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别担心,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说这病可以治好,就是这些布也可以拿出去卖的。”凤鸢忆安抚下村民们。
众人安静下来,几个人扶着文殊,都凑过来,看着眼前的女子。
“大家把这布在日头最烈的时候暴晒几日,晚上将这布浸于盐水之中,如此反复七日,成色更亮,也不会有毒了。”凤鸢忆曾在医书中看过不少解毒的方法,既然在布上,盐有定色的作用,初染出来的布在烈日下暴晒容易伤色,如此便两全了。
“多谢凤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文殊一拜。”文殊推开旁人扶着他的手,便要下跪,他今生也就服了三爷一人,如今这女子不仅治了村民的病,还让他们谋了条生路,更重要的是没有让他成为罪人,若是日后害了更多的人,有一天知道了真相,他会无地自容,就算村民不怪他,他也没有任何颜面再面对村里的百姓,她救了他的性命。
凤鸢忆也始料未及,忙侧身相避:“你快些起来,文殊能已一己之力得出这织染之术很是难得,我只是碰巧在书中见过,不必放在心上。”
谢长卿上前扶起文殊:“鸢儿如此说了你便起来吧,她不喜拘礼。”
文殊这才起身,先着人按照凤鸢忆的方法将屋里的布全数移到屋外,后有让人将采回来的草药按方子熬药。
忙完之后,天色已开始暗沉,想来已经不早了,文殊一作揖:“今日天色已晚,夜路也不安全,现下收成不好,多了许多流寇,若不嫌弃寒舍简陋,便留下来住一晚吧。”
凤鸢忆看看谢长卿,见他点头,心中便明了。
“那就叨扰了。”谢长卿点点头。
“两位随我来,其他人我会安排。”
文殊带着他们来了自己的屋子,文殊告诉他们沁儿是他的妻子,当年安定之后成的亲。
收拾了房间,他们便在这里住下了。
夜。
“怎么深夜了还在此?”
文殊转过头,看清来人,微微一拘礼:“凤姑娘也睡不着么,可是寒舍睡不习惯?”
凤鸢忆摇摇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他们走了十天,今日已是二十五,月亮不若出发时的圆亮,可她的光依旧美丽。
“只是想看看澧城之外的夜空是否不同,现在觉得确实好看一些。”
“其实都一样,只是心境不一样而已。”
凤鸢忆觉得文殊这个人内敛却不乏味,如同月光一般,柔和,朦胧却让人觉得出彩。
“文殊,你可想过离开这里?你不该留在这里。”
“凤姑娘说笑了,在哪里于我都是一样的,只要在乎的人好,我便就好了。”文殊淡淡一笑,目光在一瞬间碰到凤鸢忆的目光不自觉的错开。
“你有没有想过你好了对他们更好。”凤鸢忆撇开头,不再看他,有的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他们宁愿用各种理由去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文殊本是富家子弟,书香子弟,心中必然有自己的抱负,可是生生的被
现实磨灭,也许只是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而已。
屋里正欲出门的谢长卿停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晃动,听着凤鸢忆的话,心思了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眼中更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