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床上的人儿便睁开了眼睛，屋中的烛火已经燃过了心，灭了很久。
凤鸢忆慢慢借着屋外的微光适应房中的黑暗，待能稍稍看清周围的一切时便悄然起身，看着身旁熟睡的妇人，轻轻打开房门退了出去。
屋外走廊的灯笼依旧散发着朦胧的微光，楼里经过夜晚的喧嚣，此时都在睡梦中，十分安静，除了些守夜的仆人便看不到其他人了。
凤鸢忆回到自己的房中，点亮屋里的油灯，寻了件白色的里衣，外套一件火红的纱衣，冰与火就这样融洽的柔和在一起。
“咚咚咚——。”
敲门声。
“小姐，可是您回来了？”门外响起素儿的声音。
“嗯。”凤鸢忆应到。
“素儿这就去备水。”脚步声渐行渐远。
凤鸢忆坐在铜镜前依旧随意的挽起发髻。
不一会素儿便端着水回来了，轻手将铜盆放在架子上，取下毛巾，折两折浸入水中，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刺骨。做好这些，便退到一旁。
“小姐，水备好了。”她知道小姐的习惯，每次起床后喜用凉水一脸，无论是燥热的夏天还是冰冷的冬天，日复一日，不曾改变，小姐不喜别人伺候，无论是洗漱还是沐浴，很小的时候便是自己来。
凤鸢忆怎么说也是现代过来的，她不喜欢贵贱之分，虽然她曾是墨魂的管理人，下面的人无不听命，不过跪拜之礼也不算多，这边一天跪拜下来，她看着也累，能免则免。更不论洗漱这样的事情，前世自己的生活从来是自己动手，警觉的性子已经多年，这边来依旧如前。
“素儿，将东西清点一下，一会我们便出发。”凤鸢忆走到架子旁，修长的手指浸入水中，这也是她前世的习惯，每次冷水洗脸，刺激神经，保持清醒。
“是，妈妈那边可要去道别一声？”
“琅姨还睡着，别打扰她了。”凤鸢忆拧干毛巾，覆在脸上，她想，不说琅姨还在休息，若是跟她道别，她又免不了哭一场，何苦累得她伤心呢，还不若悄悄离开。
“是，那素儿先去清点一下。”素儿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多说，便下去了。
凤鸢忆洗漱完毕，略施粉黛，身上的凌厉温和了几分，坐在铜镜前，将梳妆盒底层打开，拿出里面的物件，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将边角贴合，镜中一普通女子的面容，算不得好看，却也眉清目秀，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
“小姐，东西已经拿下去了，用点早膳吧。”素儿手中托着一碗莲子粥，已经煨了很久，莲子的清香和粥的软糯混在一起，格外诱人。见得凤鸢忆也没有惊讶，时常与小姐去市集时，小姐便会带上这人皮面具。
“先放着吧，我一会吃。”凤鸢忆瞧着面上没有破绽，才关上梳妆盒，放回原处。
易容术是她仔细研究过的，温梦玖所带的医书也有详细的讲解，她领悟能力颇高，学的是极好的，几乎没有破绽。
喝过粥便要出发了，天色亮的越来越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再过些时候，也该有些恩客起来回去了，怕那时会有麻烦，便早些出去的好。
