟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青娘拳头一扬,故作凶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她对谢长卿执念了这么些年,现在要放下了,这些人对她的执念也该放下了。
凤鸢忆看着这么一出,不多说也能明白些什么,打了个圆场道:“姐姐可别忘了来澧城找我,我会备好好酒与姐姐畅饮一番。”
青娘眉目柔和下来,望了望凤鸢忆:“那是自然,我也想尝尝澧城的好酒呢,是否与我们这江湖中人喝的不同。”
“那这么说定了。”
“恩,说定了,到时候莫嫌姐姐喝穷了你才是。”
“哈哈哈,姐姐要喝多少有多少。”
两人相视而笑,多的话不必多说,青娘知道她心思剔透,也无需避讳,敢爱敢恨本就是江湖儿女的本色。
“我记得武林盟主方蕤谦不惑之年,为人大义,众人信服,为何要选新的武林盟主?难道最近江湖不太平?”谢长卿凝眉沉思,方蕤谦他虽未见过,但江湖传闻还是有的,这次重新选举武林盟主怕事有蹊跷。
“不瞒各位方盟主前段时日被人暗算,伤的不轻,好像有一股势利要慢慢吞并黑白两道,这才召开武林大会,一则选取新的武林盟主,二则各门派一起商讨对策。”青娘神色严肃,眼中愤懑。
“方盟主武功已无敌手,什么人能伤他如此?”谢长卿心中不安,方蕤谦本是前届的武林大会打败所有对手,无论品行还是武功都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就算武林人才济济,想要伤了他也是不太可能的,这股力量想吞并黑白两道,不仅是江湖的浩劫,怕是有更大的阴谋,若是对祁月不利,那就是真的不妙了,自古虽然江湖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他得弄清楚,不然将是国之大患。
“不知,那人带着半面银面具,据说看着像个少年。”
“少年?武林大会何时举行?”
“下月初八。长卿可是要去?”
“去凑凑热闹也好,鸢儿还未看过。”谢长卿说的随意,心中却是波澜汹涌,最可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不知敌人是谁。
“那青娘在锦城恭候大驾。”
锦城,那不是柳家人所在的地方么,长卿说过柳家人富甲一方,武林大会也在锦城,难道这是巧合?
“锦城?是那个富商所在的锦城么?”凤鸢忆似疑惑的问道。
“对,这次武林大会所有门派的衣食住行均是柳家安排的,方盟主所发的英雄贴也是由柳家发出去的,柳家与方家算是交好。”青娘解释道。
“原来如此。”凤鸢忆心中大惊,这柳家似乎无所不在了,商家不说布价,就是柴米油盐涨或跌都得柳家说话,现在柳络在相国府,怕是有心与相府结些关系,如今竟得知他们与武林也有联系,若是敌非友,那便让人不敢想象。
谢长卿听得她如此一问,心中也是大骇,仍是面不改色,心中已有几番思量。
“路途奔波劳累,还未吃饭吧,我先去炒几样下酒的小菜,你们先坐会。”青娘心中并未想如此之多,武林之事与她相关,而朝廷之事与她是没有联系的,而且她从未问过谢长卿来历,只以为他是个富家子弟,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官家子弟的嚣张跋扈。
“那便有劳青娘了。”谢长卿也不客气,每年的惯例,总是在青娘处用过午饭再走的。
凤鸢忆也对着青娘笑笑,此时这张脸倒是笑得很讨喜,面具下的脸也是真心的笑意。
谢长卿与凤鸢忆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窗外草原一片幽绿,也只有如此地方才有清凉山那样的宝地,风吹草低见牛羊,虽无牛羊,远处没脚的草在微风中却是如波浪一般起伏,煞是壮观,莫说现代的都市里,就算是郊外,这副场景怕也是难得见到的,凤鸢忆不禁心情甚好,眼中波光点点,显少的多了些情绪。
谢长卿静静的看着对桌的女子,那双眸子里掩不住的风华,让人忽视了这张普通的面孔,不由得看的有些愣了,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一时屋中无人说话,只听得锅中炒菜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